苏绾绾再次见到苏淮时,在学校操场。
说来也巧。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
她跟室友到看台躲雨。
男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众星捧月般走来。
无名指处的戒指被雨水冲淡,瞳色却深不见底,散漫冷淡。
室友勾着她的肩头悄悄问:“你认识JK集团的总裁啊?”
“听说刚回国。”
“年轻有为还长这么帅,名字挺好听,叫苏淮。”
“可惜英年早婚,真羡慕他太太。”
苏绾绾捏紧脖颈间挂着的铂金戒指,好半晌,才回她,“多年不见的哥哥,姑且也算认识吧。”
不多久,他开车接她回家。
车子停在地下室,男人慢条斯理整理被弄乱的领带,低头轻咬她的红唇,哑声轻笑,“都这样了,我算哪门子哥哥?”
看似大魔王实则病娇的贵公子x看似小白兔实则大魔王的娇软小姑娘。
伪骨科,年纪差7岁,养成系先婚后爱小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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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引他
他手里还抱着一只可可爱爱的星黛露, 倾身过来时,身上是淡淡的烟草味儿混合着清新的甜橙,环绕在鼻息间。
四目相对间, 这人眼底尽是轻佻的逗趣,可能生了双薄凉又深情的眼睛, 让他不管做什么, 都像是在撩妹。
汪林莞心头小鹿乱撞, 视线落在他眉尾处那颗很浅的小痣上, 她稍一愣神, 有些意外。
似乎没想到这人明明长得那么A, 说是一行走的荷尔蒙也不为过, 竟在这块生了颗很小的痣。
小小的, 浅浅的,很秀气, 若不是过近的距离之下,很难被发现。
?
过近的距离?
意识到什么之后,她的视线从那颗浅浅的小痣下落, 停驻在他性感的喉结。
那晚差点亲上去给人A沙发上的羞耻记忆铺天盖地袭上心头, 只一瞬间的工夫, 汪林莞就爆红了脸。
她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还在惦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姑娘蹲在雪地上, 小脚步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挪, 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忽然,瞧他将光洁白皙的额际抵在小兔子玩偶竖起来的耳朵上, 陡然轻笑出声, “神特么的苏二狗咬人很疼。”
“我咬过你?”
正在兔子挪窝的汪林莞:“……”
他这人天生带了几分痞气, 笑起来时, 隐匿在骨子里的浪荡野蛮生长, 很容易让人沉陷其中。
汪林莞被他那句“我咬过你?”噎红了脸。
来不及开口,听到身后传来温时疑惑的声音:“什么东西咬人很疼?你想咬谁?你们俩神神秘秘说什么呢?”
苏潮盯着小姑娘强装镇静的小脸,几秒后,他单手插兜起了身,坏笑,“没什么,就是想吃兔子肉了。”
“……”
温时:“买呗,又不是没卖的。”
知道这人故意逗她,汪林莞抿了抿红唇,没搭腔。
温时没察觉出异样,手里搂着一托尼猫,怀疑地问:“你别告诉我你不想吃买的,准备去猎兔子。”
不是他信口开河,实在是这人前科累累,每次飞米国浪,都拉着他出去“打猎”。
真“猎”的那种!
国外枪/支合法,这人又是个激进的冒险分子,去年冬天放假,他没回国,跟着苏潮跑挪威去了。
那块森林覆盖面广,冬天时夜色很长,这人拉着他去深山老林里“露营”,遭遇到了雪崩不算。
回程路上,还遇到了被打扰到的棕熊。
温时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他这条小命没葬送,都是老天看他无辜可怜,开了眼。
不过,吐槽归吐槽,其实他还挺喜欢跟苏潮一块出去浪。
对比陆染白那种内在的玩咖,苏潮就是家里大人从小教育小孩子的“反派标杆”。
奇怪的是,他身上似乎有一种诡异的魔力,总是让人在打死他和爱死他之间,反复横跳。
……
回忆到这儿,温时黑着脸:“真想猎兔子也行,先说好,再特么给老子弄到荒郊野岭跟棕熊搏斗,绝壁跟你绝交。”
苏潮闻言愣了一瞬,懒散一笑,“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
两双眼睛齐刷刷瞪着他:?自己什么样儿心里没点数吗?
