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祁执抬了下眼皮,看了季杨一眼,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和你玩一起的,能有几个有素质的?”
季杨:“?”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吧?
和他玩这套?
不过话说回来,季杨想起一件事,刚刚在泳池边上就想问来着,一直没有机会,“执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钟宴那逼会游泳?”
祁执扬了下眉,不置可否。
“那你怎么还费这么大力气弄那一出,我们直接换个方案不就好了么?”
“局中局不是更有意思一点?”祁执舔了舔唇角,继续出声说道:“你没发现么,他在给那个女生游泳圈的时候,动作很利索。”
“一个真的不会游泳的人,在自己孤身一人的情况下,会那么轻易地把保证自己安全的东西送给别人么。”
季杨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问道:“你在他没上来之前就发现这是个套了啊?”
“他不是想演么,那就看看。”
少年语气平静,像是看了一场剧情一般的电影,没有失落也没有惊喜。
除去这些,祁执带着季杨来泳池的时候抱着能见到钟宴的可能性的希望其实不大,一个人再笨,也不可能学了这么久游泳还是像新手一样。
再加上钟宴的表现,不难猜到,他身边已经有人告诉了钟宴,他们在了解与钟宴有关的事情。
“我操。”季杨看祁执的目光都带着一种敬畏,“做生意的人真可怕,看的这么仔细就算了,算的也这么精明。”
“祁叔教你的啊?”
祁执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基因优秀,无师自通。”
不过论起怎么坑人,他和他爹比起来,还真是九牛一毛。
“季杨。”祁执喊了他一声,见他回头,开口问道:“你爸平时坑你么?”
“坑啊,怎么不坑呢!”季杨扯了下嘴角,“我爸坑我压岁钱,每年都坑,说是帮我存着,都偷摸带着我妈度蜜月去了。”
“我十二岁那年,他还拿淋了巧克力酱的纸片骗我说是巧克力脆饼,我一口咬下去都快吐了,他在一边和我妈一起笑得可开心了!”
祁执挑了下眉头,“我爸就不一样,我爸从来不坑我。”
“我爸明明可以自己给我爷爷准备寿礼的,但他缺把这么一份简单的工作交给了我,一定是给我一个在长辈面前表现的机会。”
“哇!”季杨羡慕地感慨出声。
“祁叔真好!”
“我能认祁叔当干爹吗?”
祁执挥了挥手,“你努力配合我,我就让我爸考虑考虑。”
“到时候他多了一个儿子,就不会总是想着压榨我……”
季杨有点没听清祁执的话,“啊”了一声。
少年舔了下唇,“我是说,他多一个儿子,就不会总是想着把好事都留给我做了。”
季杨一听来劲儿了,信誓旦旦地保证着,“放心吧执哥!我今天也有在为做祁叔干儿子而努力着!”
祁执“嗯”了一声。
“再接再厉。”
……
日头正盛,大片的阳光从玻璃外面照了进来,服务员很贴心地为祁执和季杨换了一个相对凉爽的位置。
餐厅里此刻放着轻音乐。
两杯夏日特调赠饮送上来后,刚好是约定好的十二点,半个小时的时间,钟宴带着断眉到了华苑餐厅。
“钟大少爷……”
季杨看见他来,招呼还没打完,钟宴就拿起季杨面前刚放下,他一口还没来得及喝的赠饮,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半杯。
“说。”
季杨:“?”
那特么的是他的饮料!
他的饮料!
钟宴看了眼僵硬坐着,如同石化的季杨,扯了扯嘴角,扭头看向祁执,“这货怎么了?”
祁执嘴角上扬,缓缓出声道:“可能是天气太热,不想活动吧。”
季杨:“……”
他不热,心倒是凉的很。
钟宴和断眉坐下,断眉没好气地瞪了祁执一眼,“说!”
“你找我们老大到底有什么事!”
钟宴也看向祁执,祁执淡淡出声道:“不着急,边吃边说。”
“老子哪有空和你们吃饭……”
“您好。”
女声动听,身着店服的两个女人把菜品一样一样地放在桌上,“这是您点的餐,祝您用餐愉快。”
餐桌上,白净餐盘里的牛排冒着热气,边上面条缠绕在一起,最中间是一朵紫色小花点缀,餐厅空调温度适宜,吹出丝丝凉气。
暖光下,午餐显得格外诱人。
钟宴抿了下唇,目光不自然地从门口离开,人坐好在座位上,“吃点也行。”
华苑餐厅是江市有名的西餐厅,祁执不怎么喜欢吃西餐,但偶尔吃的话,这家餐厅是他的第一选择,味道比别的餐厅要好很多。
季杨失去免费饮料的痛苦也因入嘴鲜香筋道的牛肉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午餐吃得差不多了,钟宴用纸巾擦了擦嘴,背往后座靠了靠,“别卖关子了,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祁执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说:“听说你手上,有一枚古钱币。”
钟宴笑了声,“你原来打的是这个的主意啊,没错,我手上是有这么个东西。”
“开个价吧。”祁执说。
“谈钱?这么俗。”钟宴摆了摆手,“可我不缺钱啊祁执,钱这东西,我们都有。”
“虽说你要的那枚古钱币,收藏价值很高,但我不是很喜欢这东西,我能玩的古玩东西太多了,这也不是我的心头好。”
“给你我当然舍得,但是祁执,问题来了,我为什么要给你呢?”
少年舔了下唇,看向钟宴,“你想要什么东西,我们可以交换。”
他手上现在还有几辆市面上很难买到的跑车,祁执本来是打算等成年以后考了驾照,开个过瘾的,但让给钟宴一辆也不是不行。
“我没什么想要的。”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想要什么都很容易,实在用不到你。”
从小锦衣玉食,他想玩什么东西大部分都有,实话说因为有钱,钟宴一直过得都很开心,随心所欲。
祁执非要问他想要什么,钟宴一时间也想不出来,没办法回答他。
“我们换个问法吧。”
既然这样不行,钟宴翘着腿,扬了下眉,目光落在祁执身上,“你有什么可以给我的?”
