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国柱扭脸又朝着陆锦琳的方向哭诉,“锦琳,爸爸跟你道歉,之前的事儿都是爸爸的不对……”
“别,以后请你不要自称是我爸,从今天开始我跟你陆家一刀两断,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陆锦琳冷声打断了陆国柱,四五十岁的人了,闹起来跟钱芸芸一个德行,这个世界就是太惯着主角团,把其他人当弱智吗?
“吃这么多光长肉没长脑子,收起你的虚伪进去好好反省吧。”
陆锦琳语气淡漠,陆国柱嘴巴长着,老半天过去还愣愣的。
几个小时前他意气风发跟朋友喝酒,不就是骂了女儿两句,打都是以前打的,况且那是他闺女,打了又能怎么样?怎么就忽然被警察抓了。
而且警察还是被眼前这个自己觉得懦弱无能的女儿带来的。
陆锦琳她凭什么?
手铐冰冷的温度让陆国柱心里也跟着凉透了,要是被警察查出来‘老钱’的事情,那他就真的完蛋了。
不行。
陆国柱低着头余光使劲瞟了两眼身边的三名警员,这里头还有一个女的,打不过他难道还不能跑吗?
“好,好,我认错,我跟你们走……”
陆国富佯装要主动上车,两名男警员一位坐到前面开车,另一位抓着他的胳膊。
尘埃落定,褚春晓准备上前跟陆锦琳道别。
“我去你娘的!”
突然背后一声巨响,陆国富趁人不备发作起来,他用头顶顶住警员的肚子。
这时代没有监控,罪犯真要逃走躲到山沟沟里抓捕起来就更难了。
陆锦琳正对着看的真切,“他要逃走!”
陆锦琳连忙出身提醒褚春晓,另一边,陆国柱的胳膊被松开,他眨眼间就往巷子外面跑。
“追!”褚春晓大喊一声。
身后的陆锦琳眼神一暗,抄起刚才陆国富砸门的柴火棍子跑了几步用力砸过去。
她在末世觉醒的能力打架一般,但用在这里足够了。
只是身体力气不大,棍子堪堪砸中陆国富的小腿,陆国富一个趔趄,勉强又站了起来。
这点时间已经足够让褚春晓赶过去,这次褚春晓没再跟陆国柱客气,抬腿照着他胸口就是一脚,赶过来的警员见陆国柱有反抗迹象,膝盖直接顶上陆国富的肚子。
陆国富充其量就是个力气大点的胖子,抡起拳脚根本比不过,三两下被打的又咳凑又吐,翻着白眼往地上倒去。
褚春晓早就看陆国富不顺眼,“哼,他不反抗,我这儿还不好动手,现在公然袭警,活该!”
半昏迷过去的陆国富惨兮兮的躺在地上,被警员拖到车里。
褚春晓又给他绑了根绳子,这才拍拍手松了口气。
“警察同志辛苦你们了。”陆锦琳上前道谢。
“不用谢我们应该做的。”褚春晓说着,赞赏的上下打量着陆锦琳,“你脑子灵活聪明,看着柔弱身手居然不错,刚才砸那一下,连我都不敢保证能扔准了。”
“凑巧罢了。”
“只是凑巧?”
将近十米的距离,木棍又不是什么石头块那种圆形的物品,想要咋准难上加难。
“你真的没练过?”褚春晓捡起木棍,狐疑的掂量着。
第7章 、落水
陆锦琳笑笑,“我从小身体就不好,想锻炼也没力气,春晓同志,真的只是凑巧而已。”
褚春晓知道她得的都是不能剧烈运动的病,仔细琢磨,她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就算是凑巧,也证明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将来可以学习些格斗技术,可惜了,你要是身体好点,我都想招你来公安局了。”
“身体老天给的,我也没办法,春晓同志才厉害,刚才的身手比两位男警员都好。”陆锦琳谦虚道。
一名男警员从车窗里探头,“同志你还不知道啊,这是我们公安局刑侦二队的队长哩。”
陆锦琳了然,怪不得来的两队人都听褚春晓的。
“春晓同志这么年轻就做了队长,一定能力很强立过很多功劳。”
即便褚春晓并不十分在意这些外表上的东西,但谁又能拒绝被赞美年轻呢?
