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时向晨也是不愿将雁西做了谈资,二人一唱一和,三言两语将此事彻底揭了过去,萧云谏心中有意,也只能暂且歇了心思,只目光仍在不自觉间,便落在了不远处雁西身上。
第4章
雁西对此,却无半分察觉,她尝了一口核桃酪,软软黏黏,甜滋滋的,顷刻解了她喉中的干涩感,她魇足的咪笑了眼,挑了一勺送至喻策嘴边。
“可好吃了,阿策也尝尝。”
雁西勺羹直往喻策的嘴里怼,喻策想拒绝也是不能,只能张嘴小抿了一口,赞了句,“不错。”
“是吧!”时雁西得了赞肯,越发得意,阿策不喜甜,尝这一口,已经是给了她极大的颜面,她将勺内余下的核桃酪尽数抿入嘴里,“大兄没在,我们待会去哪里玩。”
“南城的瓦子巷新来了杂耍艺人,听闻技艺不错,我带你去瞧瞧。”喻策很快就给了雁西答案,想是一早便决定好。
“恩!”雁西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抬头撩了遮帘一眼。
喻策顺眼望去,不期然间,竟与萧云谏视线对上。
他怎么也在这?不过细一瞧,旁侧的身形似乎是尚靖,只当是尚靖邀了过来的,也没再多想,微微颔首,以作示意,然后便拉了遮帘,拦了萧云谏的视线。
“萧兄以为如何?”尚靖说到兴起之际,冲萧云谏扬了扬手中的茶盏,张嘴问道。
有前车之鉴,萧云谏自是留了几分心思,波澜不惊的收回了视线,信口言道,“尚兄所言极是。”
得了萧云谏首肯,尚靖越发兴致高昂,喋喋不休,萧云谏虽是心不在焉,为表体面,也只好时不时应哼两句。
只再侧目之际,半遮帘下,已无人踪。
瞬间,一股索然无趣,环于萧云谏心上,对尚靖的侃侃而谈,只余聒噪乏味。
不多时,他便寻了由头,与二人告辞而去。
在街头漫无目的闲逛一番,消弭了心头因时雁西而溅起的烦躁纠结心思,见日头西沉,萧云谏正欲折回下榻的宅院,却被临街一家‘铛铛’响透的铁匠铺所吸引,临时起意便跨脚入了铺面。
打量时,柜面上一柄置于锦盒之内,虽纹路古朴却丝毫不减其锐利之势的匕首,勾起了萧云谏的注意。
他取过盒中匕首,打量了一番,越瞧越心生欢喜,“店家,这匕首怎么卖?”
正在淬铁的掌柜抬头一看,忙搁了手中的铁块,净了手,走到萧云谏跟前,伸手讨要了匕首,回身放置于锦盒之中,这才堆了笑回道,“客官,抱歉,这早被客人定下了不买。”
“店家,可能通融一二,这匕首我着实喜欢。”萧云谏有所不甘,这能令人欢喜之物,实在难遇,既然碰见,他当不愿错过。
萧云谏满面诚意,但掌柜仍然摇了摇头,开口正要拒绝,一银铃鹂啼的脆音自门口响起,让萧云谏骤然回头,果然是时雁西。
“陈伯,我要的东西可寻来了。”时雁西踏进店内,抬头将帷帽取下,并没注意到一旁的萧云谏。
“寻着了,寻着了!你再不来,陈伯可要留不住喽。”被唤作陈伯的掌柜,黝黑的面庞瞬间堆满了笑意,他丢了萧云谏,抬手取了锦盒,三两步走到时雁西跟前,递了过去。
“快瞧瞧,可如了你意。”
“这岂不说明我眼光好着呢!”时雁西自得的顺嘴接了一句,从锦盒中取出匕首,打量了一番,越发生了欢喜。
“阿策瞧了定然高兴,多谢陈伯,若非你神通广大,路子宽,不然我上哪去找这称心如意的贺礼。”
听的雁西满意,陈伯的脸上越发堆满了褶子,语气也狭促了起来,“想给阿策那小子做武举贺礼,还是说待婚的嫁礼。”
时雁西脸上‘噌’的染上了红霞,可仍然是落落大方的模样,“陈伯,可别打趣我了,多少银钱。”
陈伯见雁西害了臊,也是知趣,不在寻根究底,“我二十七两银子收来的,你数这个数就成。”
“这可如何是好,我身上只有二十两了。”时雁西取出荷包,正要往外掏银子,听到陈伯的价格,一时间犯了难。
一直在旁侧,未曾寻到插嘴机会的萧云谏,这才插上了话,“时姑娘若是银钱不足,我这里有。”
说话间,已掏出一精绣的荷包,递到了时雁西的跟前。
“你不是那个…萧…探花?你怎的也在此。”时雁西这才注意到萧云谏也在,虽说面是认得,只这名讳,虽然大兄曾提了两嘴,可对时雁西而言,终是不相干的人,所以话到嘴边,仍是忘了。
用探花作称谓,敷衍了些,可时雁西能认出了自己,萧云谏已心生雀跃,抬手将荷包再度往时雁西手里递,“时姑娘还认识我便好,我刚听闻你少了银子,我这里有。”
不过萍水相逢,哪由的人家如此破费,时雁西刚想拒绝,旁边的陈伯已率先开了口。
“客官说什么呢?人姑娘家赠与情郎的信物,怎能让外男添了彩头。”
陈伯抬手一把将荷包推了回来,然后将锦盒直塞进时雁西的怀里,十分豪气,“不就是几两银子而已,就当是陈伯给你和喻策那小子的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