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心虚,想去梅苑找洛霏霏的心思也淡了,他只想避着洛景霖。
待他垂头丧气离开,顾玄琢面色冷下来:“弛星,去告诉玉烟,她坏了我的事,最好自己想法子弥补。”
庭院中,玉烟百无聊赖,仰面望天,数天边飞过的鸟雀玩。
一日比一日凉,鸟雀都往南边去了,并不多,偶尔才飞过一只。
只有她,可怜兮兮的,不知何时能拿到身契回江南。
数到第八只时,被弛星打断。
玉烟狠狠吃了一惊,眼皮直跳:“我坏了侯爷的事?可人不是侯爷请来的么?我是万万不敢忤逆侯爷之意的!”
听她稍作解释,弛星才知她是好心办了坏事。
忍不住给她支招:“总之,别让林公子有机会往梅花巷去就行,侯爷会不高兴。想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便是。”
这般一说,玉烟懂了,心里登时有了主意。
她细细描眉、涂脂,换了身极艳丽的衣裙,扭着腰肢,妖妖娆娆往林峦下榻的院子去。
谁知,迎面碰到老夫人一行。
老夫人正是听顾玄瑜说起般若寺的事,特意来质问顾玄琢的。
一看到花枝招展的玉烟,气得险些背过气去:“你……你是哪里来的狐媚子?!”
原本最有出息的孙子,总是不开窍。
一旦开窍,竟然三心二意,才几日,就又换了一位宠着,原来那位呢?
中秋那日,在侯府灶房,她只顾着打量洛霏霏,根本没注意到与浮玉她们打扮相似的玉烟。
更何况,此时的玉烟艳光四射,她更是不会把两个不相干的人联系到一起。
跟在玉烟身侧的浮玉,脑子转得飞快,没等玉烟开口,便抢先到老夫人面前福身告罪:“老夫人恕罪!烟娘是表少爷带来的娇客,奴婢正要送她去表少爷那里。”
闻言,老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缓过劲儿来。
哦,是林家那不着调的二小子的人,难怪这般招摇。
“去吧,赶紧走。”老夫人摆摆手,似乎很不待见林峦。
浮玉不用猜也知道,老夫人根本不去会表少爷那里求证。
表少爷来京城从不去给老夫人问安,老夫人哪里会主动去找他?只会眼不见为净。
“奴婢这就把人送去。”浮玉躬身告退,另有丫鬟引着老夫人去顾玄琢那里。
“诶?”玉烟傻了眼。
稀里糊涂进了林峦的院子,她才瞠目结舌,指着自己问:“我怎么就是林公子的人了?”
她眼光有这么差?
那林公子打量她的眼神,一看就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
“蓝姑娘勿怪,事急从权,总不能把老夫人气出个好歹来。”浮玉轻叹。
正想解释几句,有人走出门扇,声音浸在笑意里:“谁是本公子的人?哦,原来是你们侯爷把你送给我了!”
玉烟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一桩,难道是她无意中坏了武安侯的事,侯爷转手便要把她送人?
她故意不接林峦的话,转而道:“林公子,你一定很想知道,侯爷千娇百宠的美娇娘是谁吧?”
侯爷去般若寺那日,浮玉清楚地记得,玉烟就在府里,哪儿也没去。
传言中的人,她心里也不是没有猜测,只是不敢打听主子的事。
听到这儿,立时竖起耳朵。
林峦也是,来了精神,连腰背也站直了,看起来倒有几分俊逸倜傥。
“是谁?”林峦摇着折扇,踱下石阶笑问。
玉烟莞尔一笑:“奴家心情不太好,暂时想不起来。若是心情好了,说不准突然就想起来了,还能带表少爷去见见人。”
那是顾玄琢的爱妾,他见什么?
不见归不见,可他真的很想知道是哪里来的小娘子,竟然能打动那冰冻了十多年的大冰块啊。
“那你的心情怎么才能好起来?”林峦焦灼地摇着折扇,不耐烦地睇着她。
“花钱。”玉烟含笑吐出两个字。
只是这样?林峦心口一松,爽快收起折扇:“行,本公子有的是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