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力更大了！”
“放心罢，以你的直觉与天赋，选中的节目也不至于是垃圾。”
江萤心里腾地升起一点儿自信心。
“再差也会是个可回收利用资源。”
江萤：“……”
心里骂骂咧咧。
沈玦又交代：“新舒也会派人过去凑个热闹，到时候你跟着李耀明他们就好，他会把把关的。”
“上次剧本杀的店也是他去谈的。他人还算靠谱，不是中年油腻男，甚至有些妇女之友。”
江萤笑笑，他都安排得明明白了呀。
那我躺平得了。
*
周三，胡桃视频夏季招商会时间正式召开。
江萤跟随市场部薛经理、广告部的严经理，还有几个同事一起，乘坐公司的车去某酒店参加招商会。
虽然大家都尊敬地叫她“萤总”，但是本质上，她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新人实习生，具体的一些流程，问询、议价，她是半点儿话也插不上。所以江萤虚心地听他们谈论，不敢瞎指挥。
沈玦在出发的路上发来信息：“有我兜底，你放手大干即可。”
江萤抿抿唇：“你说的哦，要是我眼光不好，这次冠名没有押对宝，不能怪我。”
他回：“我可从来没相信你的眼光，我只不过是相信我的眼光。”
江萤：“……”
不带这样嘲讽人的同时还要自夸的。
李耀明早早就在酒店门口迎接江源的人。
之前沈玦投资江源，带了团队过去洽谈，其中就有李耀明，所以李耀明认识薛经理等人。
只是当他看见江萤的时候，有一些纳闷，觉得似曾相识，忍不住盯着江萤看了好几眼。
看得江萤心里极不自在。
心里直嘀咕：沈玦不是说李耀明很好接触，一点儿也不油腻，还有一些妇女之友的属性么，怎么老是盯着她看呀。
随后，想到那张照片，李耀明整个人就明白过来了。
原来如此！
一切都说得通了！
江萤看着李耀明恍然大悟的表情，自己也跟着恍然大悟起来。
他肯定是发现了自己和沈玦的关系非同寻常！
不过……无所谓了。
反正公司里的人都揣测纷纷，不在乎多一个公司的人继续揣测。
李耀明解开了密码后，瞬间多少有些理解张萱和老刘评价这个女孩子“很特别的感觉”的说法了……也完全明白老板会给江源投资的真正原因了。
当初投资部的人私下里都说投资江源不是一招好棋，但有什么用呢？老板说投就投了，哪怕掏空家底也要救江源。
为了喜欢的女孩子，付出这么多，值不值得呢？
李耀明现在也不好说。
但是不救的话，那肯定不符合沈总性格。
“你好，你就是萤总吧，我是新舒集团的投资部经理李耀明。”他调整好情绪，热情地打招呼。
江萤微笑着点头。
“李经理来这么早……我们先进去吧。”薛经理接过话。
*
胡桃视频的这次招商会举办得格外隆重，还请了一些嘉宾进行歌舞表演，热热场子，介绍具体要推出的综艺节目、电视剧时，也请了相关明星、演员上来站台。
台下坐着的人里，除了商业人士，也有一些媒体、记者、大小粉丝头子……江萤安静地会在会场内，认真地看着。
轮到《青春在路上》的节目组上台去做介绍的时候，整个会场一片哗然。
他们居然请到了顶流小鲜肉，也就是之前江萤去要签名照的陆嘉源，还有一个近来口碑上升的年轻电影演员……主持人说已经跟他们俩都签了约。
江萤不禁乍舌：“这个节目组这么有钱了啊？”
这两个人应该就是双C了，隐约记得有人嗑他们的CP，如此一来，流量有了，话题度也有了，但同样的，想必冠名费就要蹭蹭上涨了……
想到这里，江萤眉头直皱。
果然，发布会一结束，市场部的薛经理就拿到了初步的冠名方案，费用和之前的相比，简直翻了倍。
“怪不得他们一直说还在商谈待定，没有和任何一家签约，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咱们。”
“翻倍的话，我们恐怕给不起这个价吧。”江萤忧心起来。
“只要这个节目能火，冠名后的销量不确，后续是可以赚回来的。”薛经理说道，“只是如果有几家来竞价的话，只怕冠名费还得上涨。”
江萤不由叹气，她再怎么被叫作萤总，也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这种情况也是没有主意的，只好故作淡定：“先看看再说。”
