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嫁给了死对头——秦尽
时间:2022-08-07 07:04:36

  他念完圣旨之后,还不忘补了一句,“皇上还说了,诸位君侯若是想求娶郡主,只管去京城参加选夫。”
  秦真听完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连魏良把圣旨收好了递到她面前都没伸手去接。
  这些人是闹哪样啊?!
  楚沉收手回袖,缓缓站直了,长身玉立于她身侧,眸色一下子变得晦暗不明。
  这道旨意,他不接。
  另外几个也没有接下的意思。
  “皇上忽然下旨把她召到京城去,真的是为了给她选夫?”齐桦想也不想地说:“他难道不是……”
  “齐桦。”秦真温声打断了他,而后抬眸看魏良,缓缓道:“皇恩浩荡,自然不会有假。”
  再怎么样,京城那位也是名正言顺的天下之主,魏良又是那人的心腹,这说话还是要小心为上。
  齐桦缓过神来,气呼呼地甩手不行礼了。
  “这京城去不得。”萧景明压低了声音,同秦真道:“你要是去了,只怕就回不来了……”
  众人年少时在京城当了好些年的质子,都是九死一生才回的家。哪怕现在龙椅上已经换了一位皇帝,京城依旧是风云诡变、最危险的地方。
  秦真也知道去京城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抗旨不遵,后头也会麻烦不断。
  她正琢磨着想个什么由头好,忽然听见魏良笑着说:“皇上对郡主颇为费心,派咱家来林州的那日,还让李明去南州了,算算日子,秦王和秦世子眼下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吧。”
  秦真闻言,登时眸色忽变。
  只过了片刻,她便恢复如常,伸手去把圣旨接了过来,笑意如初道:“秦真……谢主隆恩。”
  果然是做了皇帝的人,知道捏人软肋了。
  边上的谢荣华还想再说什么,想到已经被召到京城去的秦王和秦世子又硬生生地闭了嘴。
  “那咱家就先回京复旨了。”魏良好不容易把圣旨给出了,满脸都堆着笑,“郡主、诸位君侯,告辞了。”
  几位君侯压根不搭理他。
  只有秦真笑道:“公公一路好走。”
  “好好好……”魏良一边应着,一边带人飞快下了揽芳台策马离去。
  他们片刻也不敢停留,生怕晚走一步,就会被楚沉杀了一般。
  魏良一走,秦真就随手把圣旨扔到了桌案上,朝众人温声道:“好了,你们都从哪来回哪儿去吧。”
  齐桦、萧景明和谢荣华三人都想着得帮她商量个对策,却看见秦真忽然转身就地而坐,抱住了楚沉的腿。
  她垂眸酝酿了片刻情绪,而后抬起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望着他,“别的都不甚要紧,我就是舍不得你。”
  楚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色幽深如海。
  边上三人见状震惊万分:“?”
  这又是唱的哪出?
  秦真拼命地给几人使眼色:‘走!赶紧走!我都把他腿抱住了!你们还不走要留在这过年啊?’
  谢荣华纠结再三,想着有圣旨在,楚沉总不可能在林州结果了她的性命,还不如等去了京城再想法子救人。
  于是他最先开口道:“我忽然想起来家中还有要事,那我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谢荣华说完,转身就走,几个随从也跟着他一道溜得极快。
  不多时,萧景明也反应过来低声对齐桦道:“走!”
  后者实在看不下去秦真的行为了,气得同他一起拂袖而去。
  众随从与士兵跟着撤了下去,偌大个揽芳台一下子就变得空旷了许多。
  楚王的守卫都极有分寸的守在十余步开外,这宴席之间,就只剩下秦真和楚沉两人离得极近。
  她把他的腿抱得极紧,夏日里又衣衫轻薄,好似若有似无的肌肤相贴。
  秦真整个人忽地热了起来。
  偏生这时候,楚沉忽然俯身靠近她,语调温和地问道:“真这么舍不得孤?”
