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努力解释:“嗯……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很合眼缘……”
大壮的脸笼罩在阴影中,乔沅看不清他的神色,似乎是笑了笑。
乔沅一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她还来不及弄清楚,随即,小动物天性般的预知危险的敏锐袭来。
此时,大壮已经拿过来第三炷香。
乔沅犹豫着没有接。
她心里飞快地思索着他这段时日的不对劲,不,或者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只是他最近才明显地表现出来。
乔沅思索了一圈,还是没什么头绪,只茫然地看着他。
大壮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夫人的眼睛,清凌凌,水葡萄似的,一不如她意,就会快速蒙上一层水雾,似是无声谴责。
每次她一这样略带乞求地看他,他心里再大的气也消了,再冷硬的心都要化成一滩水,恨不得把小美人抱在怀里细细安慰。
小美人太清楚男人有多纵着她了,若是常人得了这样一份精细的对待,非要小心翼翼地回报不可,可是乔沅不这样。
她一贯恃宠而骄,恃美行凶,甚至永远也学不会刻意勾引,因为用不到这些,她只需要露出一点受了委屈的意思,男人就恨不得把她当易碎的娃娃一样捧在手心。
可是这次大壮似乎狠下心来,强硬地把那炷香塞进乔沅手心。
乔沅眼眶红红,她皮肤白,每次哪里红了,看上去就特别明显,可怜巴巴的。
她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忍不住后退一步。
可是已经晚了,大壮怜悯地看着她,随后半搂着小美人,几乎是强|迫地握着她的手把香插|进炉灰里。
“第三个问题,”乔沅感觉后背贴上一堵温热的胸膛,堵住她不让后退,呼出的气息都带上一丝咄咄逼人。
“夫人是不是……”他顿了一下,说出那个字眼,“把我当成死去镇国公的替身?”
“……”
饶是乔沅再天马行空,也想不到大壮的心结竟然是这个,以至于她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她的夫君是齐存,她的情夫是大壮,虽然名字不一样,但这确确实实是同一个人。
然后她现在的情夫以为自己是亡夫的替身?
大壮见她呆住,不满地捏了捏她的脸。
乔沅回过神,见他还阴沉着脸,连忙开口:“没有的事!”
她的声音太过清脆,语气笃定,甚至让大壮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不是?”他双手捧着小美人的脸蛋,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那为何我和镇国公长得像?为何给我他的旧衣物?为何就这么巧——”
“允许跟镇国公长得像的我——同夫人亲近?”
归根结底,在大壮看来,他和夫人是两个世界的人,夫人如果要找情夫,有大把人抢着上门,为何偏偏就挑中他呢?
——除非夫人看中他这张相像的脸。
乔沅被他的问题砸懵了,偏偏大夫说他不能受刺激,不能直接告诉他,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为何我就不能是看上你这个人了?”小美人着急道:“你替我教训了那个心怀鬼胎的孙越,这段时日一直照顾我,连绿袖都没有你细心。”
大壮只以为夫人还不肯说实话,浑身血液都仿佛冻住了。
若是夫人干脆承认,他都不会这么煎熬,为何之前还要否认,给他希望呢?
从希望到破灭,不过一瞬间的距离。
乔沅见他脸色不对,下意识就想跑,脚刚抬起,就被识破的男人一把按住。
身后的祭台被两人撞得叮当响,满桌的瓜果滚下来,散落一地。
男人被她逃跑的举动激怒,他神情太过恐怖,乔沅手指颤抖,在桌上摸索到什么东西,下意识扔过去。
金箔擦过大壮的脸,划过一道细微的血痕。
两人同时愣住。
乔沅心虚地后退:“我……我不是故意,谁叫你那么凶。”
大壮阴沉着脸拉过她的手,看她手心,还是粉粉嫩嫩漂漂亮亮,没有划伤,才放下来。
听到指责,他都要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