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狂缠情——如有所备
时间:2022-08-07 06:57:56

  只要在顾野梦仓皇时把事情闹大,让事情传到王总耳朵里先入为主,事情就算是成了。毕竟一个人是不是同性恋,这种事情就跟《让子弹飞》里的那碗凉粉一样,不剖开肚皮,就很难自证。
  结果事情才刚起了个头,顾野梦就直接喊卡了。
  荀轼点点头,面上倒没有太多的表情:“我想知道的是,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在找王总投资的。”
  顾野梦挑眉,学起那天荀轼的腔调:“我确定这是你自己在警察局说的。”
  “但在这之前你显然知道。”
  “呵,”顾野梦忍不住笑了,她盯着荀轼眼睛里的警惕,笑得特别明显,“我的前荀总啊,怎么,开始审前救命恩人了?那你现在这么有事业脑,那天怎么就被jing虫上脑了?”
  荀轼不言,仍旧凝视着她。
  “我如果说我不知道你信吗?我如果说我只是想给自己洗白不想白当个小三你信吗?帮帮忙好吧?不要这么自恋!以为天下的女人都围绕着你转啊!”
  一般而言,顾野梦是一个很会虚张声势的人。
  她从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
  但或许是睡都睡了,又或者是这个男人的眼神太锐利,总而言之,顾野梦忽而感受到了一股疲惫,这种疲惫让她没空再打起精神与他周旋。她摆了摆手,留下一句“随便你怎么想吧”,便转身离开了。
  回家。
  ……
  ……
  离职终于全办完了。
  离开魔都的前一天,顾野梦专门来到了南京路,在这里转了一晚上,从这里走到那里,又从那端走到这端。这里是魔都最老牌的繁华街道,无数人来来往往,商店橱窗中物资极大充盈着,灯光微黄却又明亮,一切都温暖又美好。
  所有人都在好好生活,顾野梦默默地想,也许我也该好好生活了。
  想起当时来到魔都,一个是想离闺蜜道迎近一点,另一个也是想逃离那些人。逃离那些令人窒息的一切,重新开始,这样的话,或许可以晚一点自我毁灭——
  但现在,闺蜜道迎也回渝城了,她在魔都的生活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崭新。世界还是一样的,就跟这南京路一样,三年前很热闹,三年后也很热闹——那既然世界永远都是这样,从来不会为任何人改变,为什么不回去呢?
  顾野梦伸了个懒腰,顺着人群下了地铁。
  这是今晚的最后一班地铁,因此人很多,顾野梦顺着汹涌的人潮往里走,过安检,扫码,找自己要坐的线路,下楼梯——人越来越多了。
  人越来越多,人来人往,所有人都踩着匆匆的脚步去追逐最后一班地铁。地铁呼啦啦地从远处开来,车身从所有人的身边擦过,在所有的动线中,她在三年后第三次见到荀轼,那个男人长身玉立,静静地站在所有交叉点间的唯一间隙,对着正从地铁上匆匆往下走的她勾起了唇。他迎上前,伸手从顾野梦手中接下手包,笑吟吟地发出邀约:
  “顾小姐,又见面了——我们结婚吧。”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求评论~感谢在2022-07-13 02:54:48~2022-07-14 23:3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8438604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求婚
  “顾小姐,我们结婚吧。”
  你没事吧。
  “我说的是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
  “毕竟那天晚上的事我也应该负责……”
  “停停停,”顾野梦被雷得终于忍不住了,她伸出手,示意荀轼住嘴,“前荀总,大哥——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八岁,怎么了?”
  “那也是生在红旗下的人啊!我还以为你是满清遗老呢!”顾野梦毫不留情地吐槽面前的男人,“大人!大清亡了!是真的!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荀轼有点茫然地看着她,似乎不太理解她的意思:“我知道大清亡了——但是这和我应该负责任没什么关……”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个好男人,不用你负责任,”顾野梦不耐烦地打断他,她的末班地铁已经到了,车门马上打开,她着急地打望着地铁,“虽然我很想知道前荀总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要坐这班地铁并在这等我,但是这不重要,就像你是不是好男人对我也不重要一样,我要走了,再也不见。”
  人群开始往前走了。
  顾野梦从荀轼手中想抽走包,却发现怎么也抽不走。一回头,看到荀轼正扣着包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松手!”
