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着急还?我的东西老留在你那儿,有点那什么……”
高祈果然是梁空好兄弟!自己前任估计都记不清了,她随口说的一句话,高祈连语气都分毫不差传到梁空耳朵里。
她咬住唇内的软肉,踩了高跟鞋站在梁空面前也没有半点身高优势,一霎露出窘态,也被他瞧见了。
梁空微偏了点方向,折下颈项,气息陡然逼近,问她:“那什么,是什么?”
浑身血液都在往脸上涌,明明是临冬的夜晚,却无端叫人发燥。
她结了下舌说:“我……我老想着你。”
梁空目光一滞。
那股子游刃有余的懒散劲儿,一瞬像冻成冰柱一样,僵在他眼底,定定的,他光会望着她。
骆悦人被他看得受不住,尤其是这么近的距离,她往后小退一步,低而快速地讲着:“想着你什么时候才会打电话给我,那又不是我的东西,我总不能一直留着。”
梁空听完,似笑非笑的:“我这不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了么。”
梁空吃不惯飞机餐,算算快一天没进水米,这会儿一吹冷风,一脸饿乏,四周他不熟。
“附近有没有什么吃的?”
小区外的商铺还挨个亮着灯牌,接近十二点,寥若无几的客流显出几分清冷。
骆悦人朝两头看看,搬来观棠新居后,她跟璐璐吃过的店不少,有一家川味面馆口味特别好,骆悦人犹豫了一下,先问他:“你现在能吃辣吗?”
闻声,梁空垂眼看她,声音像从夜湖里打捞一样沉。
“我没变过。”
她愣了一下。
骆悦人在文学社审过稿子,有一回看到无情又多情的比喻,副社长调侃说这梗形容眼睛,烂俗、不生动。
怎么会不生动呢,她那会儿就想。
她真见过。
他睫毛生得乌密,如荡野自由生长的一行苇叶,见风时锐利,敞目时幽清,衬得那双眼情绪少见,大多时候都透着一股不好招惹的冷淡拽劲。
像最干净的玻璃容器。
在很多光线明昧的场景里,似有无数隐喻。
而这一刻。
他用这双眼看她,说他没有变过,她一下就心慌了。
骆悦人还是带他去了那家川味面馆,进门时叮嘱他可以点微辣,那本一翻开就处处彰显红红火火的餐单,页数不多,很快被他翻到尾页。
“番茄鸡蛋面。”
很好,连微辣也不用了。
骆悦人要了小份的红油抄手,又点了一些熟食和小吃,因为是手工面条,做得慢,小吃上得快些,红糖糍粑上来的时候,骆悦人去倒了两杯热水来。
璐璐今晚住在她这边,这会儿嗷嗷待哺,发微信叫骆悦人回来的时候在楼下带份夜宵。
骆悦人回了一个OK的手势表情,放下手机,发现梁空没在吃,反而在看她。
顾及老板娘就在收银台看肥皂剧,她凑近些,担心得很小声:“不好吃吗?”
她记得梁空挑食,但也记得,他明明挺喜欢吃甜口的东西。
骆悦人记得很深。
那么高大,甚至说得上有身高压迫感的男生,抱着一盒洗得水淋淋的鲜红草莓,一口一个,他皮肤白,眼睛冷却清澈,那会儿就算厌世瞧人,看在草莓的份儿上也不会太凶。
梁空能感受到她靠近的气息,敛下眸,夹起一个小糍粑,半截沾上红糖浆。
“还可以。”
骆悦人松了一口气,之后闲聊几句,气氛逐渐放松,她问及:“那辆黑色的迈凯伦不是你的吗?”
“是我的,怎么了?”
他有多聪明呢?甚至能猜到她因为什么而提问,车送给了高祈,高祈的女朋友也是她们杂志社的。
“误会我跟高祈女朋友了?”
她微瞪了一下眼,等同于回答。
服务员来上餐,梁空拿筷子夹面,嘴角翘了点风风凉凉的笑:“骆悦人,你也没怎么变,还是老样子,什么脏水往我身上泼,你第一个信。”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