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偏执少年后——木甜
时间:2022-08-01 06:56:56

  叶欣:“乔乔,恭喜你,妈妈知道你比赛得了第一名。真不错。”
  沈乔叹了口气,到底是不如叶欣沉得住气,“能不能不要这样。”
  “怎么样?”
  “就是,有点虚伪。”
  叶欣笑起来,“是真心的。”
  “……”
  “不管怎么样,你都做了我十几年的女儿,不是么。”
  可是,十几年母女情,也抵不过一个亲生女儿的分量,抵不过那些利用和私心。
  沈乔露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默默垂下眼。
  叶欣继续说:“我刚刚对你们班主任说的话,也是真心的。如果没有我们扶持你,你肯定没办法继续跳舞,不如趁早放弃,找一条更合适的出路。”
  “不可能。”
  沈乔斩钉截铁地截断她。
  叶欣:“你爸那天给你塞了钱吧?你可能不清楚,那些钱,连支付你一学期的学费都不够。更别说那些集训、培训,私教课。离开我们,你什么都做不了。”
  “……”
  “乔乔,妈妈开诚布公地跟你讲,虽然你只是我们捡来的孩子,但这些年,我确实也把你当成了第二个女儿。那天,看到你跑出去,你爸爸担心得不得了。要不是月月实在不舒服,他早追出去找你了。”
  沈乔默不作声地看着叶欣,几乎没什么触动。
  因为,这一定是假话。
  她心里很清楚。
  果然,叶欣缓了缓,才继续说:“只要你愿意,你还是我们的女儿。月月那边,我会给你办转学手续,不让你们在一个学校,她应该就会接受你了。如果你想继续学跳舞,去其他学校,也可以继续学的。只有一个条件,乔乔,你要忘了这件事,继续做月月的姐姐。”
  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沈乔了然。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叶欣依旧在为沈禾月打算。
  沈乔攥着拳头,停滞半晌,终于开口:“……做姐姐的意思,是不是,只要沈禾月需要,我就必须立刻给她献血?或者,更甚的话,再捐赠一些器官之类?”
  这话一出,叶欣当即愣住了。
  沈乔:“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明明你们都没有说过这件事,为什么我会知道?因为,我去验过血,我也是熊猫血。是和沈禾月一模一样的血型。”
  “乔乔……”
  “如果我不是这个血型,你们怎么会收养我呢。我说得对不对?”
  这一回,换叶欣哑口无言。
  但沈乔丝毫没有战胜的喜悦,直愣愣地,失落感藏都藏不住。
  她温声说:“我不会回去的。我不想做沈禾月的血包,不想只是作为沈禾月的移动输血库而存在。妈,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们收养我,还给了我这么好的生活条件。我会回报你们的。一定。”
  扪心自问,沈乔对叶欣和沈成骏,虽有怨怼,但却没什么憎恨。
  “我要回去上课了。”
  她站起身,往门边走去。
  身后,叶欣再次追问:“乔乔,你已经考虑清楚了吗?”
  “是。”
  “哪怕从此颠沛流离?”
  “对。”
  叶欣点头,“我知道了。作为监护人,我们不能放你不管。学费我会给你交到你18岁那一天,饭卡也会充到那天。但其他方面,我都不会再管你。你想办法去申请宿舍,申请不到,随便你想什么办法,住在哪里,住宿费我都会按照学校的住宿标准打给你。总之,不要出现在月月面前。”
  “知道了。”
  “至于什么回报不回报的,不需要。但是既然我们收养你这么多年,如果月月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你就当做回报,救她一次。”
  沈乔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兀自离开空教室。
  -
  放学时间。
  沈乔照例去舞蹈房练习。
  事实上,马上就要期末考试,比赛也已经结束,未来出路在哪里,还犹未可知。
  这时候压根没必要练舞。
  但她就是想借此耗尽力气,发泄一下内心抑郁。
  晚上六点多,沈乔终于精疲力尽,靠着镜子坐下,摸出手机。
  手机里面躺了几条未读微信。
  第一条就是来自祁言舟。
  祁言舟:【?】
  时间是一个小时前。
  沈乔不明所以,也回了一个“?”回去。
  下一秒,铃声响起。
  对方直接打来电话。
  “喂?祁言舟?怎么啦?”
