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宁激动得要哭,“你终于醒了。”
她已经用尽了一切办法,她几乎要走投无路。等把日记念完,她就是真的束手无策了。
好在,好在他终于终于醒了。
医生很快进来,检查着他的情况。
江千宁把位置让给医生,往后一退,便看见了还呆立在那的宋时滢。她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个人。刚才发现他睁着眼的那个瞬间,真是把她激动傻了,激动得大脑一片空白,满心满眼都只有他,哪里还记得什么宋时滢?这会儿她也没心思再去戏耍宋时滢,再听她讲废话了,江千宁给江家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便把宋时滢带走了。
宋时滢下意识的想挣扎,但两秒后她就清醒了,不行,她不能吸引来陈寄白的注意。于是她咬紧唇,恨不得把尾巴缩起来地被人叉着离开了这里。
她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或许是听见了,但或许她幸运呢?
病房里,医生给陈寄白做完检查后,松了口气,脸上也浮现出了笑意。他对江千宁道:“陈先生已经度过了最难的一关,您放心,之后没什么大事了。”
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足以叫人喜极而泣的好消息。
或许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个消息从医生口中说出,会让病人家属多么欣喜若狂。
江千宁等到了,她终于等到他醒来了。
送走医生后,她坐回他的床边,喜悦溢于言表。
她戳了戳他的脸颊,“终于。”
陈寄白闭了闭眼,又辛苦地睁开。看得出他很累,很想睡一下,却又在坚持着要做什么。
江千宁靠近他,好奇地问:“你想说话吗?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先休息一下,等休息好再说好不好?”
他醒了,她已然满足。
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稍稍放下,她现在满心都是雀跃,恨不能起来跳上几圈舞,才能叫满得过溢的心情挥散掉一些,叫自己正常一些。
她现在就连声音都是激动高昂的。
陈寄白想跟着她笑笑,但确实是没有力气了,他正在着急另一件事。
她看得出他越来越着急,怕他刚醒就把自己给急坏了,连忙说:“不着急嘛,慢慢来,你先试一下发声?实在没力气我们就等睡醒再说。我一直在这呢,我又不会跑,我等你醒来告诉我,好不好?”
他不肯。
这人,怪倔的。
江千宁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努力,拦也拦不住。
过了好久,她终于听见了他所发出的、极其微弱的声音:“她说的……不实。”
江千宁知道他没力气说话,也知道他不说出口誓不罢休,于是只能尽力协助他,想办法叫他省些力。是以这时候她就趴在距离他只有十厘米的地方,也是因此,她非常顺利地就将他的声音尽数纳入耳中。
听完之后,她微微一愣,脑子已然动了起来,去反应他说的话是何意。
她是个聪明孩子,稍稍一想,很快就想明白了他这是在说什么。
江千宁实在是无奈。
她没想到他憋了又憋,明明没力气,但是就算使尽吃奶的力气、就算累得不能再累,也非要说的话竟然是这个。
合着刚才宋时滢的话他是听见了,虽然不知听见了多少,但是也知道他被气得不轻。或许、或许……江千宁忽然瞪大了眼,大胆地猜测了下——他该不会是被宋时滢的胡说八道和她为了逗宋时滢而给予的肯定话语给气醒的吧?
江千宁一时不知该说何是好。
怎么、怎么是这样的呢?
那她这是功还是罪呢?
陈寄白见她沉默,眸中急色更甚,但是他再也没力气说更多的了。
着急却说不出话,眼看他就要被急坏,她连忙同他解释:“我知道我知道,我哪里会信宋时滢的话呢?放心吧,我心里都清楚的,刚刚我只是为了逗她玩而已,并没有信她的挑拨。”
她轻轻抚着他胸口,可没忘记他现在还是个伤患,动作与声音都是前所未见的温柔。
她解释完后,他眸中的急色才一点点地褪去,总算是放了心。
他可真怕,怕他还没醒,他这好不容易给哄回来了些的人,就又被那什么不相关的人给气跑了。
刚才宋时滢说一句她附和一句,天知道他在听见却无法反驳的时候有多无力。
他拼尽全力去挣扎,与脑海里的意识搏斗,但就是醒不过来,就只能那样听着宋时滢在这里同她胡说八道,险些就要把她给哄信了去。他那时几近绝望,绝望到恨不得绞掉宋时滢的头颅才好。
好在、他的小溏心是个聪明的,她并没有信宋时滢那些胡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