褚春晓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我奔四的人,孩子都初中了哪儿还年轻呀。”
“心态年轻人就不会老,您是我学习的榜样。”陆锦琳真诚的赞叹道。
“哈哈哈。”褚春晓笑着拿出笔给陆锦琳写了个电话号码,“这是我们刑侦队的专线,你有事情了及时联系我们,今天中午行动队的不在,我就帮忙代为出警去了家属院,我们也算有缘分。”
“另外陆国柱的情况我们会尽快调查处理,考虑到你的家庭情况,钱财方面我们会先进行审查,属于你的那部分归还给你,不够的话他的资产也会算在赔偿里面。”
“好,那就辛苦你们了。”
陆锦琳跟褚春晓道了谢,看着警车远去,转身正要回家,就看见周兰花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你还好吧。”陆锦琳在她面前挥挥手,
周兰花回过神,惊诧又激动的目光看着陆锦琳。
“如果你要劝我原谅陆国柱,就不要说话了,我有点累,进去休息了。”
陆锦琳一想到周兰花那些话就头大,找了个借口溜了。
周兰花看着陆锦琳的瘦弱的背影跟了进去,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后,眼圈又红了。
她的闺女原来那么柔弱胆怯,到底在陆家被逼成什么样,才在几天之间变得这么狠心决绝,陆国柱真不是个东西,也难怪锦琳不认他。
只是现在这么一闹,锦琳的婚事该怎么办,那是钱秀芬牵的线,也收了人家的一部分订婚礼金,陈家如果要退婚,锦琳肯定得被人议论。
周兰花租住的房子很小,里屋用一个麻布窗帘隔成了两间,一张简陋的木板床贴墙放,努力多挤出了一些空间来放小木桌跟凳子。
陆锦琳将帘子拉上,自己则并没有休息。
今天她跑上跑下这么几趟下来,明显感觉到身体有种虚浮感,尤其心脏的位置在每次用力做什么事情后,都会突然像针扎一样的刺痛几下,甚至连呼吸都变得缓长。
其实原身的心肌炎并非天生,而是幼年时因为一场病毒性感染没有及时治疗留下的症状,本来可以治好,但因为陆国柱不肯花大钱给她看,就发展成了慢性心肌炎,一辈子都没办法康复。
至于哮喘是她从小就有的,像是遗传所致,但陆国富跟周兰花却都没有哮喘病史。
陆锦琳半躺在床上,暗中将空间里的晶石拿到了手心里。
这个世界并没有经历陨石劫难,也因此并不存在能让陆锦琳修炼觉醒的能量,唯有一颗小小的晶石,所幸所剩的能量能帮她治愈伤病。
温润微热的手感让陆锦琳格外熟悉安心,她试着用身体吸收晶石里的能量,意外的是居然格外顺利。
暖热的气流能量顺着静脉缓缓流向全身,一点点修补着心脏部位的不适感。
短短五分钟,陆锦琳胸口闷闷的感觉就已经全部消散,与此同时晶体的亮度也减弱了几分。
看来是有用的,陆锦琳欣慰的捏了捏晶石。
往后几天,陆锦琳一直在家里修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得先把身体养好才行。
钱秀芬自打那天从公安局回来,就再也没见过陆国柱,问了邻居以为还在医院,结果医院也没有,她一个人还要照顾上幼儿园的儿子,就这么白白等了两天,终于是坐不住了。
这天周兰花出门倒垃圾的功夫,正好碰见来找茬的钱秀芬。
这样当小三的女人周兰花见都不想见,当初还是钱秀芬出的主意,让陆国柱一个女儿都不留,她十分厌恶钱秀芬。
“周兰花你给我站住!”看见周兰花扭头就要进门,钱秀芬快走几步拦在了周兰花面前。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跟你没任何关系,你走吧。”周兰花叹了口气道。
“少给我装蒜,我问你陆国柱去哪儿了?”
“我们本本分分在家里待着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陆锦琳听见动静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比人高的竹扫帚挥了两下,满地的土刮到了钱秀芬的身前。
看着钱秀芬呛了好几下,陆锦琳嘲讽道,“再说了,那是你的男人,你自己看不住来问我们?”
“你们真的不知道?”钱秀芬忽然有些心焦,她大哥钱大山和陆国柱私底下干的事儿她是清楚的,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不知道。”
“可是陆国柱被打那天我看见你出现在公安局,你是不是去报案了?陆锦琳你没良心,那可是你亲爸。”
周兰花突然间像要说什么,可皱皱眉,始终没有开口。
陆锦琳:“我去是问钱芸芸的情况,再说了,就陆国柱那个脾气,我打了他,他怎么可能不来报复我,所以我就先去公安局躲了躲,不过后来就没见过他了。”
“胡说八道,那你为什么能做警车?”