*
会议结束后，主办方有设晚宴招待大家，江萤和自家公司、新舒集团，还有另一家企业的人坐在一起。
那位企业的负责人恰好坐在江萤对面，一个劲儿打听江萤多大，还在念书吗，有没有男朋友……
江萤郁闷极了，索性站起身去洗手间。
李耀明见状，打断了他，问道：“丁总，你们也是要去做冠名么？还是做合作伙伴？”
丁总含糊说：“现在不管是做冠名还是合作伙伴，费用都直线上升，我们也不好说。”
江萤才走几步，迎面走来的人就让她讶异得止住了脚步。
孙婧！Jane！
她也在这儿？她的身后还跟了两个同事。
看到江萤后，孙婧先打招呼：“江萤！你今天有过来啊。应邀参加的名单里我有看到江源，但没有想到你会亲自过来。”
江萤不由纳闷，什么意思啊？什么名单？
“觉得我们的招商会怎么样，有没有触动你的心灵？有什么意见指导指导？”她继续满脸堆笑地问。
直到现在，江萤才反应过来，孙婧就在胡桃视频工作。
啊，怪不得会签下陆嘉源，一切都明朗起来了。
可是……又总觉得怪怪的，孙婧知道她家公司在接洽并且正式决定参加招商会，之前一副要把人当成好朋友来相处的模样，结果这几天却只字不提？
好吧，她确实没有和她私下聊这些的必要，但是总觉得这时候的孙婧，笑起来都多了几分虚假。
“我先去趟洗手间，待会儿聊。”江萤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等再次回到宴会厅，江萤更觉不快了。
她一坐回座位，先前一直盘问江萤的丁总，现在一直盯着游走在各宴会桌的孙婧看。
他还说：“那位孙小姐，据说是胡桃视频股东的女儿，刚留学回来，长得真是漂亮，又很会交际，了不得！”
李耀明出去走了一圈，获得的信息更多，他补充着：“不只啊，听说她就是《青春在路上》广告组的负责人。”
江萤心里暗骂了一句“擦”。
孙婧的职位竟然是《青春在路上》广告组的负责人，也就是说江源集团之前跟胡桃视频联络的所有细节，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却一个字也没有和江萤提！
这个女人太不简单了！
瞒着她这么多信息，真是有城府啊！
江萤对她的心情，更加复杂起来，现在看过去，觉得她的目光与眼神都犀利了许多，俨然一副精明能干的形象。
薛经理忽然问：“萤总，你是不是认识她？刚才见你跟她说了会儿话。”
江萤脸一沉，“我和她不熟。”
第45章
慌了
眼下, 孙婧正春风得意。负责的节目未播先火，网上一片哗然，还有CP粉嗑起来了, 虽然江萤觉得都是水军……她刷了一下手机，越看越皱眉。
孙婧姿态万千地走到了江萤这一桌, 随后施展了八面玲珑的社交功力, 和大家认识认识，还卖乖地对江萤说：“江萤，我和你一样，家里人希望我能做一些实事，我刚进胡桃，就到了广告部, 同事们也很给力, 谈下了顶流来参加节目……”
她一通输出, 把节目夸得天花乱坠：“不谦虚地说，这个节目一经播出必定爆火，独家冠名费出多少都值得。”又说，“目前有好几家在洽谈，预估的冠名费也有所偏低, 你们要是想冠名, 最好调整一下预算。”
听这口气，似乎还要加码……
江萤瞬间都泄气了。心里只觉得累了, 随便吧。这样天价的冠名费, 拿去干点儿别的不好吗？
江萤抽了个空当, 打电话给姐组, 江雨听完汇报后只淡定地说：“如果节目真的能爆火, 带动我们的品牌和产品销量, 这个价位倒也值得。”
这是要争取的意思么？可是这么高，上亿了，也太离谱了！
一个亿有多少个零，江萤还得数一数，自家财务状况有多差，她现在接触公司财务，也多少了解……冠名这个节目，多少有些孤注一掷。虽然沈玦说他来兜底，可是一旦赔了，或者效果不如预期，真的要他来兜吗？
逮着沈玦可劲儿薅？
早晚被她薅秃了吧。
孙婧依然光彩照人地游走在各大商家企业代表之间，口若悬河，一派精明能干的景象。
当江萤打完电话走回来，孙婧又截住了她，笑道：“江萤，你们公司的报价我是有看过的，说实话，要想拿下冠名，还是好好考虑清楚，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还有，我记得你们之前是准备破产的吧，这场翻身仗要是不打赢，只怕接下来，又会很艰难。”
