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像个音乐家,只除了她操纵的不是乐器。」亚伯特.莫亚和他一起坐在二楼的手术观察室里,喃喃道。
马可明白他的意思。
通常这间让医护人员见习手术的地方,非院方人员不得进入,但目前机构尚未对外营业,而马可和亚伯特的身分又自然不同。
罗拔多的妻子正在家属等候区中等待,索菲亚在外头陪着她。
「妙妙很厉害吧?」维多兴奋地道。
亚伯特笑着看他一眼。「你是怎麽认识央小姐的?」
「两年前我去台湾登山,不小心滑到十几公尺深的溪谷里,左脚骨折了。当时妙妙是另一个登山队的队员,立刻垂降下来为我急救。後来他们把我送去医院,医生说我这是复杂性骨折,有可能需要截肢。我吓都吓死了!最後妙妙亲自帮我开的刀,救回我的腿。」维多灿烂的笑着。「少了一条腿,我的人生不可能再和现在一样。所以,说妙妙救了我一命也不为过。」
马可的目光依然紧盯着手术室里的玲珑身影。
「我看过远东地区的报表,维多,你去了台湾一趟,真的长大很多,令人刮目相看了。」亚伯特笑道。
「亚伯特……」维多清清喉咙。
「其他的事晚点再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很为你高兴。」亚伯特安抚道,维多点了点头,闭上嘴巴。
「马可,你呢?」亚伯特改看向好友。「你想做的事进展得如何了?」
「你现在正坐在其中,你说呢?」马可微微一笑。
「我说,你显然做得很好。」亚伯特笑着拍拍他臂膀。
马可只是向旁边举起一只手,亚伯特依然看着前面,伸手和他一拍,哥儿俩的默契尽在其中。
维多在旁边静静地坐着。
他终於明白他想要什麽。
他想要的不是回到西班牙,而是他身旁这两个男人的认可,就像他们认可彼此一样。
马可和亚伯特,各自在家族新一代中都是领袖,从小一路优异而上,在维多的眼中就像天神般的存在。
他们不只是彼此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好的竞争者。维多多麽希望有一天他们能用看彼此的尊敬眼光看他。
但他终於明白,无论他表现得多好,亚伯特和马可对他也不会像对彼此一样知心,因为你无法强迫一段兄弟情谊凭空掉在身上。
他们在彼此心中有特殊的地位,正如同无论妙妙多麽气赛门,赛门永远在她心中有特殊的地位,只是她自己暂时被怒气蒙蔽。
这一刻,维多释放了自己。
「该死!」
和手术室相通的对讲机突然响起赛门的低咒。
「凯特!你太冒险了──」
「该死!凯特!你太冒险了!」赛门紧盯着一旁的机器读数。
「我做得到的!」
央妙华的额角有一小滴汗,一旁的护士立刻帮她擦去。
该死的,你这个滑溜的家伙,快到我的眼前来,快到我的眼前来……
「心房震颤!」监控仪器的护士突然大喊。
一堆机器开始发出哔哔哔的急响。
「你的路径太靠近中央神经,他随时会停止呼吸和心跳,我们必须中止手术,另外想一条合适的路径。」赛门清理着断骨附近的组织,一面喃喃低咒。
「现在停手已经来不及了。」央妙华的双眼盯着显微镜头。
「该死的!凯特,我们还有时间,你现在做的太冒险了!」
「两年不见,你越来越胆小了,赛门。」她的嗓音冷静无比。
机器突然发出「哔──」的一长声。
「他失去心跳了!」监控的护士提高嗓音。
「急救推车!」赛门喊。
一台急救推车立刻推过来。赛门双手拿起电击器,紧紧盯着央妙华。
「凯特!」
她并不移动,眼睛紧盯着显微镜头,双手持续操作机器,冷静得几乎和机器人一样。
「凯特,退後!」
「再三十秒。」她低喃道。
该死的!他的动脉瘤在哪里?快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