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点点头,长目瞬也不瞬。「元元愿意跟我要好,把自个儿完全给出,与我作真正的夫妻,我好欢喜,从来没这般欢喜过。」
一颗心因他的话而扭紧,安志媛再次体悟,依她的性情,若某天失去雍天牧,绝对会非常伤心难过,但她还是会好好活下去,努力找回重新面对的力量,但她家雍大爷不能无她,没有她,他怎麽活?
任心疼蔓延,她略夸张地叹了口气——
「你精神抖擞好欢喜,反观我,我全身瘦痛好无力,你说,你是不是把我采阴补阳了?难怪你一直这麽美,你这只妖王,妖丹在哪儿?都跟我作夫妻了,还想瞒我,瞒得住吗你?快给我说清楚!」
雍天牧一时间傻住,傻了会儿,他蓦地笑出来,还笑得双肩直抖,上身前俯後仰。
笑到最後,他忍不住展臂搂人,两人又滚倒在杨上。
「什麽妖王妖丹?元元又满嘴怪话了。还什麽采阴补阳?明明把精气给出去的是我,在元元身体里,都给了你,以後也会这样的,从我体内到你的身体里,所有精华都给你,只给你……」
她脸蛋大红,又被他的话弄得一直笑,好一会儿才缓下。
两人眸光相凝,气息轻缠。
「你刚刚在窗边看什麽?」她很好奇,因他那时的神态显得神秘而平静。
雍天牧老实道:「我感到夜灵出现,但不在梦里,那是一股无形的气,彷佛唾手可得,也像在引领什麽……我不知道,那於我而言亦是一团谜。」
「那……你是喜欢夜灵的吗?」安志媛想不出精准的问法。
他沉吟了两息,笑笑道:「已然习惯,无所谓喜欢或不喜欢,但承蒙夜灵不弃,让我将你带回身边来,很庆幸这一股古老力量的存在。」
「那……另外的那个你呢?你喜欢『他』吗?」
他微怔,最後仍笑道:「已然习惯,无所谓喜欢或不喜欢。」
安志媛突然想到什麽似,捂住脸轻叫了声,咬咬唇迟疑问——
「你有看到『他』吗?『他』、『他』不会把昨晚的事全看去了吧?这是光明正大偷窥啊,偷窥人家夫妻爱爱,这是不道德的!」
雍天牧又一次被妻子弄傻眼,不懂她的小脑袋瓜里为何能如此天马行空,他搂住她再次笑到发抖。
「我跟你说真的!你还笑?」她推推一直赖过来的男人。
「没有。『他』昨夜不在,此时也不在这儿。」他调整气息,略撑起上身,将两人稍稍拉开距离,语调沉静。「自那日在雾隐山上『他』现身带我去寻你,直至今日今时,未曾再见到『他』出现。」
「这麽多天没见『他』现身,对你来说是正常的吗?」她将他垂落的发丝撩至肩後,表情认真。
这问题问得好,因这些天他亦在思索同一件事。
「我不知道。」结果只能如是回答。「元元,我不知道如何才叫正常。」
「噢……」她发出怜惜的叹息,挺起身子亲了他嘴角一记。「是我问得不好,你别理会我,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他』没有不喜欢我,对吧?」
「为何要在乎『他』喜不喜欢你?」话中不由得带出酸意。
「当然在乎啊!『他』如果不讨厌我,甚至是喜欢我的,就会乐见我跟你在一起。」安志媛说得头头是道。「你知道吗? 一开始你跟我提到『他』时,我心想完蛋了,如果那个『他』其实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充满占有慾,那『他』看我一定很不爽,要是来搞破坏就太糟糕,我又看不到『他』,哪有办法跟『他』一决高下抢走你?」
她拍拍自个儿胸口,一脸如释重负。「还好你很快告诉我,『他』不可能讨厌我,听你这麽说,我七上八下的小心肝这才定下来,没有影子情敌跟我抢你,这下子妥当,安心....乱七八糟的论调,她到底都说了什麽?雍天牧内心明明很想笑,他应该要大笑,却不知因何目中潮湿,望着她流泪。
「不是吧?亲爱的,你哭什麽?」安志媛微讶,想爬坐起来将他看仔细,一个灼烫的吻已落下,她嚐到他的泪,心狠狠扭疼着。
「我是元元的,谁也抢不走。」热息缠绵,他抵着她的唇起誓。
安志媛悄声长叹,揉揉他的散发。
她家男人其实是个情感脆弱的孩子,既脆弱又敏感,很容易引起女人的保护慾,得庆幸他这一面外人难以觑见,要不再添上他这般长相,都不知要引来多少覗锦。
吻变得温柔,从她如花唇瓣挪到耳畔、秀颈,他嗅着她肤上自然散发的馨甜,低哑道:「元元你真好……你永远这麽好,我们、我们一直这样相好,好不好?」咽了咽唾津,像有太多话要说,他费劲整理——
「我知道你喜欢我的模样,有时你瞧着我都瞧得走神,有时则瞧得偷偷窃笑,眉眼弯弯,那种时候我会格外得意……元元,我发誓,我会让自己一直美美的,你一直瞧着我,好吗?眼里只有我,好吗?」
常对他发花痴,口水都不知流了几桶,原来他心知肚明。
安志媛羞笑地推了推他。「我不看你看谁?即便哪天你不美了,我也是看着你,咱们都生米煮成熟饭、大功告成兼修成正果,除非你吃错药决定不再待我好、欺负我了,那我就不再理你、看你。」
「不会的!」他倏地抬头,神情郑重且焦急。「我不会吃那种药!」
虽说他完全没有要逗她的意图,安志媛还是被逗乐,见他眼底仍微微泛红,一颗心当真柔软到没边。
「好。你若没吃错药,我就永远只瞧着你,你想去哪儿,我都追随。」轻抚他的眉眼。
「爷爷临终前说,既来之,则安之,心之所在,即是故乡……雍天牧,我想你是变成我的故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