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明白,起初进社团的时候,她还是挺好的,突然就变得古怪起来,说话也夹枪带棒。后来我听人说是有个学长喜欢我的缘故?不知道,我没感觉出来,也没感觉孟可媛喜欢那个男生。”
伍清雅说:“嗯嗯,有的人占有欲强,明明不喜欢对方,也不允许对方喜欢别的人。”
“还有就是,我们两家公司有合作,但是后来我家公司资金状况不大好,欠了她家工厂一些货款。”
“另外,她好像喜欢沈玦吧……又好像不是那种喜欢,只是不希望沈玦接近我?不清楚。”
但又能怎么样?马上他们都要领证了,她要是知晓,一定会气疯。
*
这两日,两家公司洽谈合作,江萤也想参与进去,但又怕自己在那儿起不了什么作用,可能还会打扰他们,只好乖乖在学校上课。
虽然正式的合同还未签约,毕竟这不是小合作,总要经过许多道程序才能签约。但是沈玦已经提前把部分资金汇入了江源的对公账户。
江源还在职的员工听闻新舒集团要入股,也一扫阴霾,纷纷积极起来。
整个商业圈子听闻沈玦的这一步行动,都无比惊讶,花这么多资金盘活这个负债累累的企业,不光是钱的事啊,只怕后续的经营团队也要有所安排。
又听闻沈玦占股并不多,且不涉管理决策时,众人更惊讶了……
沈玦他图什么啊?
*
忙了三天,两边人马都累惨了。沈玦却精神奕奕,提出周日晚上两边家长一起见个面,吃个饭。
江萤接到信息时,不禁疑惑:“两边家长?”
“嗯,除了你我,还有你姐姐和我爷爷。”
江萤不禁笑哭:“我们两家还真是人丁凋敝哪。”
沈玦:“就等着你来绵延子嗣了。”
江萤无语地说:“提醒你哦,我们是契约婚姻,要注意契约条款的。”
“开个玩笑罢了。”
“对了,不用请我姐夫了?”
沈玦淡淡地道:“很快就是前姐夫了,何必多此一举?”
江萤哑然,姐姐这是真的能和郑培离婚了么?太棒了!要放鞭炮庆祝的!
*
周日晚上,沈玦把会面安排在了某酒店的包间里。
江萤和姐姐不是一起出发的,沈玦又要去接爷爷,她在家磨蹭了一会儿,想了好久该穿什么衣服,才由司机送自己过去。
进到包间里面时,他们三人已经入席。
江萤真的要笑哭了,人家婚前家长见面是热闹喜庆,齐聚一堂,七大姑八大姨都上阵,他们两家加起来只有四个人,太惨了!
江萤是有个姑姑的,但是姑姑三十来岁就意外去世了她都没见过。妈妈这边也有姨、舅,因为老妈走得早,他们又在外地,现在都很少往来。
沈玦就是真的惨,家里三代单传……
他爷爷一看到江萤,就笑眼眯眯:“我还没有出院的时候,小玦跟我讲他找了个女朋友,我还不信,没有想到是真的!快坐快坐!”
他们早就统一了口径,对爷爷只说在恋爱,沈爷爷才不管这许多呢,只要孙儿愿意找了对象,他就高兴。
在江萤看来,沈爷爷是个很豁达,也很有精神的老爷子,说话声音都那么洪亮,半分不像只能活两年的人嘛……
吃饭的间隙,江雨和沈玦依旧在聊工作上的事,沈爷爷一边问江萤的情况,一边一个劲儿给江萤夹菜,还说:“将来小玦要是对你不好,你尽管告诉爷爷,爷爷会为你做主。”
沈玦却卖乖:“爷爷,也没准是她欺负我。”
沈爷爷怼道:“她这么年轻,还在上学,能欺负你?你要是敢有二心去沾花惹草,我把你的腿都打断。”
江萤憋了憋笑,她倒是有点儿希望沈玦去沾花惹草,这样两年后契约终止,他们也能爽快地分开。
这顿饭吃得十分轻松。
饭毕,江雨和江萤坐一辆车回去。姐妹俩坐在后座,聊了会儿天。
江萤问:“姐,你们真的要离婚了?”
“我们早就没感情了,何况他早就已经有了别的女人,现在不离还等什么时候?”