  “……在哪?”
  沈乔捏了捏鼻梁,顺手将脸上汗擦掉,“舞蹈教室。”
  “等我。”
  丢下这两个字,他切断电话。
  不过五六分钟,人已经站在沈乔面前。
  沈乔愕然,仰头,看向他,“这么快啊。你没回家?一直在学校?”
  祁言舟:“嗯。”
  “是在等我吗?”
  “嗯。”
  沈乔笑起来,“谢谢。”
  祁言舟没有说话,在她旁边坐下,但还与她相隔一臂距离,并不算亲密逾矩。
  顿了顿,他开口,平静问道:“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不高兴。”是肯定句。
  沈乔懊恼地撑了一下眉骨,叹气,“被你看出来了……宿舍没申请到。老师说不能学期中间插进去。看来,我还是无处可去。”
  “不是。”
  “什么不是?”
  “不是无处可去。”
  祁言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朝她伸出手,“很晚了,回家吧。”
  作者有话说:
  祁言舟:我家就是你家=v=
  这章超长!应该能算加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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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纵然这只是个借口, 真正让沈乔茫然无措的原因并非单纯只是如此,但听到祁言舟这话,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触动了一下, 泛起涟漪。
  心脏像是被通上了电流, 酥酥麻麻的。
  有气泡在血液里“咕嘟咕嘟”上涌。
  她用力点头,再将手放进祁言舟掌中, 借力站起来。
  “好。”
  两人一同走出艺体楼。
  初夏,天色黑得没有那么早。
  但六点多快七点, 也是该彻底日落,进入月亮主宰的时刻。
  距离今年高考只剩不到半个月, 本届高三学子多数还在进行最后冲刺。因而, 校园里各处都亮着灯,连小卖部都还没有关门。
  沈乔和祁言舟穿着校服,走在其中,也不显得突兀。
  从后面看两人背影, 倒是有点像某张青春画卷, 可以当成学校宣传片, 透着岁月静好的意味。
  沈乔自己却是没什么感觉,慢吞吞地往校门口走, 顺口问:“祁言舟, 你们应该很早就放了吧?那你刚刚在干嘛呢?一直在等吗?”
  祁言舟:“写作业。”
  沈乔讶然,“年纪第一还需要写作业?”
  “那不然呢。”
  “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还以为……你要去泡网吧或者打工……”
  从祁言舟身上,很难想象到他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学霸”。
  毕竟, 之前, 沈乔想找到他, 两次都是去网吧。
  祁言舟牵了牵唇,慢声解释:“去网吧也是打工。”
  闻言,沈乔眼睛一亮。
  “未满十八岁也可以做吗?”
  祁言舟:“我可以,你不可以。”
  “为什么?我现在这种情况,也需要兼职。”
  “因为你是女生。”
  祁言舟几份兼职,基本都算得上类同看场子的工作。
  一个就是那家网吧,因为开在学校周边,没什么人会来闹事。
  但因为总是有学生求饶,试图违规进入,麻烦事多,使得人手紧缺,只有阿才一个人。祁言舟人狠话不多,能震慑那群孩子,又刚好能值夜班,就破格被留下。
  另外是一家游戏厅。
  游戏厅比网吧来得更鱼龙混杂,还涉及金钱交易,大半夜喝多了来玩的人不少。他能打,还不怕事儿,控得住场,可以阻止醉汉失手破坏设施。老板乐得不行,捡到宝一样,给他开了相当高的工资,就这么一直做下来。
  这些地方,别说让沈乔工作了,就算是去,最好都不让她去。
  但也不能对她实话实说。
  祁言舟素来落魄得磊落,唯独面对沈乔时,才会觉得束手无措。
  那是他再潦倒也要守护的星星。
  她不能沾染一点点灰尘。
  因而,祁言舟只能含糊以对:“……那边不招女生。”
  幸好,沈乔并没有追根问底,只点点头,轻轻“哦”了一声。
  她垂下眼,嘟囔:“那我能做什么呢。”
  总得想一条出路吧。
  祁言舟侧目,悄悄审视着她脸上细微表情,“先考试。”
  “嗯?”