苏潮也不恼,视线从小姑娘绯红的脸一扫而过,他恶意地揉了揉星黛露的脑袋,要笑不笑道:“再说,野兔哪有家兔好玩。”
“家兔还会cos暗黑中二小萝莉——”
“咔嚓”一声,是什么碎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调侃。
苏潮垂眸一瞧,小姑娘手里是一团被捏碎的雪鸭子。
没戴手套,少女的手指雪葱似的白,指尖却涂了红色豆蔻,浸在雪里,羊脂玉一样漂亮。
“哥、哥!”
小姑娘喊得很甜,眼睛弯了抹弧度,眼神却奶凶奶凶的,真像一只被惹急了的兔子。
“你瞧,这只二狗子不听话地碎掉了,还挺可惜的。”
苏潮眸色一沉,视线停驻在小姑娘豆蔻似的指尖,没吭声。
温时倒是心头一凛,仿佛这小朋友捏碎的不是雪鸭子,而是某人的狗头。
他这会儿福至心灵地察觉到什么,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片刻,眯了眯眼睛,迟疑开口:“你们俩该不会在偷偷地谈——”
“咔嚓”,又是一只雪鸭子被捏碎。
温时:“……”
行!
当他没问。
这话也确实不好当着小姑娘的面儿直白地说出口,温时轻咳一声,迅速转移话题,“陆笙那小孩儿呢?”
没人搭腔。
温时:“?”
过了会儿,小姑娘才恹恹地回了句,“去屋里找工具了。”
“行,我去看看她。”
临走前,温时拍了拍苏潮肩头,搂着托尼猫挡住小姑娘探究的视线,眼神疯狂暗示:悠着点儿,可别真当一禽兽。
苏潮怔了一秒,领悟到温时的意思后,被深深气笑了。
踢了他一脚,苏潮懒洋洋道:“赶紧滚。”
一眨眼的工夫,雪地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汪林莞发现,向来话痨的某人,这会儿极致的安静。
安静之余,就是无言的尴尬。
温时那话,再迟钝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偷偷谈什么?
谈恋爱对吗?
他为什么不反驳呢?
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是说不喜欢坐飞机吗?下这么大雪飞回来做什么?
脑子里乱糟糟的,昨夜没睡好,一早就被小孩儿挖出来搞东搞西。
心里那根弦绷得很紧,无法控制的情绪,让她自己都没法子预判什么时候会爆发。
在雪地里蹲久了,小腿酥麻无力,汪林莞勉强起身,一抬眸,发现苏潮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
他不笑时,整个人莫名的冷感,戾气横生,跟笑起来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
视线交汇一瞬,察觉到他盯着她的小裙子瞧得专注,冷感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言的暧昧。
不知是不是他这个人生得一副浪荡桃花相,心不在焉时犹然不觉,一旦认真起来,浓浓的侵略气息乌云罩顶,让人无所遁形。
就仿佛她站在冰天雪地里,被他用眼睛结结实实地“嫖”了一遍。
汪林莞脸上一热,尴尬得要命。
这种心情复杂至极,怕他不开口,却又怕他一开口就令人窒息。
毕竟,以前为数不多的几次穿小裙子被他撞见,这人仿佛出门没带眼睛。
旁人都觉得漂亮的小裙子,在他眼里,就是浮云,偶尔一句“得老寒腿”能让人想把他拉黑的程度。
现在盯着她看,是不是又觉得她中二?
或者,劝她去医院挂个免疫科?
脸上的热度持续攀升,被盯得全身发麻,实在受不住这难耐的气氛,汪林莞赶在他开口前,绷着一张小脸,摊开手掌警告他,“苏潮哥哥,我有事儿要说。”
少女掌心细白,还沾着雪,一点朱砂豆蔻被雪白衬得格外耀眼,娇媚至极。
苏潮被小姑娘指尖那点儿红短暂晃了心神,没由来地再度想起这小朋友用这细软的手指碰他腹肌。
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呈现一副画面,小姑娘穿了小裙子,小巧灵敏的手指碰过来,眼尾泛着红,怯生生地望着他。
仿佛真被他欺负得哭出声。
苏潮被自己禽兽的念头气笑了。
对一个小朋友,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朋友起了什么见鬼的心思。
就他妈的荒唐。
下意识去兜里摸烟,又停住,转而拿了根棒棒糖,撕了包装纸,填进嘴巴,没咬碎。
“嗯?”不着痕迹挪开视线,又恢复了初始的散漫,苏潮心不在焉地应了声,“说。”
汪林莞瞧他这幅模样,眼皮一跳,木着脸腹诽他:这人刚刚一定在心里偷偷笑她穿成这样。
幸好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不然她真的会谢谢。
深呼吸一口气,忍住羞耻与窘迫,小姑娘一口气输出完自己的诉求:
“我这个人呢,脾气大又任性。”
“下手重,打人还挺疼。”
“最不喜欢别人吐槽我的审美!”