  秦真重重地点头,满脸真诚道:“我是真的舍不得你,可真因为我心里有你,所以才不能连累你被皇帝猜忌,你如今本来就在风头浪尖上了,我……”
  她装模作样的抬袖抹了一把眼角,刚要继续,忽然听见楚沉语调如常道:“孤不怕被你连累。”
  秦真登时愣住了。
  “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楚沉抬手将她鬓边微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温柔地不像话,眸中闪过一丝笑意,“那孤就与你同去京城。”
  秦真闻言,登时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第12章 听话
  在秦真撒手往地上倒的那一瞬间。
  楚沉忽地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从她腿弯穿过,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就往揽芳台右侧的屋子里走。
  左右侍从见状都很是诧异,无星有些紧张问道:“君上,郡主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让徐大夫来看看?”
  “不用。”楚沉垂眸看着双目紧闭的秦真,语调如常道:“取银针来即可。”
  无星有些懵了,但还是很快应了声“是”去取了。
  楚沉没理会他,径直跨过门槛进了屋子,将秦真放到了美人榻上。
  他拂了拂袖,在榻边落座,眸色幽暗的看着昏睡的美人。
  片刻后。
  无星取了装着银针的布包送进来,面色有些纠结地问道:“君上,您要银针做什么?真的不让徐大夫来帮郡主瞧瞧吗?”
  “不用。”楚沉接过布包放到榻上打开,从中取了一枚,不紧不慢道:“孤自己来。”
  无星顿时就震惊了,“可、可……属下没听说您还会医术啊?”
  “嗯,是不会。”楚沉微微扬唇,拿银针轻轻抵着秦真的手背,像是拿不准要扎哪里一般若有似无地游离着。
  一旁的无星看着也颇是紧张:这秦郡主看起来身娇体贵的,不会被君上扎坏吧?
  “无星,退下。”楚沉低声吩咐道:“你站在这里,孤不好施展。”
  无星惊了一下,连忙应“是”低头退了出去。
  门关上那一瞬间,楚沉手里的银针也在某处停了下来。
  昏迷的秦真忽地长睫微颤,颇是惊慌睁开了双眼。
  她一把握住了楚沉拿着银针的那只手,借势坐了起来,语速飞快地说:“君上真是好医术!我头不晕了!”
  楚沉含笑看她,语调微凉地问道:“孤还没扎进去,哪里好了?”
  “没扎进去……”秦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挤出一抹笑,朝他道:“没扎进去就能把我救醒,那才是真高明!”
  楚沉嗤笑了一声,墨眸之中满是早已看穿一切的神色,却没揭穿到底的意思。
  他只是随手将银针扔到了布包上,淡淡问道:“就这么不想孤与你同去京城?”
  秦真听到这话,忽地愣了一下。
  方才她头晕是真的,但不不至于到昏迷的地步,只是忽然听见死对头说要和自己一起去京城,一下子不知如何应对才好,索性就装晕看看能不能把这事拖过去。
  万一过了几个时辰,楚沉自个儿就反悔不去了呢?
  实在不行,给她点想对策的时间也好啊。
  可楚沉一根银针就把她逼醒了,真不愧是生来就克她的死对头。
  秦真心里瞬间闪过各种说辞,只片刻就决定了用能接上先前说法的那种。
  “我是不想你与我同去。”她说着,就握住了楚沉的手,而后抬头看他,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深情,“京城那么危险,你去,不就是羊入虎口,我们秦王府的事我自己解决就好,怎么能连累你?我可舍不得!”
  楚沉任秦真拉着手,掌心被她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划着,动作亲昵得不像话。
  好似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楚沉凝眸看了她片刻,忽地问道:“你说谁是羊?”
  “啊?”秦真本来还在扮演情深似海的模样,一听这话,神色顿时有些维持不住了。
  正说情话呢!
  你能不能把重点搞清楚?
  楚沉反握住了她的手,语调微沉道:“真真方才说谁是羊?”
  秦真心道这事还没完了!