  “和我结婚吧。”荀轼又重复了一遍,俊美的脸此刻在光线的阴影下显得有点呆。
  人已经快把地铁塞满了。
  顾野梦强忍住肚子里的火:“我警告你,我包包很贵,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我怎么可能赔不起?”
  “你车都卖了你赔得起个毛线!”
  荀轼一愣。
  趁着这刹那的错愕,顾野梦赶快从他手中抢过包,白了他一眼,循着人潮的末尾,好歹算是冲了进去——就是站位不太好就是了,被整个挤在门玻璃上,宛如一张贴在上面的二维码。
  妈的,顾野梦在心里暗骂,要不是遇到这狗东西,她也不至于在门边受这罪!
  还在那“一愣”?有什么好愣的?明摆着的事,那天警察让他来配合调查,他折腾了许久才到。而他站在门口等她的时候,她也没有在停车场看到他的车——之前为了和老冯合作搞那个案子的时候,她不得不见过他几次,因为他和老冯是好友。那个时候停车场常看到他的车,是辆骚包的星空蓝兰博基尼。
  可警察局门口的停车场,停的都是警车,要么就是黑白灰,根本就没有星空蓝。
  这样想着时,顾野梦又忍不住回过头——只见空无一人的地铁口处,那个斯文败类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忽而低低地笑了。
  地铁口灰暗,所有人都离开了,又空荡又幽邃。他的笑容落在这里面,显得又怪异又神经质。
  似乎是感受到了目光,男人抬起了头。顾野梦赶快转过身,用后背抵紧车门。幸好地铁终于在这个时候结束待机状态,快速行驶的列车将她飞快带走,远离了这个危险男人。
  “让一让让一让……”
  到了一站,又到了一站。因为站得太贴门,顾野梦被不断的人潮来回冲击着,一路上不知道出车门让了多少次,一次差点就让过站了。好容易到家,顾野梦精心卷好的头发已经乱成了鸡窝,裙子也全是褶皱。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那天晚上也没睡好,一晚上全是荀轼的笑容,还有那句“我们结婚吧”,一晚上不知道被求了多少次婚,醒来之后后背都是湿的,气得顾野梦对着还没亮的天破口大骂:“真他娘的是个神经病!晦气!”
  ***
  渝城总是多雨。
  顾野梦下飞机的时候,天空正在飘毛毛细雨。那种如小细针一样的雨把整个天空都扎阴了,周围全是水雾,空气像是拧不干的衣服,贴在皮肤上,湿乎乎、黏腻腻的,但真要伸出手,或者被天气弄暴躁了,想着赶快进雨里淋个痛快吧——得,也没个痛快。
  就一丁点,但就是不断。
  “喝姐!喝姐!这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还在出站的顾野梦大惊,她赶忙整理了一下emo的心情,然后加快脚步,推着行李箱,迎着正疯狂挥舞的小手大步走去:“道迎!你怎么来了!”
  道迎是她闺蜜,这两天她那火遍全国的大明星男朋友正在帝都巡演,顾野梦看过她票圈,知道她也在帝都,因此都没想过道迎会来渝城接机。
  昨天晚上道迎找她要航班信息,她还在想这是要干啥呢。
  没想到……
  “哎呀!”道迎高高兴兴地把她往外拉,一边麻利地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往推车上放,“你回渝城,那我就算是在天涯海角,也要回来给你接机啊!”
  “可是荀辙那边怎么办……”
  “哎呀,”道迎摆摆手,“男人不重要!”
  其实,不是男人不重要。
  顾野梦知道荀辙对道迎来说有多重要,知道道迎现在也在负责荀辙的部分宣传工作,更知道从帝都回到渝城一趟、再飞回去有多折腾——
  “我那边先收摊了,”顾野梦听到道迎装作不经意地在说,“本来也该回渝城了嘛,我自己还有生意呢——啊不过生意那边不着急,存货是够了,所以我要先躺两天。这两天在帝都真的是太!累!了!”
  “哦对了,”道迎忽然脸一板,吓唬顾野梦,“你也不准跑啊!啥工作都给我往后推推,咱俩先好好玩两天,听到没有!”
  “……”
  “诶诶诶,咋不说话,声带落魔都了?”
  道迎可能都没意识到,她一紧张就会顾左右而言他。
  其实她知道,她就是担心她一个人在渝城呆会心态爆炸,然后抑郁症复发。这座城市是她的家乡,却也有她的梦魇,她不放心。
  顾野梦抬起头,看向道迎担忧的眼眸,停顿了片刻,忽而大笑:“被我吓到了吧!”
