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两人一番话才说罢,突然见太守府门口一片嘈杂,原来是昭明侯出来了。
他一手提着壶酒,另一手举着酒杯,高声道:“今日立秋,本侯有幸与各位欢聚于此,本侯敬各位一杯!”
底下众人欢呼着应了,也跟着举起酒杯。
薛遥远远地瞧见昭明侯身后的阴影里,断臂的慈镜站在那里,只是面色不大好,应当是硬扛着伤出来了。
她拧眉凑到钟瑜耳侧,道:“没想到断了他一只胳膊,他还能下地走动。”
昭明侯没有待很久,饮过几轮酒后便微微摇晃着带慈镜回府里去了,府中亦摆了宴席与歌舞。
钟瑜有些困惑:“我瞧昭明侯有些不对劲,‘无别离’没有这样大的酒劲。”
薛遥忆起他摇摇晃晃的走姿,本想说他可能饮的是其他酒,脑中思绪一转后却道:“是不是南宫青他们在酒里做了手脚?”
“或许。”
两人又在席中坐了一个时辰,身边的人吃饱喝足慢慢散去不少。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很快地疾驰到了太守府前,马上之人皆着锦衣,神情肃穆庄重,乃是作为皇帝近臣存在的御前侍卫。
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直到身后慢慢驶来一辆马车。
太守府前的守卫一见这架势,忙慌得差人去禀报太守与昭明侯。
马车上跳下来一名年纪稍小的宦官,他将帘子撩开,细声细气道:“公公,太守府到了。”
接着,一位满头银发、神情威严的宦官缓缓走出,扶着侍者的手下了马车。
钟瑜压低声音道:“想必这位就是皇帝身边最为得宠的内侍徐枉。”
“他是来找你的?”
“嗯。”钟瑜只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又过了片刻,从府里慌慌张张地奔出来一人。
两人定睛一看,那正是方才进去禀报的其中一个守卫。
“不好了,昭明侯掉进池子里去了——”
徐枉眉梢一动,缓声道:“慌什么,带我去看看。”
薛遥与钟瑜对视一眼,匆匆离席,趁着府中一片大乱,从后门处混进了府。
几滴雨水落下,天边几声沉闷的雷声响过后,暴雨骤然来临。
薛遥与钟瑜冒着雨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守卫所说的那个池子。
池子不大,甚至很浅,站起来只到膝盖。
四周围了一圈人,伞下的徐枉眸中神色不定,望着昭明侯的尸身出了会神,半晌问道:“旁边死的又是何人?”
匆忙赶来的太守抹了抹额上的汗,道:“分别是昭明侯身边的侍卫慈镜大人,以及城中的一个混混,姓方,叫做方逐歌。”
“混混能打赢昭明侯的侍卫?”
“大人有所不知,慈镜大人前些日子受了伤,还没好透。”
徐枉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边的黄袍侍卫。
他知晓徐枉的意图,上到昭明侯边上,俯身查看一番后回来道:“确实是溺水而亡。”
徐枉心中知道昭明侯所做的那些事必然惹了不少仇家,只是他今日并非前来查案,且以皇帝对他的态度,查不查都没有什么区别,听罢侍卫回复后便面向太守道:“将消息传回帝京,便说昭明侯酒后失足,不小心溺亡了罢。”
太守不敢反驳,只得躬身应下:“是。”
徐枉又命令身边的侍卫前去收尸,转身走向前堂,太守见状,在他身后跟着。
“谢大人,咱家今日前来,乃是向你寻个人。”
“大人请说。”
“夏轻宜,你可认得?”
谢昭愣了一愣,道:“回大人,夏轻宜本是昭明侯身边的人,只是……”
“嗯?她现在何处?”
“只是她三日前出府后便下落不明,至今也没有回来过。”
徐枉听罢,眉头深深皱起。
皇帝听说兄长在溆陵有个遗孤,当即命他前来寻找,只是他才到溆陵,那夏轻宜就不见了,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