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见浔掌心的力道重了些,按着时姜的腰肢没让她动,指尖撩过她胸前的一道排扣,落在了颈肩的领花上,眼睫半垂,“你穿成这样,让我总有种欺负未成年的负罪感,”
视线上移,指尖捻了下她的唇角,轻笑着,“但控制不住,上瘾。”
“……”
时姜伸出一只手指戳他胸口,直截了当的给他总结,“色。”
…
外婆已经从后院的秋千上回来了,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一本陈旧的书,老人静静坐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夕阳在她身上落满了大半,满头银辉又洒了金黄。手里的书卷页泛了黄,边缘的棱角也上翻,看起来是经常翻看的缘故。
时姜跟在祁见浔身后下楼,百褶裙的裙摆漾在腿边,浮动的弧度似片片涌动的花瓣。
在客厅打扫的佣人见她穿这般模样下来均偷摸的投去好奇的目光,看的时姜头皮发麻。
外婆看的认真,他们过来都不曾发觉。
祁见浔牵过时姜的手在沙发旁坐下,小声提醒外婆,“外婆,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老人慢半拍的才反应过来是有人在跟她说话,琥珀色的浑浊眼球由呆滞变得茫然,似在问喊她做什么。
“外婆,姜姜来看你了。”祁见浔双手扶着时姜的肩膀把人推到老人面前,压低了声线,再次出声。
“姜姜?”老人眼底清明了些,眉宇间似隐隐激动,“姜姜来了吗?”
目光投落到眼前的时姜身上,老人沉静了些,默默打量,而后迟疑的问出声:“你是我的姜姜?”
“对啊外婆,”时姜站起来在老人身前转了个圈,裙摆随着转动的幅度在空中划出弧线,贴到外婆跟前,让老人能完完全全的看清楚自己的整张脸,“我是姜姜,学校放假了,我从帝都回来看您了,您仔细瞧瞧我。”
时姜不敢说自己现在还和高中时百分之百一样,变化也只是身形体态间的小变化,样貌是从青涩到成熟的蜕变,可能略显不同。
老人的目光在时姜身上一寸寸划过,时间越长,眉梢间攀附的那点激动就越是黯淡了下去,直至消失,失落道:“你不是我的姜姜,姜姜不长这个样子,姜姜……”
说到这儿,老人突然顿住,神情由失落再度转回了茫然,只不过这次有情绪失控的迹象,一瞬间的慌了神,“姜姜…姜姜长什么样子来着?我,我想不起来了,我怎么一点都没印象了,”
“姜姜好久都没来看我了,她肯定是不要我了,嫌弃我老了病了不中用,还忘记她了,才这么久不来看我的。”
时姜心中一紧,隐下苦涩,赶紧轻抚着老人的背脊安慰着:“不会的外婆,姜姜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你是她最最重要的人,绝对不会抛下您不管的。”
老人似是陷入到了自我封闭的循环中,垂着脑袋默默垂泪,嘴里嘟嘟囔囔的振振有词,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祁见浔和时姜两人安慰着都束手无策。
还是张阿姨不知道从哪翻出了一本厚重的相册,翻开了其中的某一页,摆到了老人面前,“老夫人,您看,这是小小姐,小小姐长得和小姐多像,和您也像…”
出现在老人视野里的相册,老人的注意力似乎也被转移了,她喃喃的止了声,泪眼模糊的盯着照片里的女孩儿瞧,一颗豆子大的眼泪砸落在照片上,外婆爬满皱纹的手覆上,小心翼翼的抹掉,眉眼间终于漾出了笑意。
照片里时姜大概是初中的年纪,一身纯白纱裙,包裹着纤细的身量。整张照片是以远处一颗巨大的香樟树为背景,枝繁叶茂,细缕的光线从枝叶中穿透而过。
正在发育长身体的时姜那时候比现在胖点,脸部的轮廓也略显圆润,一张清秀的小脸上隐隐还残留着玩闹过后的薄汗,她向一侧倾斜着身子,双手背在身后,朝镜头笑,眉目扬起,笑得异常灿烂。
所有人都在看照片里的女孩儿,谁都没有发现隐在香樟树巨大的阴影下少年模糊的身影。
祁见浔抬眼看着那张照片,眉心微动。
张阿姨试图用这张照片与眼前的时姜串联起来,“老夫人,这就是小小姐,和照片里的是一个人,她来看您了。”
