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玄琢呢?
他的夫人,有诰命在身,又要主持整个侯府的中馈,便不得自由。
洛霏霏心里乱的很。
想不通,索性不去想。
系上石蕊红的披风起身,去院中透透气。
待她回过神时,却发现自己挣捏着花壶,料理葡萄果苗。
看到果苗上新冒出的嫩芽,她欢喜地起身,想去前院告诉顾玄琢。
刚迈出一步,才猛然忆起,顾玄琢已回到侯府。
眼下,是哥哥住前院。
洛霏霏面上笑意悄然消减,她回眸望着那新冒出的嫩芽,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是因为他不在,她才这般魂不守舍吗?
“夜里不睡,在想谁?”顾玄琢悄无声息出现在院中,鬼魅似的。
洛霏霏惊得本能后退,足跟被果苗下的地膜绊到,身姿顺势后倾。
她轻呼一声,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揽入怀中。
闻到熟悉的衣香,她脑中纷乱的思绪,莫名踏实安定。
“没……没想什么。”洛霏霏指尖抵在他身前,心口不一应,“只是在想林公子去侯府,会不会请侯爷帮忙対付何绍梁。”
“哦?竟是在想林峦?”顾玄琢抬手,捏住她小巧下颌,轻轻摩挲了一下,“霏霏一时欢喜,一时失落,我以为是在想情郎。”
“我哪有情郎?!”洛霏霏羞愤地推他,不许他这般亲近。
顾玄琢也不坚持,顺势松开她纤柔腰肢。
下一瞬,从袖中摸出一张纸笺,在她眼前晃了晃:“瞧瞧这是什么?”
洛霏霏没看清上面的字迹,却看到小印盖出的红色印记,心中立时有了猜测。
可她不敢相信,顾玄琢会这么快拿到婚书。
“什么?”她愣愣问。
抬手去拿,想确认一眼,却被顾玄琢轻巧避开。
他慢慢悠悠将纸笺対折,微微俯身,将侧脸递来:“亲我一下,便告诉你。”
“你,休想!”洛霏霏忍着羞赧,推开他,抬脚便朝屋里去。
自打从般若寺回来,他是越发不正经了。
听到身后脚步声,洛霏霏心跳莫名加快。
偏偏身后那人,还要添一把火:“霏霏莫不是忘了,昨夜桂花树下,都対本侯做了些什么?”
那语气,活像她是个酒后胡来的登徒子。
洛霏霏绣鞋刚迈上石阶,听到这话,登时脚下一软。
身后那人低笑一声,快步上前,长臂绕至她腿弯下,将她横抱起来。
“想起来了?”顾玄琢压低嗓音,气息拂在她榴红的耳尖,“若没忆起来,便慢慢想,保证不叫你分心摔着。”
内室一灯如豆,将他身影放大,威势十足。
洛霏霏坐在便榻上,倚靠软枕,目光躲闪。
昨夜饮酒之后,她当真胆大包天去亲了顾玄琢?
她细细去回忆,还真想起些零星画面。
月光下,是她盯着他薄薄唇瓣,朝他依过去。
思及此,洛霏霏的面颊已红得不像话,紧张地攥着披风,努力将那些画面忘掉。
“这回想起来了?”顾玄琢忍着笑,手肘撑在榻几上,气定神闲睥着她质问。
洛霏霏哪里好意思应他?
当即拿掌心遮住面颊,闷声问:“侯爷究竟如何骗到的婚书?莫不是真将林公子灌醉了?”
被她猜着,顾玄琢并不意外。
她纤细的身形隐在宽大的披风下,那披风便像一张壳,容她缩在里头装傻。
顾玄琢指骨发痒,很想将那层壳剥开来,叫她再无处躲去。
只她水眸盈盈的模样,实在叫人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