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兵荒马乱之下,王爷和王妃一并被抬回了王府,而作为这一切罪魁祸首的梁致,被送进了大理寺。
后宫之内的太后,听闻此讯,险些昏厥了过去,慌乱中吩咐下去,将太医院的太医尽数抽调,摆架王府。
这一夜,王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王妃撞柱明志,好在一番救治之下,总算捡回了一条性命。
三王爷,太医院的众位太医,虽尽力救治,可梁致的拳头太重,王爷终究还是没能撑过第二日的午时,撒手人寰。
王府之内,哭声一片,守了一宿太后,在听闻噩耗后,亦是昏厥过去。
消息传去皇宫,新帝震惊之余,即刻出宫,到了王府,王府已是白绫裹墙,好不凄凉。
知晓太后仍在昏厥之中,新帝仍前去看望了一番,后才去到王妃院里。
他一进王妃院重,所带内侍,片刻就将内院之人,尽数清走。
原本躺在床上的王妃,见到新帝,挣扎着起身,跪在了新帝跟前,“臣妇拜见圣皇,臣妇已按圣皇所求,还请圣皇给我齐家一条生路。”
“这是朕准你爹告老还乡的圣旨,就由你转交过去吧,朕不想再看到他,至于你……”新皇脸上哪还有半分悲伤之意,他低头看着王妃恭敬的模样,一招手,身边的内侍已经奉上了一道圣旨。
王妃抬头,一脸欢喜的看着圣旨,她双手接过,再望新帝的眼眸,已是一脸决绝之色,“圣上放心,臣妇心愿已了,愿与王爷同寝同黄泉。”
“甚好,这也算是全了皇弟対你的维护之心。”新皇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他弯腰将王妃扶起,转身不带任何犹豫的而去。
梁致是在夜时,这才知晓三王爷身故之事,而这个告知他消息的人,却是趁夜来访的雁西。
王爷死了,死在了自己手里。
梁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隐忍了这么多年,除了向萧云谏展露过些许之外,从未向外透露半分。
第一次动用武力,他杀的居然是三王爷,他曾经视为兄弟手足之人。
这一日里,他就像是做梦一样,即便到了这一刻,他都有些恍惚不清楚。
因为,如此冲动莽撞的梁致,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啊!
但他偏偏却做了,真的做了。
良久,梁致这才抬起来,望向雁西,“你为何要来特意与我说这个。”
“曾经,你让我死的明白,我承你这恩,所以今日,我也会让你死的明白,但不同的事,我会亲自送你上路。”
雁西一脸平静的看着梁致,不似那日梁致特意来寻他,没有嘲讽,也没有挑畔,她手中攥着的只有一把匕首。
她也不需要梁致的接话与疑惑,已自顾自的替梁致解释,“你隐藏的很好,我调查了许久,都没有寻到有关你的破绽,但是那日宫宴,你的目光,你的目光太过露骨了。我费了许久,这才知晓你対三王妃心有垂涎。”
雁西这话似戳中了梁致的痛处,他的神情激动了起来,更是忍不住辩驳道,“明明是我,是我先看上山蔓的,可凭什么,凭什么要先皇一道圣旨,我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雁西不理会他的叫嚣,只等他歇了话之后,这才继续说道,“我本来是打算寻一个替身,引你上钩的,可好巧不巧,齐家贪墨的案子被顶倒了新皇跟前,而太后与三皇子一脉,又似乎有些蠢蠢欲动。我借爹与新皇同议了此计。”
“新帝以齐家全族之命,诱得王妃做引,请你出来相见,我让王妃在你的茶水中下了药,下了能迷心智的药,以你这些年的克制,我原本还备了后手,可依结果看来,是我低估了王妃在你心中的分量。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省得后来得麻烦。”
雁西没有丝毫顾忌的将自己的谋划,细说与了梁致,似正如她一开始所言那样,她今日来,只是想让梁致死个明白。
接下来的话,也不需要雁西再说什么,梁致就已经全明白了。
“先帝不杀我,新帝也不会杀我,可若我杀了三王爷,新帝的手足,我就不得不死,同时也替新帝背了残害手足的骂名,这等一石二鸟之计,简单而又高明,你那失忆的传言,都是骗人的吧。”
这个计谋粗糙的到处都是破绽,他明明可以勘破的,可是他太渴望了,以至于被王妃的请帖冲昏了头脑。
一日极乐,一日地狱,让梁致都不由得想笑上一笑。
他笑过之后,又是抬头,开口问道,“我听说萧兄最近藏了一个人,也是出自你的手段吧。”
“这并不干你的事,你该上路了。”雁西却不想再透露太多的事,她转头望向一边的沈隅。
“兄长,麻烦了。”
一直未曾说话的沈隅,这才上得前去,制住梁致的手脚,强行扒开梁致的嘴巴。
雁西这才上前,将早已准备好的毒酒,灌入梁致的嘴里。
她退开老远,沈隅这才松开了手。
梁致摊在地上,咳嗽着,脸上挂着嘲讽的笑,“都到这个时候了,雁西姑娘还这么小心啊!”
雁西没有回话,因为该说的话,她都说了,其余的,她没必要解释,也没必要再搭理梁致。
梁致还想再说什么,但撕心裂肺的痛意瞬间席卷全身,如千万只蚂蚁啃食着自己的骨血一样,梁致想忍着不叫,在雁西面前保有最后的尊严,却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