  “马上要就要期末考了,你不先准备复习吗?急也急不了一时,等暑假再看看。”
  沈乔想了想,深以为然,“也是。”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她因为钱,没法继续在芭蕾领域深造,也得考上一个大学吧。
  “祁言舟。”
  “怎么?”
  “年级第一的笔记能不能借我看看?还有二十天,我要开始临时抱佛脚了。”
  闻言,祁言舟脚步一顿。
  月夜之下,少年的声音里带了点说不明道不尽的挣扎,“……我可以教你。”
  像是理智和本能在撕扯。
  最终,本能占据上风。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
  ……
  祁言舟家条件有限,只有两个地方可以勉强用来当写字桌。
  一个是一楼餐桌。
  但餐桌宽度窄,位置又是夹在过道里,十分逼仄。如果勉强使用,写字时,手臂免不了有一截腾空,很是费力。
  第二个地方就是二楼那张小长桌,橫隔在两间卧室之间。
  平日,祁言舟如果没有打工,就会在这里完成一些课业。
  现在,小长桌往外拉了一点,刚好够两人并肩坐下。
  祁言舟把桌上那几本书收起来,随手放到地上。
  桌上空间尽数留给沈乔。
  接着,再坐到她旁边,手肘压在桌上,手背抵着下巴,撑着脑袋看她。
  面对着这个年级第一,沈乔这种中间生,难免有些尴尬。生怕他看了自己的作业心生疑惑,类似“怎么这种题都不会”、或是“太笨了吧一道题居然要做这么久”。
  书包还压在膝盖上。
  她迟迟没有动作。
  祁言舟等了等,曲起指,轻轻叩了几下桌面,“嗯?”
  沈乔讪讪,“……我成绩一般。”
  “我知道。”
  月考319名嘛,他记得。
  在圣敏高中,这个排名确实算不上很优秀。毕竟,除了国际班那些人,学校里还是有很多出国预备役,占据了一部分后进生排名。
  不过,对于艺术生来说,中不溜丢的文化课成绩已经够用,能保持住就好。
  沈乔:“你可能会觉得我反应很慢。”
  “不会的。”
  祁言舟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澄澈。
  沈乔深吸一口气,将课本、考卷,还有今日份作业全数掏出来。
  考虑到同学们课余情况,艺术班和祁言舟他们班教学进度不一样,几门理科科目都大约要慢两个课时左右。
  祁言舟拿过沈乔的笔记本,随手翻了翻。
  停顿半秒,又问道:“上回月考排名多少?”
  上回月考就在五月初。
  沈乔回忆了一下,“也是三百多。”
  祁言舟:“知道了。你先做作业,不会的问我。”
  “好。”
  随着最后一声软绵绵的应答落下,屋内顷刻便沉寂下来。只余笔尖摩挲纸面的“沙沙”声,还有细微翻页纸张声,几不可闻。
  一切都是刚刚好。
  好得人心脏冒泡泡。
  直到,这份静谧,被祁言舟古井无波的声线打断:“这题错了。”
  沈乔:“啊……”
  祁言舟没再说话,随手从她笔袋里拿了一支笔出来,又捞了一张草稿纸,流畅地写下一串式子。
  “用这个公式解。”
  他的字很漂亮,和他本人气质很像,有种铁画金钩的煞气。
  沈乔盯着那一行公式看了会儿,再和自己练习册上那个公式比对,懊恼地“噢”了一声。
  是错了。
  连解题思路都错了。
  没办法,她平时跳舞实在太忙太累,精力有限,上课不是很能专注,全靠每次考前临时抱佛脚突击。像数学里一些综合类的大题,题型稍微创新一点,就会有点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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