“说来听听,我看看我感不感兴趣。”
少年顿了顿,本来做好了钟宴会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他却不按常理出牌。
他爹在生意场上风生水起,祁执和祁麟学到过一点,就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暴露自己的底牌。
底牌很重要,绝对不能被人看破。
就算什么都没有,也要表现出拥有对方感兴趣的东西的样子。
祁执垂了下眸子,身子往后,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眼神却没有目的性地向旁边随意瞥了一眼。
但他这一瞥落入钟宴眼中,钟宴不可置信地看着祁执瞥过去的方向。
最终定格在了张着大嘴,刚准备把牛排塞嘴里的季杨身上。
“你难道要把他给我?”
季杨:“?”
祁执:“?”
半晌。
少年表情复杂地问了一句,“你想要他?”
钟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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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0075
他要个屁!
钟宴的表情极其沉重, 祁执扯了下嘴角,似乎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才开口说道:“行吧。”
“那就……”
“别!”钟宴及时打断了祁执的话,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 起身看着祁执, “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交换的东西再来找我吧。”
断眉跟在钟宴后面走出了餐厅。
钟宴离开五分钟之后, 季杨才把牛排和意面全都吃干净,他喝了口水,擦完嘴, 一脸不解地看着祁执, “执哥。”
“他刚说要我是什么意思?”
祁执淡淡出声, “如果是要你的话, 那就好办多了。”
“一个古钱币, 怎么那么难搞到。”季杨“啧”了一声, “这傻逼, 给他钱他都不要。”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没有那么难办。”
少年垂了垂眸, 轻轻抿了下唇, “钱解决不了的事情, 才是最难做的。”
季杨听不懂这些,他招了招手, 用蹩脚的英文喊了句服务员, 女人走过来礼貌微笑问:“您好, 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那个……”季杨偏头看着服务员, “姐姐, 你们这里……有牙签吗?”
这头牛。
真他妈的塞牙!
服务员:“……”
……
要想弄到古钱币, 得另想办法。
和季杨吃完午饭分开后, 下午祁执按照和夏菲菲约好的时间到了她们家里的甜品店。
夏菲菲放假在家除了学习,就是研究一些新的甜品。
“尝尝。”
夏菲菲端来两盘甜品放在祁执面前,“这个是雪花酥,另外一盘都是蛋黄酥,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少年点了点头,拿起一块雪花酥,咬了一口,蔓越莓的香气在嘴里弥漫开来,软糯不黏牙,甜得也恰到好处。
“好吃。”祁执说。
夏菲菲弯了弯唇,原本漂亮的眸子又亮了几分,她身形纤瘦,仪态极佳,像学过舞蹈一样,薄背细腰,小天鹅似的。
少女从屋子里面提了一个袋子出来,放在祁执椅子旁边,轻声说道:“这些都是你现在用的上的资料。”
“你看完这些,做谢同学给你的习题集应该会简单一些了。”
祁执扬了下眉,“谢谢。”
少女摇了摇头,“不用谢,你和桃桃是好朋友,也就是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
祁执听到她的描述笑意更盛,觉得小女孩之间的称呼真的挺有意思,像他们那群,基本都是叫傻逼或者叫儿子的。
“就当我是好朋友啊?”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捉弄人的心思,祁执看着她红透的耳根,半开玩笑地问了一句。
少女结巴半天,慢悠悠地突出了一个“啊”字。
“你给我整理资料,也算我半个老师了,除了好朋友,我们之间是不是还有师生情谊啊,小老师?”
他勾着唇,直直盯着她。
师生倒说得上,至于情谊……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想多了,总觉得这两个字从祁执嘴里说出来,莫名带着一点,不太正经的意味。
见夏菲菲害羞到话都说不出来了,祁执也不逗她了,拎起袋子起身,“谢了,有时间请你吃饭。”
“诶。”
夏菲菲喊住他,祁执脚步一顿,抬了下眼皮,“怎么了?”
少女抿了下唇,几秒之后才犹豫着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祁执扬了下眉,“怎么说?”
夏菲菲摇了摇头,她也说不出来,但是看到祁执发现他今天似乎有哪里不一样,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似的。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祁执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嘴,随即又笑了一下。
“没事,别乱想。”
虽然说钟宴傻,但他也不是真的二百五,看着可能有时候对人客客气气的,但断眉那帮子人,都是小混混类型的。
这种事情,没必要把夏菲菲牵扯进来。
见少女眸光之中依旧流露着一种担心,祁执舔了下唇,耐心哄道:“真没事,夏菲菲,你信不信我。”
她回答祁执话的时候很多时候总是犹犹豫豫,但对于这个问题,夏菲菲几乎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信。”
祁执勾了下唇,“开学见。”
“小老师。”
夏菲菲人长得好看,偏偏又不是甜妹的长相,很御,可说起话来又软软糯糯,因为太乖了,莫名又带着一股撒娇般的语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么。
祁执感觉挺有意思的。
反差萌……
如果说,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呢。
钟宴之所以会为难自己,无非是笃定自己需要那枚古钱币,可要是自己不需要了呢,或者让钟宴以为他看上了其它的东西,弄到古钱币会不会轻松一点。
就像是那个耳熟能详的故事,要拆一扇窗子别人不会同意,可如果要拆墙,别人就会退而求其次,答应拆窗子。
祁执走出甜品店,打通了季杨的电话号,“和钟宴说,我不要古钱币了,我要他家的一只官窑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