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女士听到声音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摔碎的茶具,又看到了站在旁边的苏墨,气昏了头,拿过了电视柜上的鸡毛掸子就抽上来。
她说:“我真的想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玩意!”
“你为什么不能学学你姐姐安安静静的看书,你跑什么,你把你爷爷的茶具都摔掉了。”
苏墨边躲边哭边辩解,“不是我摔的。”
“还敢狡辩?!”沈女士抽的更狠了,谁劝也没用,打完了将她拉到屋外,要让她跪下反省。
外面是白茫茫大雪,她瑟缩着,又疼又冷。
打完她,沈女士倒哭了,歇斯底里,全屋的人忙着安抚她去了。
苏墨想不明白,为什么不听她解释呢。
挨了好一会,摔了茶具的堂姐哭的跟泪人一样出来,将围巾的系在她身上,向她道歉。
沈女士打的太狠,吓坏了她。
苏墨吸了吸鼻子,“我不怪你。”
大伯母出来,叫走了堂姐,一把搂住她,手心疼的捏着她的胳膊,道:“墨墨啊,你也不要怨你妈,你妈生你的时候遭了大罪。”
“生了你,她身体就坏了,再也生不了孩子了,再也不能给你生个弟弟了。”
“你说你,怎么不是个男孩了。”
苏墨冻坏了,对这些话一知半解,只知道她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被喜欢的,因为她不是沈女士要的孩子。
长大些,这件事就知道的更详细了。
怀孕时沈女士曾经找人测过,事实上在这之前就怀了两次,测过两次都是女孩最后都没要,到苏墨时,医生为她身体着想,又见劝不动了,便撒了个谎,说是男孩。
沈女士满心欢喜,精细养胎,却没想到十月怀胎后,鬼门关都走了遭,出来的还竟是个女儿。
怀她的时候有多期盼,生下来后就有多怨恨。
每每春节时,见到那些堂哥后她总是要被刺激,发一次疯。
所以,无论她优秀与否,都没关系,没人在乎。
苏墨呼出口气,沉默半晌,手机的界面跳出了微信消息。
小傅同学:【你好,我来接老婆下班。】
她扯唇笑。
抬眼看着天花板,心里的不甘,被抹平了一分。
*
苏墨没想到傅时朝真想白天说的接她下班。
碍于身份,车没有停在公司楼下,在前面的街区。
跟同事打完招呼后,她等了两秒,往地铁的反方向走,避开同事,走到了车停的位置。
今天换了辆车,是车库里一直积灰的奥迪,在众多豪车里,相对低调些。
傅时朝早下了车,靠着车头,在苏墨看到他之前先看到了她。
苏墨看过来时,正好撞进他的视线里。
前一秒冷淡的眉眼慢慢的舒展开,薄唇有上扬的弧度,像是被寄存在宠物店的狗狗,看见了来接自己的主人。
欢喜雀跃?
苏墨觉得是自我感觉太好了,也没见着他对着自己上下不停的晃爪爪。
她过来时,傅时朝已经打开车门。
这样好的服务,是值得给一笔小费的。
苏墨也没客气低身做进去,虽然这在公司前面街区,但到底是附近,还是有被看见的风险。
“去哪?”她问。
“回家。”
“好。”
苏墨感觉他们真挺像小夫妻的。
回到星河湾,提到吃饭问题,家里没阿姨,能选择的并不多,她倒不纠结,拿手机便要定外卖。
“外卖重油重盐,你吃不合适。”傅时朝道。
苏墨放下手机,“那谁做?你别看我,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