  道迎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一掌拍过来:“靠!搞什么啊!”
  “哎呀,这不是看你这么见外,我鸡皮疙瘩抖起来了,调节一下氛围嘛……”
  “调节毛线!诶我给你说我家附近又新开了一家好吃的火锅,我带你去吃……”
  感动的话不用多说,一切都在不言中。
  ……
  ……
  “所以你这次回渝城其实是裸辞。”
  火锅店里,人声鼎沸,烟火缭绕,空气仿佛都是鲜红色的,咕嘟咕嘟,弥漫着重油重盐重花椒的麻辣气息,这种活色生香的画面与味道,足以让任何减肥人士心惊肉跳。
  道迎本来说要弄个包厢,但顾野梦拒绝了:“我们两个人还整个包厢?装不装逼啊?”
  也是。
  道迎对于朋友一向言听计从,于是就找了个靠窗相对清静的位置,边看风景边吃边聊天。
  “嗯。”
  顾野梦一手给道迎夹牛肉,一手拿过果汁,嘴里还咀嚼着鼓囊囊的老肉片,毫无任何形象可言——要是魔都那些人看到精致的顾姐变成这样,一定会惊讶得眼镜都跌掉。
  “为什么突然要回来呀?”道迎问,“你不是做的挺好的吗?”
  “没意思了呗,”顾野梦说,“我感觉我还是不适合这种天天上班的高强度生活,而且那些人也没劲,还不如回家乡。”
  “那你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呢?”道迎似乎有点不安,“我这里有一张卡,你……”
  “诶诶诶!收回去!”顾野梦摁住道迎翻包的手,飞快地把肉吞下去后说,“没意思了啊你这就——不至于!我在魔都混挺好的,你也知道我投资一向不差,我不缺钱的。”
  “但是——”
  “哎呀,放心吧,”顾野梦满不在乎地说,“先在你家躺两天呗,后面的事后面再说。老实说,这三年还真是有点累了。”
  “喝姐,”道迎担忧地倾身上前,“你……是不是又复发了?”
  顾野梦抬起头。
  眼睛里满满的担心显而易见。望着道迎的眼睛,顾野梦笑了:“没有。”
  “真的?”
  “真的没有。”顾野梦这样说着,脑海里却想起了那一晚——真奇怪,她想。她的身体是知道那一晚很开心的。那一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毕竟那药的药效也不可能凭空消失。但是问题在于,关键在于——
  为什么她除了刚开始的那个吻,其他什么画面都想不起来呢?
  是的,当时她通过细节拆穿了那个gay哥,因为gay哥不知道荀轼左腿有没有痣、胸口有没有伤疤……但是问题在于,这些细节,她并不是通过那天晚上的事知道的。
  这些是道迎的婆婆、荀轼和荀辙共同的妈妈在家宴时给她随口说的。
  至于她自己——
  是真的,对此,毫无,画面感。
  顾野梦当初离开渝城离开得颇为决绝,房子都卖了,如今回来的决定做的也很仓促,自然只能先住朋友家。
  道迎家在区公园旁边。这一块在晚上一向很热闹,一路上都是跳广场舞的、散步的、吃饭的。吃完饭后,顾野梦和道迎并肩往前走着,眯着眼睛,一边享受着五月还算凉爽的晚风,感觉不安的心情在这样平淡的日常中,逐渐安定着。
  “诶,喝姐,”顾野梦感觉胳膊被人推了一下,“明天想做什么?我陪你。”
  周围人烟的声息太多,顾野梦怎么样也没法集中注意力:“我想……”
  “什么?”
  “我想染头发。”
  “哈???”
  ……
  ……
  浅粉色的头发蓬松和细密地覆盖在头皮上,一直染到发根,连一点黑色也没留下。它们将头骨的轮廓完美地衬托出来。是齐耳的BOBO头,再配上细碎的眉上刘海,又酷又利落又性感。
  “啧啧啧,”顾野梦满意地看着连眉毛也染成浅色的自己,啧啧称叹,“感觉青春和自信都回来了。过两天洗洗,再掉点色,道迎我给你说,那种半黄不绿的枯草一样的颜色味儿最对!”
  旁边的道迎还想抗争:“我觉得你原来的黑色大波浪更好看……”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