老人恍若未闻,不为所动,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指尖寸寸,寸寸轻抚。
与照片里不同的是,此刻的时姜,眉目轻拧,眼底爬缠上了忧思。既为外婆加重的病情担忧,亦因为外婆认不出自己而失落。
纤瘦的肩膀覆上了一只温热的大掌,轻揉着她的骨骼,身后是祁见浔的温声安慰,“没事的。”
时姜什么也没说,并不代表她因为这件事释怀了,只是憋着情绪留到了回房间,在祁见浔面前徐徐发泄。
晚饭后,祁见浔端了盘提子上楼。
提子颗颗圆润饱满,果肉多,汁水多,籽少,入口满是清甜。
卧室里,时姜趴在地毯上,那身校服还没换下,长腿交叠,在深蓝色裙摆的映衬下更显雪白。脚尖还不老实,轻戳着柔软的地毯晃着,连同腿部线条的绷起,裙摆随着长腿的晃动而浮动,掩盖了更深处的景光。
祁见浔看了两眼,眸色略深,他走过去在时姜旁边坐下,手里的那盘提子被他随手放在了地毯上。
时姜知道他进来了,趴着闭着眼,但没动。
祁见浔等了两秒,视线再次扫过那双纤长细腿,目光上移,落在那微突起的臀部。
心念微动,没忍住,指尖抬起,很坏心眼的撩了下她的裙摆。
指尖与瓷腻的肌肤轻触,余温肆意。
时姜背脊一绷,侧身豁然回头瞪他,肩背以下的姿势更是以一种无意识的诱人身形摆着。
掌心下意识顺着腰背往下,捋平了裙摆,时姜出声吐槽,“你就是那种小学时喜欢撩女生裙子的流氓小男生!”
祁见浔哼笑出声,解释:“我只撩过你的。”
眸光扫过她掌下压着的部位,对上时姜警惕的目光,继续:“也只撩你的。”
时姜翻给他一个白眼,小声嘟囔着臭流氓。
祁见浔捻起一颗提子,朝时姜招了招,“吃不吃?”
时姜一脸郁色,磨磨蹭蹭的移过来,张嘴含走他指尖的提子,温热的内唇蹭过他的指尖,指腹一片温软。
她不觉得有什么异样,翻身仰躺,脑袋枕在祁见浔的大腿上,小嘴鼓起,嚼着嘴里的提子,有那么几滴紫红色的果渍从唇角溢出,又被时姜从嘴里探出的舌尖轻而快的舔了回去。
快到只余下一片残影。
眉宇间的郁气不散,时姜拧着眉,侧眸看祁见浔,怔怔的出声,“祁见浔,我穿成这样外婆都不认得我了,外婆是不是以后都不会记得我啊…”
祁见浔闷声咳了下,视线偏移,只一瞬,眼底的深意就被眼睫的一开一合掩了下去。
掌心抚着她的发顶,温声安慰,“不会的,外婆记不得只是一时的,以后会认得的。”
时姜仰头,拉过他的手,指尖捏过他的指骨,仿佛是还想着在他身上寻求点安慰,闷闷说:“可是,我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祁见浔挑眉,五指在她掌心挣了挣,提议:“我给揉揉?”
“……”
时姜脸上的忧虑即刻淡去,伸手使劲拍了下他的手背,“我没跟你开玩笑,你正经点。”
“不是,那你拉我手什么意思?”祁见浔被她逗笑了,“不是想让我给你揉揉?”
“去你的。”
时姜直接扔开他的手。
祁见浔只得笑着哄人,“不难受不难受,”
他伸长手臂把人圈住拉进怀里,声调缓下来,也正经许多,“外婆肯定会好起来的,你是她最心爱的外孙女,老人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呢。”
话虽是这样说,但时姜心底的郁气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减少半分。外婆是惦记着她,但认不出她也是真的。
似是看出了时姜的心思,祁见浔神情一拉,幽怨劲儿就上来了,“你难过,也没有我难过的多。”
“嗯?”
“你说,外婆是你最最重要的人,”祁见浔眸光拉长,施施然的扫向时姜,“那我呢?”
“……”
不等时姜回答,祁见浔继续发问,有种得不到满意的回答就不罢休的架势,“我跟外婆一起掉水里,你先救谁?”
“……”
时姜撑着祁见浔的腿从他身上爬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的话般的疑惑,“祁见浔,你这醋吃的有意思没意思?”
“没意思,”祁见浔说,伸手轻而缓的戳了戳时姜的胸口,“但我认真的,在你心里,对我有几分喜欢。”
祁见浔的神情语气和话看似随意,但时姜知道,他能问出来,便是真的想要个答案。
时姜也不知道要怎么界定这个‘几分’,或者说,喜欢难道还可以分成几份几份的投注在别人身上?
