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声，在他点下确认前，拿回了自己的手机，“你还真弄啊。”
她主动伏在他肩上，咕哝, “以后不会找你吵了。”
都有点无风起浪的意思了。
江序肩上是温热细腻的触觉, 余光暼见白色的被子从她肩上滑落, 她没注意，露出更白的地方, 微微起伏着。
他喉间微痒, 别开了脸，没再看。
他对她并非没有非分之想, 和她同床共枕的夜晚，心猿意马不足以概括。
只是能够克制非要将这欲念满足的冲动, 他只要她心没有在别的地方，每天晚上都会睡在他身旁。
偶尔能听她说话, 说一些好玩的来逗闷, 说一些她乱七八糟的,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想法，说一些在他看来是撒娇卖乖的话, 或者是毫无保留的无理取闹……
就足够了。
也没想过，她会给他这么多, 甚至又对他有些黏糊了, 只是不知道这一回她能持续多久。
他敛了神, 推着她躺下，把被子拉高到她的下巴，她眨着眼睛看着他，无措的眼神。
他瞧着她的脸，不知道她是怎么弄的，睫毛总是往上翘，这会儿她的眼睫很黑，原本眼睛就够大，现在显得更大。
无声对视几秒，他没忍住把被子拉下来了一点，她露出肩头和锁骨，锁骨上还有淡淡的红痕。
梁今月完全没弄明白他这样反复，想做什么，刚想问，见他俯下身，手碰了下她的锁骨边缘。
在她耳旁喊她，“梁今月。”
她乖乖应了，“嗯？”
江序埋在她肩窝摇了下头，今晚真是太克制不住。手从被子一侧伸进去，终于还是落在刚刚看见的地方，勉强握住。
一瞬间，梁今月手指抓紧了床单，大脑处理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
他碰了一下，手移开，又低声喊她，“梁今月……”
梁今月受不了这样撩人的感觉，脸侧了侧，亲在他的下颚，他偏了头自然地和她接吻。
很快分开，他把被子拉下去，垂眸看了眼，灯没关，看得很真切，一片艳色，梁今月红着脸看他，以为他会亲下来。
没想到他再次把被子给她掩好，把她盖得严严实实。
梁今月有些茫然地张了张嘴，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摸她，但被这样弄了一下，就特别害羞，后知后觉的害羞。
做的时候，还有刚刚那么贴着抱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害羞。最多有一种飘在空中的不真切感，现在像是才反应过来，落地了。心里比什么都明白了，他们俩确实是跨过了那条线。
一时间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游移着就是不敢看他，江序见她这样，也移开了眼神。
一个人躺在床上，一个人坐在旁边，谁都没有说话了。
床头那盏黄色的小灯扔亮着，把江序的剪影照在墙上，梁今月看着那影子，看着他肩背偶尔晃一下，似乎晃在了她的心上。
……
最后还是江序起了身，说去给她叫点吃的。
江序没有叫roomservice，穿好衣服自己出了房间。
在他出门的间隙，梁今月起来去浴室洗澡，下床时被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她的内衣。
她捡起扔进了衣篓，想起他解这个还费了点神，她当时也傻愣愣的，就看着他解不开，也没有去提醒他方法，还好没两分钟，他就弄开了，不然要她自己去脱……
她摇头笑了一下，强迫自己不能再想这些事了。
梁今月把头发吹到半干，从浴室走出来。
江序已经回来了，坐在房间的茶几旁，恰好抬眼看过来，静默地与她对视两秒，向她招手，“头发吹干了吗？”
她点了下头，走过去，茶几上放着几个塑料袋，他解开其中一个，锡纸盒里装着一份意面，和一份芝士焗玉米，另外还有一份海胆炒饭。
从中午吃过饭，到现在快九点，又做了很消耗元气的事，梁今月现在确实饿了，吃了几口芝士垫肚子，江序在一旁提醒她，“慢点吃。”
她看着他又拿出一个小盒子，拆开，里面装着一块提拉米苏，推去她面前，说，“不知道好不好吃，看见有在卖，就买了一份。”
她的目光在这小蛋糕上停了一停，心中微动，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还会记得这些细枝末节。
以前学校门口的咖啡馆提拉米苏做得特别好吃，她是忠实粉丝，时不时买一块带去学校。也买过两块，那种吃了好吃的东西就想分享给喜欢的人的心情，她也有，也会想一些理由让他收下，比如这次周考成绩不错她要庆祝一下，让他同她一起庆祝，但他从没收过。