“什么?”江萤惊讶。
郑培居然有别的女人?这点是她万万没想过的。
“他居然找了小三?”
“还是沈玦找人调查出来的,有凭有据,他还能辩驳什么?江源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他又有别的女人,就算他不想协议离婚,我们去法院走诉讼离婚,也只是时间与程序问题。”
“……”
唉,江萤在心底叹了一声。
没有想到,沈玦真的有两把刷子,能找到这种致命的证据,而她们之前从未怀疑过半分……江萤抱了一下姐姐,习惯地把头靠在了姐姐的肩膀上。
“姐,你难过吗?”
“难过?完全没有,我们的感情早就消磨殆尽了,离了是一种解脱。”
“那就好。”她十分坚决地说,“等我放暑假了,我也去公司熟悉业务。”
江雨摸了摸妹妹的头发,笑了笑:“好!”
作者有话说:
下章就领证……
第22章
领证
这些天, 浦市金融商企圈讨论最热的,莫过于新舒集团对江源集团进行投资控股的事。
有人分析:这并不奇怪,毕竟两家集团的创始人是旧相识, 虽然创始人不在了,但接班人也念旧情。
有人觉得:这一步棋并不好预判结果, 要是走对了, 沈玦能赚到不少钱,要是走错了……沈玦也就亏损一部分,又动不了新舒集团的根基。
还有人认为:沈玦能这样做,肯定是看好江源的,未来必定会有一些大动作,没准能带飞江源, 盘活这个饮料老品牌。
众说纷纭, 就是丝毫没有人察觉两家在联姻。
江萤巴不得他们揣测纷纷, 只要别影响自己就行。
周五这日午休时间,李欣悦看了一下日历,说道:“江萤,你下周星期一生日,想好怎么庆祝了吗?”
生日!
江萤心里咯噔了一下。
一个记忆闯入脑海:沈玦之前说在她生日这天去民政局领证!
妈呀!
这几天她过得实在舒坦, 没有任何烦忧之事, 沈玦大约是忙,都没再发信息, 她也完全不想找沈玦, 因此根本就没把结婚领证这事放在心上。
弄了半天, 自己要领证了!
“这么快?”江萤目瞪口呆问。
“不快了, 往年你都盼着生日早点儿来的。”
江萤皱着眉头捂了一下脸。
“去年生日刚好是周末, 我们不是去游乐园了嘛, 今年生日是周一,要不我们提前给你过?去玩剧本杀?还是???”
江萤半分玩的心思也没有,一想到要去领证,从此是个已婚妇女,她就想打退堂鼓。
可是做人要讲良心的,不能因为企业危机过去了,就翻脸不认账。
江萤咬了咬牙……
这次的生日派对,说白了,就相当于单身夜……还是搞热闹点好。
可是,呜呜呜……看着她们几个期待满满的模样,江萤欲哭无泪。
*
生日当天,江萤带着小伙伴去玩了一轮剧本杀,去的还是半日闲剧本杀店,玩的主题是日式校园谋杀案,所以几个女孩子都穿了JK制服去。
江萤想到这个店铺还是沈玦投资的,心情就有些复杂。可是再复杂,也复杂不过她在明天就要领证的心情。
玩完剧本杀后,她又带着几个小伙伴去吃饭,还在K歌房里吼了一下歌,最后和三个女孩子回了家,继续在家里开睡衣派对。
然而氛围并没有很热闹,主要是白天的时候已经玩嗨了,现在各自洗澡完毕换好睡衣,或在客厅的波斯地毯上坐着,或躺在沙发上,或霸着一个懒人沙发,东倒西歪地刷手机,逐渐安静了下来。
李欣悦一向敏锐,问道:“江萤,你好像有点儿不高兴。”
“是啊,我也感觉出来了。”
“你在担心什么呀?”
“没有呀,这不是很高兴吗?”
“不对,好像有心事。”
江萤不想聊这个,担心一聊就把真相聊出口了,便岔开话题:“舍长,我们明天晚上才吃生日蛋糕对吗?”
“是啊,但是你别岔开话题。”
江萤无语子。
只好说道:“真没什么啦,我就是在想我大了一岁,应该成熟一点,要帮我姐分担一些责任。我已经说好暑假要去公司熟悉业务了。”
说起这个,众人又聊起了暑假也想去打打工,赚赚钱的事。
江萤:“要不我看看公司招不招暑假实习岗位吧。”
“好哇好哇!”
