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昭明侯呢?”薛遥困惑道,“再怎么醉也不会一脚踏进池子,在那么浅的水里活活淹死吧?”
她话音才落,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女声。
“昭明侯是被我按在池子里动弹不得,因此溺亡的。”
两人忙回头看去,只见义庄门口出现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说话的正是那个高的身影。
“贺镖头?”
贺宵雨走近,她身侧的南宫青摇着轮椅落在后头。
“薛姑娘,钟公子,别来无恙。”南宫青温声道。
薛遥冷哼一声,不是很想搭理她。
贺宵雨走到方逐歌身边,淡然地将他扶起,背在身后。
方逐歌已然死了,因此在贺宵雨背后并不稳当。
南宫青便拿出根绳子,帮忙将方逐歌牢牢系在了贺宵雨身上。
“二位若是想知道我们为何做这些事,便跟我们来吧。”贺宵雨道,接着,似乎是嫌弃南宫青速度太慢,便伸出手去推轮椅。
薛遥与钟瑜默默地跟在她们身后,出了义庄,拐了几个弯,走进了一座小而破旧的屋里,屋外停着一辆不显眼的马车。
贺宵雨将方逐歌放在床上,似乎觉得有些奇怪,居然给他盖上了被子。
薛遥:貌似更奇怪了……
贺宵雨给众人倒了茶,南宫青端起来喝了一口道:“想必我说贺镖头是因为镖局被封,我是因为绣锦山庄被迫关闭,方逐歌是因为被赶出太守府,所以联合起来杀死昭明侯,这样的理由你们是无法相信的。”
钟瑜扬起一侧眉毛:“这样的理由骗骗小孩还可以。”
南宫青淡淡笑了,道:“真正的理由,得从十年前说起。”
“十年前,那桩你们都已经知道的血案——太子身死,回春医馆一家老小只剩了孙涯月一个活口。”
“但是没人知道的是,贺朝风也是那场血案的受害者。”
“贺朝风?”
贺宵雨眉头皱在一起,道:“我的兄长,贺朝风。”
南宫青接着道:“贺朝风死于血案的第二天晚上,那夜亦是整晚大雨,他是次日一早才被人发现,被自己惯常用的□□,高高地钉在了擎风镖局的墙上。”
薛遥心中一惊,她知道贺朝风早死,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死法。
“你们猜,是谁杀了他?”
钟瑜手中茶杯转动,却一直没喝:“是昭明侯吧?”
“没错,那你们再猜,他是因何而死?”
薛遥见南宫青脸上的笑意慢慢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沉痛与恨意。
她摇了摇头。
“血案的第二天,我去找他,他告诉我说……”
少年清脆干净的声音犹在耳畔:“阿青,我昨夜救了个人,他受了伤,有人追杀他,是我将他藏了起来。”
“是谁?”
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他说他叫关逢春,他日后会回来谢我的。”
……
一阵静默过后,南宫青道:“可是关逢春,回到慈镜手下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将此事告诉了他。”
“所以慈镜亲自出手,杀了贺朝风?”听到此时,事情已然清晰许多。
南宫青点头道:“那时我们便约定好,无论如何,都要杀死昭明侯,最终的凶手是他,我们的目标也始终是他。”
“原本我们让逐歌潜进太守府,等到立秋节宴,便可寻到机会,可没想到他竟然因为打碎花瓶被赶出来,我又是个断腿的,只好让宵雨以擎风镖局为代价同逐歌演了一出戏,没落后方有机会混进太守府。”
“更何况,这蛟珠本来就是贺朝风的。”南宫青取出一只匣子,匣中正是当初那颗被劫的蛟珠,“我们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为了事后能悄悄离开溆陵,我也暗中设计使绣锦山庄被封,只是没想到,宫中的人压根没想要调查此事。”
“最难对付的是慈镜,他武功高强,且后来又来个武功同样不错的夏轻宜。”
“所以你利用我们去牵制他们?”薛遥此时算是彻底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