……
她是爱吃这个，这会儿也不吃其他东西了，只拿着小叉子挖蛋糕吃。
-
简单吃完东西，梁今月浑身还是很累，也疼，躺在床上眼皮渐渐有些重，窗外是无尽的雨声，浴室里也是淅淅沥沥的水声，她听着这些声音睡了过去。
她睡得很浅，过了不知多久，她感到旁边有人躺上来，一身清凉的水汽。眼前一直亮着的光被灭了，她睡得更安心了些。
隔了几秒钟，她听见江序叫她的名字，她是想睁眼和他说话的，努力了一会儿，却怎么也睁不开，便放弃了，继续闭着眼睛睡觉去了。
有熟悉的气息向她靠近，摸了一下她的脸，微痒的感觉，又在她额角亲了一下，然后继续摸着她的脸，很轻很轻，显然是不想吵醒她。
她却渐渐转醒，能体会到他这些动作，让她心底很热，朦胧中睁开眼，看见他挺直的鼻梁，大拇指还放在她的脸上。
见她睁眼，江序心中微讶，不太自然地收回了手，“你没睡着？”
梁今月摇摇头，“睡着了，被你吵醒了。”
“我没用力。”
梁今月懒懒地嗯了声，好像有了点精神，“你想做什么？”
沉默了几秒，他回答，“没想做什么，你睡吧。”
梁今月求安慰似的，说，“我身上有些疼。”
江序微顿了下，脸靠过来，“我看一下。”
话音一落，梁今月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猛地亮起了灯，直接动手掀她的睡裙，双手握着她的脚腕，让她挣扎不动，低了头仔细查看有没有出血或者伤口。
梁今月内心崩溃地闭紧眼，完全受不了这种姿势，过了很难捱的几分钟。
他的鼻息打在上面时，微弱得不能再微弱，她偏觉得像被烫到，连忙喊着，“好了，好了，别看了。”
江序没让她尴尬多久，很快帮她穿好了衣物，回过头来，语气有些严肃地说，“没见出血。”停了停，掩饰着不自然说，“你自己知道以前是什么样的吗？我也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正常。”
梁今月快羞愤至死了，都后悔和他提疼了。
她双手捂着脸，懊丧道，“你不要再说这些了，我就不该给你看。”
他还是很严肃，“你说了让我看。”
梁今月打断他，声音扬了点，“我就是说一说，谁要你当真啊。”
他抿唇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是很疼，我带你去医院。”
他语气很正经，梁今月因为一直捂着脸，没有看见他红透了的耳廓。
“不疼了，不疼了，”梁今月心里快羞死了，“我多余和你说这些，不都会疼？也没见谁疼进了医院……”
她就是想让他抱着她说两句软话，谁想到他完全反其道而行之。
“一点疼还是很疼？”他还在问她，“我看你没有红，是……”
梁今月完全受不了了，恼羞之下，激发了冲动，直接堵住了他的唇，狠狠咬了一下，听他嘶了一声，她才放开了他，“你还说吗？”
完全出乎意料的举动。
见她这样恼，江序唇角有了一点弧度，但还是说，“明天还疼的话，就去医院了。”
梁今月不理他，他目光还在她身上，她转着眼睛最后还是和他对上，视线触碰一瞬。
她好像看到他唇上的齿痕，心里刚刚就有点异样，现在更是有些心神恍惚了。
她扯着他睡衣的第二个扣子，轻声喊他，“江序……”
他目光闪了闪，下一秒，吻落了下来。梁今月如了意，心里还在算，这是他今天第几次亲她？
昏光中，隐隐可见交错的鼻梁，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抱住了他，一时间，整间屋子都是旖旎的氛围。
最后分开时，彼此身体都在发热，梁今月颤着声音说，“要不要……”
“不要。”他调整着呼吸，声音果断。
她是能感受到他的反应的，有些温软地说，“要不要我帮你。”
第40章
“你说什么？”江序当作没有听清, 也并不要她回答，压了压情绪，和她隔开了一点, “别闹，睡觉。”
梁今月也就是被亲得上头了，再加上今天荷尔蒙分泌太多，头脑一热来了这么一句，全凭着冲动。
说完就后悔了, 她不仅不会, 也觉得这样过于主动了, 还好他并不需要她。
但听他这么义正言辞地拒绝，忍不住嘀咕, “你睡得着吗。”
他没回话, 躺在一旁一动不动。
梁今月就特别好奇男性的身体构造，网络这么发达, 她该懂的不该懂的都懂了，所以还是有点好奇, 真的能冷处理就自己好吗？
实在没好意思问，闭着眼睛想酝酿一下睡意, 明明身体已经很疲惫了, 但大脑就是很精神。
过了几分钟, 她终于忍不住，还是说话, “江序？”
隔了会儿，他应了她, “嗯？”
“你正常了没？”
“……”江序清了下嗓子, 没吭声。
“很难受的话你要不要自己去浴室？”
江序无话可回, 想了想还是说，“你还睡不睡了？”
梁今月大着胆子说，“你告诉我一件事，我就睡。”