“抱紧大佬大腿!”
正畅想各自将来的打算,职业规划,或者要不要考研之类的,江萤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打开一看,沈玦发来的。
“提醒你,明天记得穿白衬衫,拍证件照用。”
“我预约的时间是上午十点,记得你前两节有课?”
江萤回复:“但是我已经决定逃课。”
忽然又定住,如果贸然逃课,要怎么和几个小伙伴解释?
于是只好改口:“哦不行,逃不了课。”
“???”
“她们在我这里,明天我们要一起上学。”
沈玦笑:“这是单身夜么?不错,仪式感十足。”
江萤:“……她们只是提前给我庆祝生日。”
“也好。那么明天九点半我去校门口接你?”
“九点吧,我上一节课就溜。”
想想还要拍照什么的,早点儿过去好些。
他却说:“其实也不必着急,现在民政局领结婚证的人并不多,人人都谈婚色变,我要不是遇到你,只怕也无缘进去一探究竟。”
???江萤被这句话弄得有些懵。所以他真的无法随便找一个女孩子假结婚让长辈放心……因为自己是那个特别的存在?
莫名有一点点小小感动,还有一些小小的踏实。
他没有多言,只交代:“早点儿睡,记得带齐证件,明天见。”
*
翌日,江萤穿了一件白色荷叶领子的棉质衬衫,配了一条赫本风的烟熏紫高级面料的裙子。
穿上之后,李欣悦等人直呼:“哇,感觉你好职业,好像真的成熟了一样。”
江萤故意穿上小白跑鞋:“这样总不职业不成熟了吧!”
李欣悦:“眼已瞎。”
伍清雅从鞋柜里拿了一双平底小单鞋出来:“姐妹,还是配这双鞋吧,好好一个姑娘,怎么总是喜欢鲜花插牛粪。”
江萤:“我今天还真要鲜花插……”
好像不应该叫牛粪,沈玦怎么能是牛粪?
蒋彤彤说:“鲜花要插在好看的花樽里,像你这样的,总得配青玉或者胭脂红的陶瓷花樽,要高档、要有格调,总之要高级审美才好!”
李欣悦:“那样的花樽不就是沈总?”
江萤一头黑线:“也说不好那个陶瓷花樽已经有裂缝,是残缺的。”
“你这死孩子,今天怎么尽说丧气话?大好日子,讨个好口彩行不行。”
江萤:“好吧,那,恭喜发财?”
她也说不好为什么今天的心态很古怪,有种想和全世界对着干的念头。
上课的时候亦心不在焉,若说她有担忧,又并无担心,若说她要反悔,也全无悔意,可为什么就是这样别扭呢?
她也说不清楚。
上完第一节 课,江萤就拎着包溜了。
校南门外,沈玦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裤,挺拔地站在车畔,手里还捧着一大束蓝色妖姬配白色满天星,朝她微微笑着说:“生日快乐。”
这姿态这节奏,江萤整个人就不好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蓝色妖姬?!”
“这都不知道还怎么娶你?”他语气慵懒,唇角弯弯,眼眸子里泛着盈盈之光。好像只是开玩笑,又像借着玩笑吐露心声。
江萤:“……”
“上车吧。”他拉开了车门。
*
坐在车里,沈玦望了望她。
“你似乎看起来并不高兴?”
“啊?有吗?”
“不过也对,太高兴才是反常的。”
江萤不想让自己的低落情绪影响到沈玦,毕竟他看起来还挺高兴的,便说:“我也不是不高兴,我就是有点儿冷静,还有一些茫然。高兴之外,还有很多种情绪和表情,不是只有不高兴。”
他好像有些认可地点头:“对,我理解。”
“不过,我情绪比你高一些。”他抿着笑意道。
江萤睨了睨,鄙夷地道:“早就看出来了,你连花都精心准备了!”
“那当然,这辈子只干这一回的大事,我可不想留下遗憾!”
“只干这一回?”江萤有些不解,但旋即又觉得极有可能呀,“两年之后,你便不打算结婚了?”
他趁等待红灯变绿,深深地望着江萤,十分笃定,又有些凄楚地说道:“对。如果跟你结束了婚姻关系,我便不会再婚。”
江萤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隐隐泛疼,这个可怜的陶瓷花樽,真的是有易碎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