她又靠进祁见浔怀里,指尖无意识把玩着他的手,许是觉得不好意思,没敢盯着祁见浔看,喃喃着说:“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合你的心意,也不清楚你口中的喜欢还能分出分来。其实我那天找你对台词,不是真的要和你对台词,只是为了试探你的喜欢,那些台词本来简黎都给我写好了,但我面对你的时候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我跟你说的那些话,我承认是脑子一热,但也确实是我内心的想法,我是喜欢你的。”
时姜喘了口气,压下去乱跳的心脏,继续说:“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这种喜欢我也分不出来给别人,只能满满的都你…”
“满分满的喜欢,”时姜顿了下,抬头看他,“这回答你还满意吗?”
毕竟是头一回这样剖白自己的内心,向喜欢的人诉说喜欢,和那次喝醉了酒都不一样。
时姜脸皮薄,这样倾吐还挺觉得不好意思。
祁见浔垂眸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那双狐狸眼没有玩闹,没有笑意,只有认真,漆黑的瞳仁轻闪,映着他的身影,也只有他的。
他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甚至有猜测过时姜可能会因为不好意思而玩闹的糊弄过去,或是凶巴巴的指着他的胸口说‘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
而时姜给他的答案,是他从没有料到的,真心实意的倾吐。
满分满的喜欢。
谁不想要喜欢的人满分满的喜欢?
让人心动到恨不得直接把人按自己怀里亲。
祁见浔这么想的,自然也也是这么做的。
他随手从一旁的盘子里捻了颗提子扔进嘴里,大掌抚过时姜的后脑勺对准她的唇吻了下去。
圆润的提子顺着舌尖抵进时姜的嘴里,提子在唇舌间来回滚动着,不知是谁咬破了提子,酸甜的汁液混合着唾液在口腔中蔓延开。
哪里都是甜的。
祁见浔揽住她的腰肢往上,施力把时姜抱在了自己腿上。舌尖往里,汲取她嘴里的果肉和汁水,吻的更深。
直到这一颗提子被两人分食吃掉,这个吻才算结束。
时姜掀了掀眼皮,眼底似包裹了一层朦胧的雾,嘴里满是淡淡的甜意。
她抬下了略有些无力的手,指着提子,开始挑剔,“不想吃皮…”
“那我剥开。”
两人又亲了好一会儿,吃掉了三四颗的提子。
这身校服紧贴在身上,还不是那种凉爽的布料,时姜愣是亲出了一身的汗,黏腻在身上,极不舒服。
时姜动了动身子,想要从祁见浔身上爬起来,却被他按住了腰肢。
“去哪?”祁见浔问。
“洗澡,”时姜垂眸,指尖解着领口的领花,随口应着,“亲出了一身汗,难受。”
祁见浔握住她解领花的手,绕有深意说:“我剥。”
时姜松了手,交给祁见浔,却也没忘记吐槽,“你当我是提子啊,说剥皮就剥皮的。”
“给你负责到底,”祁见浔捻着领花下来,随手扔在了一旁,指尖下滑落在领口的纽扣上,轻轻一带,便开了一颗,“我穿的就我脱。”
时姜跨坐在了祁见浔腰腹的位置,瓷腻长腿,撇在他腰际两侧,轻蹭着他腰腹的衬衫。
她伸手,双手的手掌覆在他双眼上,指缝叉开,只给祁见浔看这几寸固定之地,自己先没忍住笑出了声,“那你快点,别瞎看别乱摸。”
祁见浔噘嘴,亲了亲她的掌心,视线受阻,指下没了轻重,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掌心触碰的肌肤更多了。
偏偏还在为自己的胡闹找托词,还一副委屈的口吻,“你这可就太为难我了,我哪忍得住。”
时姜笑着躲他胡乱乱摸的手,声音都颤了,“明明就是你自制力太差。”
祁见浔反驳:“是你太会勾我了。”
“嘴硬!”
“不仅嘴硬,”祁见浔突然止住了动作,灼热的气息拂过时姜白嫩的手心,笑腔滚滚,“哪都硬了。”
“……”
见时姜不语,又或是怕她感觉不到似的,祁见浔动了动身子,故意问:“你感受到了吗?”
“……”
时姜松开覆在他脸上的手,祁见浔还在小幅度的晃着,她单手捂住自己的脸,单手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勉强稳住身子,又是羞又是气,“你别动了,硌死人了!”
第51章 咬五十一口
第二天一大早, 时姜还在迷迷糊糊的睡着时,就听见楼下传来像是好几个人吵架的喧闹声。
外公外婆的这套别墅有好多年了,许多地方的装饰装修陈旧的都磨失了它原本的颜色, 隔音自然也就没有现在的房子好,甚至楼下大声走个路, 踩踏楼梯的声音也能传到楼上,一清二楚。
所以时姜正处在一种下楼把外面的人骂一顿的冲动和不愿意离开柔软的大床的纠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