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滢几乎要气绝。
这都多久了?这都多久了!
他整个人都陷在追江千宁的路上,旁人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她去了陈氏很多次,而去了多少次,就意味着无功而返了多少次。
她连人都见不到。
而她见不到的那个人,是主动地凑在了另一个女人身边,是去见另一个女人了。
宋时滢不知道这段时间她是怎么过来的,暗无天日?差不多了。
她诚恳地看着江千宁,江千宁看了她几眼,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开她。
“就十分钟,多一分钟都不行。”江千宁也没让自己的人出去,就让他们站在门边守着。陈寄白身上有很多仪器,万一这女人发疯拔了他仪器怎么办?她必须得以防万一。
但是她好像想多了。
宋时滢今天很平静。
江千宁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她们两个,好像没什么可说的。她从前视宋时滢为眼中钉,但在陈寄白解释完后,她释然了很多。现在他躺在床上不醒,她们两个再次相见,她心情也没什么起伏,已经可以很难得地、很平静地面对这个人了。
以前她见到宋时滢,永远都无法冷静下来。现在回想一下,当初宋时滢看她,是不是跟看跳梁小丑一般?
江千宁扯了扯唇,不知是不是在嘲讽当初的自己。
所以说,陈寄白一点都不冤。这几个月,活该他追。追得头破血流,追得躺在床上不醒,都是他活该!
他的罪状大着呢。宋时滢身上仿佛就刻满了他的罪状。
江千宁抱着手,问:“想说什么就说吧。”
宋时滢担忧地看着床上的陈寄白,目光黏在他身上,一刻不移,“他还好吗?医生怎么说?需要人照顾他吗?我可以的,需要帮忙的话你一定要叫我。”
江千宁:“……”
她嘲讽似的勾起一侧嘴角,声音又慢又沉:“你以为,你是谁?轮得到你吗?”
宋时滢噎了噎。对方敌意太明显,她伪装的外衣很快就憋不住地撕下。
她也不甘落后地说:“可是,你又是谁?你是他的谁呢?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江千宁这时候倒是觉得宋时滢像个跳梁小丑了。原来看小丑是这种感觉呀。
“我是谁?我是谁,都是你比不上的人。我就是可以这么说你,怎么了?我不高兴的话我还能赶走你呢。”她扬了扬下巴,恣意傲然。
宋时滢被气得憋得满脸通红。
这个人!
太过分了,说话毫不顾忌,就是那么的过分,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也是的,江千宁是谁啊,她又是谁啊,江千宁怎么可能把她放在眼里?
宋时滢憋了一肚子的气。
可她今天来这是有目的的,她不可能轻松地被气倒。
宋时滢忍了又忍,将所有的情绪都忍进肚子里。她忽而一笑:“千宁,我们也算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了呀,说话何必这么冲呢?我们也可以像老友一样坐下来叙叙旧,说说话的。比如,说说我和寄白的事情呀。”
江千宁低了低眸,关注着陈寄白的情况,一边懒懒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看来寄白都已经和你解释过了我和他是什么情况了,对不对?”
江千宁没理她。
她已经在克制对这个人的厌烦和不耐。
早知道就不听她的,早知道就把她赶出去了。
宋时滢不紧不慢道:“寄白一定和你说了,当年我只是他委托来演戏的而已,就是为了让你死心,不要再缠着他。”
有些话,在不同人口中说出来、用不同的语气语调说出来,那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由陈寄白说出,江千宁能听懂他的解释,也能消灭掉些体内的怒火。但是由宋时滢说出来,她只觉得,原本快要被熄灭的怒火再度被泼了油,熊熊燃烧。
她抬眸看她:“你想说什么,不如直说。”
“寄白当年如躲什么似的在躲着你,都不惜找我来演戏,也要躲开你。你怎么也不想想,怎么几年之后他就变了个人似的,推翻自己当初做的事情不说,还反过来追你呢?你不觉得不正常吗?你不会怀疑一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吗?”
江千宁怎么会没有觉得不正常过。
在陈寄白初初反口的时候,她甚至觉得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