江萤很不喜欢她说话的语气，虽然说她也是在工作，有在商言商的意味，但是她似乎十分瞧不上江源，言语之间总流露出一种高高在上，尔等皆是贱民的高傲感，和之前热情大方和善解人意的形象判若两人。
而且，江萤隐隐觉得她是故意靠近自己，故意隐瞒这些信息的。
可是为什么呀，百思不得其解。
*
李耀明的感觉也不是很妙，虽然按沈总的性格，江源这边是一定要经营起来的，所以新舒集团不计代价地投入，可是现在这个天价冠名费，未免有些太超出预算。
见江萤一直拧眉摇头，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人也没有再像刚开始那样乐观，旁边几个江源的同事也是如此，李耀明也跟着担忧起来。
恰好沈总发来一条信息：“那边情况怎么样？”
李耀明自打知晓沈总和江萤的关系，就知道了自己今天过来的主要使命——什么投资啊营销啊都是其次，照顾好江家二小姐才是最重要的。
他很快拿着手机一顿乱拍，又录了个小视频，把孙婧与江萤在旁边聊天的一幕拍了下来，恰好拍下了江萤的正脸，孙婧的背面和半张侧脸。
再装作不经意地发给沈总。
“冠名费提价了，萤总在和负责人谈。”
随后收到沈总发来的问话：“刚才与萤总说话的女人是谁？”
李耀明想打一行字介绍一下这个精明能干的漂亮女人，但是又觉得说得不够详细，便把孙婧的名片拍了下来，发给了沈总。
名片上清楚分明地写着孙婧Jane……
*
新舒集团总部。
“会议暂时到这儿，明天继续开。”沈玦的脸容有些阴沉，说完便起身离开会议室，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觑，张萱也很惊讶，沈总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是不是刚才这些人的年中述职触到了雷区？
不对不对，刚才沈总是看了一下手机，才变了脸色的，是出什么事了吗？
张萱只好安慰着几个子公司的老总：“各位老总今天的会议先到这儿吧，沈总有什么安排的话我会及时通知大家的。”
沈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到车钥匙，准备外出。
孙婧的中文名字，还有那半张脸，足够证明这个女人就是她。但她为什么会把英文名改了？有意为之？如果没有改英文名，他肯定会早就察觉的。
所以她是故意接近江萤的？
思来想去，种种揣测都令人不安。
张萱抱着资料来到顶楼，遇到了脚步匆匆的沈总，唤了一声：“沈总——”
沈玦撂下一句：“通知下去，述职会明日再开。”
*
江萤坐在桌前，觉得这次过来就是一个错误，一点儿也不如自己预想的那样，甚至越想越觉得失败。
尤其是见到孙婧趾高气昂的神情，心中的不舒服就翻倍，比冠名费涨价还要不舒服。
酒桌上有人吃得挺欢畅，江萤半分食欲也没有，又觉得坐在这儿有些闷，便说：“我先出去透透气。”
外面过道里有好些服务人员在来回地忙碌，一旁还有供人歇息的沙发区域。
江萤随意坐下来，玩了一下手机。
忽地，耳旁又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声音，江萤真的烦了，她是阴魂不散地打算一直缠着不放吗？
“江萤你怎么出来坐在这儿。”孙婧带着深意地朝她笑，笑容里竟然已经看不出真诚了。
江萤抬眸望了她一眼，感觉她好像打了胜仗，而自己就是她的手下败将。
“出来透口气。”江萤面无更情地回。
“是不是在为了冠名费而烦恼啊？”这会儿，她又假惺惺起来了。
“不是。”
“老实说，我也觉得冠名费着实有些高，不过领导层也有他们的考量，毕竟现在随便一档节目都是千万级别，几年前就已经有爆款综艺冠名费上亿了，现在水涨船高，形势使然而已。”
江萤完全失去了兴趣地说：“随便了，反正能谈则谈，谈不拢则罢。”
“话也不能这样讲，你们公司现在需要这个时机，还是好好把握。”
所以江萤有一种他们是吃准了江源会投入才涨价的感觉……
心里double不服气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