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悦人抬起头,觉得这人有点破坏气氛,但还是沉了一口气,揽他脖颈,踮脚往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被亲的人恍然又随意地说:“哦,要亲我是吧?”
骆悦人咬唇攥拳,往他胳膊上打,说:“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
气氛都被毁完了,她就有点急。
见她急,梁空就乐,坏透了的调侃,又立马学乖:“好霸道啊,行,我配合。”
她跟酝酿什么似的,让时间超过了三分钟,也没管再次到层的电梯。
梁空这回没催他,也没说话,由她抱着。
直到她慢慢松开手,身子也离开他。
“就是,刚刚在你家,你说,我喜欢怎样的世界,你就愿意成为怎样的世界的一部分。”
“然后——”
她微微拖着声音,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又透出极明澈的真诚来。
一双小鹿眼,秋水微澜般望着人。
梁空看出她的别扭,俯下身,主动抱她,极迁就的姿态,让她可以把下巴搭在他肩上:“不看着说,会不会好一点?”
他以为她是要就聋哑学校这件事给出什么建议。
不料,骆悦人搂着他的肩,伏在他耳边说:“我想说,梁空,在我喜欢的世界里,你是我最喜欢的那一部分。”
说出来反而轻松了。
她道:“刚刚在车上我就想跟你说,但是有司机在,我有点不好意思。”
说这样的话,也会有点不好意思。
但她想告诉他。
她抿抿唇,给自己解释:“就是,想跟你肉麻一下。”
许久,梁空没接话。
骆悦人手搭在他肩上轻推了推,人窘住,声音越说越小:“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闻声,梁空手臂收了收,将她抱得更紧,过了会儿才出声,音质缓缓而沉:“这不是,被你肉麻住了么。”
骆悦人脸上绽出一点笑,靠着他,跟他又抱了几分钟,才目送梁空坐电梯下去。
到周五那天,骆悦人在拍摄地忙到没空回信息,等这一天工作结束,离她生日结束还剩十六分钟。
梁空定的那两家餐厅,到这个点,估计早已经关门打烊,就是她现在立马赶过去,都来不及。
她从杂志租借的民国风小楼出来,着急给梁空打电话,想问他人在哪儿。
电话嘟了一声,那头没接就直接挂了。
她心里一慌,胸口闷住,抬眼之间,看到路对面。
梧桐树下,停一辆黑色大G,他穿一件白衬衫,简单又不失仪式感,领口松两粒扣子,露出白皙的脖颈皮肤,斜靠在车边,姿态舒展又潇洒,而手上提着一个方形的透明盒子,是一个小寸的精致蛋糕。
就在她因他凭空出现似的立在视线里,怔住的那两秒。
他催她。
“还不过来?生日都快过去了。”
她是跑过去的,一把抱着他说对不起。
“今天真的太忙了。”
梁空拉着她去副驾驶,看人坐上去,把蛋糕盒子搁她腿上,还顺手理了一下她翻折的裙边,才关上门,自己去了驾驶座。
在她二十五岁的最后十分钟里,她吹了蜡烛,许了愿。
定好的餐厅去不成,梁空过来前,叫酒店准备了晚餐。
现在往酒店开车。
骆悦人坐在副驾驶,已经切开蛋糕垫肚子,路口等绿灯,她切出小小一牙,伸手喂给梁空:“你怎么不问我刚刚许了什么愿?”
梁空便问。
骆悦人收回胳膊在副驾驶坐好,认真说:“我许愿,国庆去永明巷吃饭,外婆和舅妈他们都会喜欢你。”
梁空挺惊讶:“一年就过一次生日,你就许这么小的愿望?”
骆悦人被他看着,两手轻轻搭在蛋糕盒子上,说:“不小,这对我来说很重要,而且我也没有很大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