江序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并不应她。
“过去你有没有这样的时候？要怎么办呢？”她直接开了口，说这话时其实并不那么自若，只得益于没有开灯，掩住了她不自然的表情。
江序讶异她能问出这样的话，但一想，她就是想做什么就做，想说什么就说的性格。只是这问题抛给他，并不想回答，未置一词。
梁今月显然挺好奇，“怎么不说话呀？”
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江序在黑暗中微眯起眼，有时候他真的佩服她这样的忘性大，好似所有情绪都可以来得快也去得快。
片刻，他伸手虚搂住她的腰，“你是不是今晚不打算睡了。”
梁今月一霎惊诧，她没有真的想挑起什么事端，“不是……”
他已经靠过来，摸到她光.滑的手臂，未作停留，往下捉住了她的手，声音不疾不徐，“你如果非要，也可以答应你。”
他只是有一下没一下捏她的指骨，每一个关节的力道都很轻，明明并不是什么暧昧的举动，梁今月的喉咙却无端干涩了起来，仿佛着了魔，“……我不会，你要教教我。”
语气是不自觉的轻柔，像能掐出水来。
江序的动作停了，微仰了下头，心底叹气，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作茧自缚。
他并没有想让她做什么，靠过去也不是想动真格，只是想吓唬她，让她不要再胡说了。
他的气息已经不稳了，捏住她的下巴，呼吸沉沉，“想放你休息，你偏不要，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说完，他引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还没碰上，梁今月似乎已感到一阵热意，手上的，脸上的，身上的。
最后脑子里只迷迷糊糊划过一个念头，宋姿说得真对……
……
她嘟囔着：“我手好小……”
没说完，被他堵住了唇。
……
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似乎都是彼此的气息，梁今月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停了，想说话，却说不出，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有晕眩的感觉。
没有如他说的很快，梁今月感觉时间很漫长，她的左手手指被他扣住，一直握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东西洒在手心。梁今月觉得自己仿佛同他一道走了很长很长的路，此刻已经筋疲力尽。
喉咙干得要冒烟，“我要喝水……”
她感觉到他起身，过了一会儿，给她倒来一杯水，握着她的肩把她带起来，杯子喂到她嘴边，她喝了两口水，温热的水润着喉咙，总算感觉不那么难受。
眼睛已经沉沉闭着，右手被江序从被子里拿出来，有湿.热的毛巾擦拭她的手心，弄干净后，他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睡吧。”
她实在有些累了，一整天的大起大落，彻底睡过去之前，她扯住了他的衣角，想说他明天可不可以不要起那么早，但意识已经有些朦胧，无力说出来，又觉得这也不是多要紧的事，便没有勉强撑着精神醒过来。
手又垂下去，完全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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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梁今月直接睡到了下午。迷迷蒙蒙一睁开眼，不自觉皱起了眉。
旁边传来声音，“怎么了？”
梁今月彻底醒了神，侧眸看他，他还穿着昨晚的睡衣，显然是没离开过房间。
梁今月揉了下太阳穴，声音有些涩，“我头疼。”
“你睡太久了。”
“几点了？”
江序拿起手边的手机看了眼，回答她，“一点三十五分。”
梁今月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太久了。”
窗外的雨仍淅淅沥沥，他也侧着脸和她对视着，一瞬的安静。
她或许已经习惯白天醒来身旁空无一人，今天睡醒，在身旁见他，居然感觉很惊讶，还有一丝微妙的欣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