陆锦琳皱皱眉,“想坐就坐用不着你管,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赶紧走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钱秀芬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她有不相信陆锦琳回举报自己的亲爸,左思右想,钱秀芬决定去找大哥钱大山问问。
“哦对了。”
公安局是秘密抓捕的陆国柱,陆锦琳担心钱秀芬察觉到什么给钱大山告状,想了想开口喊住钱秀芬。
陆锦琳:“那天陆国柱喝多了回家时嘴里喊着个女人的名字,可能他又找到了新女人去躲债了吧,你这种当小三的,就要有被三的觉悟。”
这句话戳了钱秀芬的肺管子,她平生最不愿意听到别人说她当小三。
尤其陆国柱还是她从周兰花手里抢过来的,她对陆国柱就一直不放心,看管的很严,一听陆锦琳的话,心里两份怀疑此刻瞬间暴涨。
“陆国柱,别叫我逮住你!”
钱秀芬冷哼一声,瞪了一眼周兰花转身走了。
陆锦琳想了想还是去给褚春晓拨了个电话,提醒她注意钱秀芬这才放心。
地下赌场事关重大,公安局的动作也很快,有目标跟陆国柱的口供,很快将县城潜伏了十几年的地下赌场一举抓获,陆国柱被判决了十五年有期徒刑。
钱秀芬一夜之间似乎是苍老了十岁,为了避免牵连自己,她跟陆国柱办了离婚手续,带着儿子躲回了娘家。只是娘家因为钱大山的原因日子也不好过,
陆国富跟钱家的家产被变卖了大半,只是远远不够偿还他们的债务。
陆锦琳也拿到了一部分钱,包括了这些年来欠的抚养费和打过欠条的部分。
“这钱你拿着,妈觉得你比我有主意。”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周兰花觉得陆锦琳长大懂事的比她想象中快的多,足够独当一面的。
陆锦琳却摇摇头,她将属于周兰花的那部分拿出来,自己只留了陈家的礼金和陆国富问原身要的钱。
“陈家的钱我想先拿出来,等明天我去问问王阿姨的想法,如果她先退婚就还回去。”
周兰花犹豫了,“我不是心疼礼金,只是你的名声……”
陆锦琳挑眉,“名声好坏不是由一个男人说的算的,况且我跟他都没有见过面,谁知道陈宇辰到底是个什么魑魅魍魉,万一他嘴歪眼斜脚抽筋呢?”
周兰花笑了出来,“你现在越来越活泼了,这样也好,也挺好,不受欺负了。”
“行,就依你的意思走,不过我闺女这么漂亮,陈家也可能不会退呢。”
“就算王阿姨不收,我也得把话说清楚,两家的婚事到底成不成,必须得让我们见一面才能做决定。”
陆锦琳目前对男人的兴趣,还没有对一碗大米饭兴趣高。
因为家里没什么钱,这几天吃的都是萝卜白菜,好一些的就是炒干豆角,大米饭吃的都是籼米,硬硬的口感并不好。
其实陆锦琳对吃的并不挑剔,但她原身才十七岁需要营养,总吃这些也不行。
好在陆国柱哪儿判决下来赔了钱,陆锦琳盘算了,周兰花哪儿有将近八十块,她自己手里有毛钞一百,但有一部分是陈家的不能动,还有些陆国柱哪儿还回来抵账的粮票、油票,这些足够她们两个吃一阵子的了。
“不好了,姐你在家吗,快开门啊出事儿了。”
周兰花连忙去开门,来人是周兰花的弟弟周海洋,他身后是一辆从乡下借来的驴车,“姐出事儿了,月月今天晌午突然掉到河里,我来的时候还昏迷着哩!”
“啥?!”周兰花猛地推门就要出去。
陆锦琳冷静一些,皱眉问道,“送去医院了吗?”
“送到村大队卫生室了,半天也没见醒,但说是救的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红着眼圈马上要落泪的周兰花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担忧不已,“说话也不说个齐全的,赶紧走,我跟你回去看看。”
坐上驴车后,陆锦琳等周兰花情绪平复下来,这才问道:“这么冷的天,河水才解冻没多久,小孩子怎么会掉河里?”
周海洋有些诧异看了眼平日不爱说话的陆锦琳,“我着急赶过来,听了个大概,是跟牛铁根家的小儿子打闹这才失脚落水。”
“确定是打闹?”陆锦琳追问道。
“这……牛铁根那小儿子牛小龙是这么说的,他妈当时就在旁边,这才救的及时。”
陆锦琳挑眉,“救的及时吗,我怎么感觉是故意害人?”
原身的妹妹陆月今年才六岁,一岁的时候父母离婚,在周兰花身边养了两年,周兰花为了节省时间多做工给送到了乡下姥姥身边。
周兰花母女三个的性子可以说的上是复制粘贴,脑海中的画面上,陆月瘦小,说话都怯怯懦懦,怎么可能好端端跟人打闹?
周海洋沉默着,挠了挠头,“其实我也觉得不对劲,但就是说不上来为啥。”
“到了再看吧。”陆锦琳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