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梓安却先一步诓骗音故为他摘取曼竭,只因曼竭认主,且生世只认一人,只听一人所遣,否当自毁已身,是一个强硬非常的性子。
澈慕提醒他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梓安。”
唤他一句,望他知错。
梓安垂首,顿觉羞愧难当:“尊上,梓安知错。”
澈慕微叹,扶起梓安:“我记得上一次见你如此高兴的模样,还是百年前初见你的时候……”
只是无奈于,世间万人万事万物总会变的。
惠风和畅,时气清清。
许多年前在摇曳后居,一片空旷肥沃的土地上,音故曾亲手种下一片梨花树苗,抖擞了许多年,树干已经粗壮地两手合抱都不上了,上面的梨花枝纯纯洁洁地盛开,熙熙攘攘又各展风采,枝撑洁伞,似纯洁明亮年华正好的姑娘。
音故穿梭于梨花林中,透过纯净洁白地梨花枝,心神沉静其中,晃一抬眼,见澈慕立于前方,白衣润润,好似梨花成了精。
目光迷离似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
她举步上前:“恕音故不识,道长原是明华仙尊。”
仙山明华,乃仙人聚首之地,传说哪里是灵气袅绕,兽鸟成精的夸姣之地,而欹嵚磊落的明华掌门南伯意更受一众仙家赞叹不已。
但其师弟明华二尊之一的仙尊南澈慕之美却鲜有人知,只因他来去洒脱,隐休千年。
但知他之人无不受他白衣清润所净,风华绝代所叹,言之比师兄伯意甚。
“不过是修习之人,姑娘不必介怀。”手掌虚空作扶。
“尊上修习数百年……” 音故心头蓦然发热,将心底的疑问尽数问出:“可曾遇过什么特别的人事?”
澈慕侧目,面上平静无声,袖下拳头却握得飞紧,好似只有如此才能抑制住心中汹涌的情绪:“姑娘所说,是为何意?”
音故垂首,颇为苦涩一笑:“无事。”
他望向纠缠于音故之臂的曼竭花,懒懒散散却满足自在,嘴角不自觉露出浅笑。
她亦循着他的目光看向臂上的曼竭:“尊上所需,音故自当竭力。
她刚刚才知道这曼竭花的来历与作用,虽恼怒与梓安,但事已成定局,也无可奈何。
澈慕不以为然:“它认主于姑娘,受姑娘诚心所化,定会至忠至诚,好生待它既可。”
好似在告诉她不必太过介怀。
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音故点头称:“是。”
修长指骨抚于曼竭枝骨,他温声慢言:“有它做伴,再好不过。”
梨花撑伞枝摇曳,明日微风正相宜。
音故澈慕两人围坐于梨伞下的白玉石桌,上有热茶雾气腾腾,音故执热茶于前,临清风于面。
淇方于屋瓦上站立,黑衣飘飘而然,握青龙于掌,视万物若无。
“尊上,音故有一事未明。”两人目光同望向临立风中飘摇的黑衣,伪装地如此好,以至于让人差点看不出冷漠黑衣之下的孤独悲凉之感。
至夜,风甚狂,澈慕许音故帮淇方了愿。
淇方黑衣盘坐梨林地下,引黑白,开妄门,见故人。
前有一方深情,须待娓娓道来。
第5章 淇方心伤处
奈何命造化,自古最伤人。
起由只因两边河畔,一见倾心。
淇方素来习惯走在黑夜里,一是安静无扰,二是无人得见自己。他不喜多管闲事,所以当听到湍急的河流中发出姑娘的呼救声时,也只是充耳未闻般淡淡地走过。
可当他又浅浅地退回步子时,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两人水中跃起,姑娘的衣衫尽湿,他脱下自己的外衫裹在姑娘身上,不待姑娘发问,就已经起步离开,冷冷冰冰,应是不讨喜的。
姑娘拿到黑衫眼里是无限的迷茫和一闪而过的惊喜,
随后便跟着他的脚步移到河岸,柳树绿叶成束,枝枝粗壮。
淇方脚尖轻点地,便施施然稳落在柳枝上,而后以手为枕,闭眸安然而睡。
姑娘见此,踌躇纠结的模样让苍白的脸色有了几分生气,却只将黑衫叠在怀中,倚靠柳干上迎着冷风抖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