“所以呢,为了我们美好的友谊,哥哥请你暂时做个安静的美男子,好吗?”
噼里啪啦一通输出,久久没等到他回应,汪林莞抬眸一瞧,见苏潮根本没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揪着兔耳朵玩儿。
汪林莞一头黑线:“……”
敢情她在对牛弹琴,对吗?
往他怀里一瞧,她这才注意到他怀里抱了只星黛露兔子。
一个看上去A爆的痞帅大帅比,怀里抱着一只可可爱爱兔子。
这种极致的反差萌,有一说一,太致命了。
不过……
他抱着兔子干什么??
联想到他手腕上的泰迪熊吊坠,她找了个很靠谱的理由,倒也没想到他还挺有少女心。
竟然喜欢可可爱爱的兔子!
“苏潮哥哥?”
苏潮瞥她一眼,漫不经心道:“不是苏二狗了?”
“……”
怕把小姑娘惹急了,没再逗她。
苏潮:“说完了?”
“没有!”
苏潮眉头一挑,“那你继续?”
小姑娘摘了头顶的兔子发箍,气势瞬间弱了下去,小声咕哝,“你不是说圣诞节不回来吗?”
苏潮咬碎棒棒糖,没在意,随口一答,“你不来见我,那我只好来见你。”
话落,他毫无预警地俯身凑近她,戏谑满满,“怎么样?感动吗?”
“…………”
一句话,让她差点背过气去。
汪林莞蒙圈地望着他,他可能来得着急,往常狼奔的发型,留海全垂了下来,中和了他身上的痞,意外地有种很张扬肆意的少年气。
嘴角微扬的模样,蔫坏蔫坏的。
汪林莞几乎一瞬间红透了脸。
这个狗男人到底懂不懂的什么叫做分寸感!!
她张了张嘴巴,想说点什么缓解这极致的窘迫,他却率先开口,“给。”
星黛露小兔子蓦地被塞在她面前,汪林莞眨眨眼,有点懵地望着粉紫色的小兔子。
半人高的兔子抱在怀里,仿佛把她淹没。
她像个幽灵一样,轻飘飘问:“……这是什么?”
“圣诞礼物。”
“……”
苏潮抬手揉了揉乱蓬蓬的黑发,“你们女孩儿不都喜欢这玩意儿?”
汪林莞:“?”
“再说。”
修长的手指搁在她头顶,很轻地rua了下,他的嗓音带了些许玩世不恭的低沉,“你不是最喜欢兔子?”
汪林莞心脏一揪,几乎没办法呼吸。
她喜欢各种兔子玩偶这事儿,从没对任何人说过,甚至就连对她了如指掌的陆染白,都以为兔子玩偶只是她众多“后宫之一”,而不是唯一。
好半晌,汪林莞才渐渐找回自个儿的声音。
不知怎么的,声音里透着隐藏不得的酸涩,又不想被看出端倪,强装无所谓,也没去接。
把滚烫的脸颊埋在双臂间,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微妙地跳动着。
一下,两下。
仿佛跟小兔子一样,摇摇欲坠。
许久,才瓮声瓮气回他,“谁告诉你我喜欢兔子。”
苏潮啼笑皆非地看着她,觉着这小朋友挺别扭,或者说经常压抑自己的本性,生病前偶尔还中二一下,生病后故作冷静的模样,可怜又可爱。
他没拆穿她的小傲娇,冲她又晃了晃兔子,“真不要?”
汪林莞捏了块雪,眼睛一闭,违心地撇开脸,“……不要。”
原以为她都这样了,知趣的应该及早收手,彼此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