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悦人一时分不清,他说的是玉,还是人。
好像,她如手心这枚护身玉一样,本就是属于他的,一路颠沛兜转,最后宿命一样回到他手上。
她握着玉,有点回不过来神。
真的,就失而复得了。
所以他这次着急出门根本不是工作,他是去找回这块玉,给她当礼物。
骆悦人坐他腿上,搂着他脖子。
这个姿势,梁空不是腻了,他只是有点意见,偏声音说得缱绻又轻佻:“怎么老喜欢往这儿坐,真脱了衣服哄你上来,又死活不肯,骆悦人,你怎么回事啊?”
骆悦人简直想打他。
“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这么感动的时候,说这些话,好烦。”
梁空手心搭上她的背,抚一抚:“本来就是给你的,你弄丢了,我就找回来,再给你就是了,有什么好感动的。”
他总用一些循循善诱的话,试图把骆悦人变成跟他一样没心没肺的人。
骆悦人抵死不从。
“我就要感动!”
梁空听她声音扬起来,也不和她争:“那你感动,你哭一个给我看?”
骆悦人手撑在他肩上,眼睛瞪他,梁空以为她要反驳,没想到下一秒,她猛一俯身,侧着脸吻下来。
吻得很柔很深。
梁空被动了几秒,之后完全陷进去,紧紧抱着她,配合着回应着,直到察觉脸上一点温湿,他按着她的后颈,往她脸上看。
心脏不设防地缩痛一下。
“怎么真哭了,开玩笑的,宝宝,我以后不开这样的玩笑,别哭了。”
骆悦人自己快速擦了一下眼泪。
她也不是因为梁空那句玩笑话才哭的,只是刚刚跟他接吻,想到他从少年时代就这样举重若轻地对她好,心里有点难受,眼泪就冒出来了。
“梁空,我没有喜欢过别人,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跟你比,我的喜欢可能比较晚,也比较少,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我们会过上顺遂的生活,成为幸福的人,我们一起。”
梁空手指还在绕她裙角,吊儿郎当一低头点头说:“行啊。”
他!为什么!永远都!这么随便!
骆悦人攥紧了手指,纠结着还是忍不住说,声音低软:“你就不能正式一点么?”
闻声,梁空敛了随性模样,倾身过去,吻在她眉心。
声音也随之落下,轻轻的,虔诚又郑重。
“遵命。”
灯影昏朦,映照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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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澜城比往年要冷许多,天气预报说会下雪,两次降温都只降了一些雨夹雪的小粒子,落地就化,连点白都没见着。
春节前,梅惠回了澜城,为骆悦人即将订婚的事。
很久没有说过贴心话的母女之间,气氛不似往日,梅惠不再强势,也没给什么意见,像骆悦人通知她,她便抽空过来走个过场,尽自己最后一点为人母的责任。
虽然缺些温情,但也没有挑剔。
没有过度的期待,骆悦人对此也算满意了。
餐桌上话题聊完,大家便开始聊天气,梅惠说北方年年有雪,叫骆悦人和梁空有时间可以去玩。
散场时,酒店门口起了大风,旁边的行人着急奔跑,赶着回家。
送走长辈们,梁空问骆悦人想去哪儿。
骆悦人仰头望望黑蒙蒙的天,沉着一股冷气,她呼吸间冒着片片白色,看够了,扭头看梁空,清澈的小鹿眼眨一眨。
“梁空,我也想回家看看。”
故地重游,她忽然想到,如果不是梁空高中陪她走过最灰暗的那一年,这个地方,她可能什么好回忆都不剩。
长大之后,更不会回来。
他们去棠杏苑的后街巷子逛,太晚了,两侧店都打烊,只有路灯的光。
忽然,就下了雪。
骆悦人先是愣了愣,然后伸出手去接,惊喜道:“梁空,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