  她垂眸看着自己被他握在掌心里的手,很是识时务的开口道:“我是羊,我们秦王府是羊!什么虎啊狼的,放到我们君上面前都不够看的。”
  当今天下,群雄并起,有狼有虎,有等风云变色冲天成龙的。
  只有秦王府势弱,成了人人都想吞了的肥羊。
  楚沉笑着放开了秦真的手,缓缓起身俯视着她,“秦如故,你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比孤更清楚。”
  秦真看着他眸中倒映着小小的自己。
  忽然有种死对头早就已经看穿一切的错觉。
  她唇边的弧度有些僵,但面色还算撑的住,朝他嫣然一笑道:“这么听起来,君上对我还真是上心很,好事啊!真让人不胜欢喜。”
  楚沉伸手挑起秦真的下巴,强硬地让她对上自己的视线,字字清晰道:“你说喜欢孤,就得一直都喜欢,无论你是装是骗,都不能让孤看出半点端倪。”
  秦真心中狠狠一震。
  死对头这话……听起来怎么就这么怪?
  楚沉眸色晦暗,戾气顿生,“若你敢多看别人一眼,孤就杀了那人!若你移情别恋,孤就灭那人满门!”
  秦真闻言心中震惊不已:
  他这些年究竟是怎么了?
  楚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声道:“龙椅上那位也一样!”
  秦真听到这话,连忙抬手捂住了楚沉的唇。
  “你说这种话的时候能不能轻一点?”她连忙环顾四周,看见外头没人,才稍稍放下心来,“就不怕隔墙有耳?若是被人秘奏到京城去,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讨伐你了!”
  近年来北州楚王势大,本就招人忌惮,若是其他的诸侯联手对付他,这往后北州就再无太平之日了。
  “你在担心我?”楚沉被她捂着嘴,眸中反而浮现了零星笑意。
  “当然了!”秦真想也不想就回答了,“所以这样的话,咱们以后心里想想就行,千万别说出来,免得让人听见了招来大祸。”
  其实她也知道如今天下大势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不知有多少人要去争那至尊之位,无论楚沉说不说这样的话,想不想争那个位置,都注定会被人视作眼中钉。
  与其坐以待毙,何不拼力一争?
  秦真心思转地极快,却忘了手心贴着楚沉柔软的唇,对方呼出的热气徐徐往她袖子里钻。
  有些痒痒的。
  莫名地有些撩人。
  秦真刚要收回手,楚沉却忽然微微俯身,用唇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掌心。
  秦真顿时呆住了,手也依旧举着,一动也不敢动。
  被他碰触过的掌心好像忽然开始麻了!
  还有些发烫。
  她现在是真的琢磨不透死对头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楚沉倒是很满意她这样的反应,缓缓站直了身。
  他眼中笑意弥漫,身上的戾气也跟着悄然散去,语调温和对她说:“好。”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无星一脸懵逼:“我以前也没听说过君上会医术啊?”
  秦真从榻上蹦起来,“巧了!我也没听说过!”
  楚沉微笑:“孤有秘法,专治秦真。”
  秦真:“……卧槽”
 
 
第13章 独处
  秦真被楚沉一会儿狂风暴雨惊雷起、一会儿春风拂面温柔意的情绪搞得有些心律失常,忍不住奇怪他这几年,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当初温润如玉气度谦谦到让她觉着不似凡尘中人的少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秦真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面上却什么都不显,只是抬手轻轻摩挲着手心,低声道:“那、那我能睡了吗?”
  “嗯?”
  饶是楚沉心思玲珑,一下子也没明白过来她忽然插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秦真抬手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道:“方才没晕够,我有些困了。”
  方才晕倒是假的。
  精力不济犯困,很想倒头就睡倒是真的。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悬着一颗心,强撑着同人暗中交锋过了。
  如今身子虚弱,到底不似当年那般能折腾。
  楚沉一时无言:“……”
  他眸色复杂地看了秦真好一会儿,明显看出她有些精力不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当年在回南州的路上究竟受了什么样的伤?谁伤的你?”
  三年都治不好,得是多重的伤?
  才把好好一个神采飞扬的秦如故变成了这般娇弱的模样?
  “这……”秦真有些不知道怎么好说,憋了半响也只憋出来一句,“就那样的伤呗。”
  她刚一说完,就看见楚沉眸色骤暗,不由得心道不好,说错话了。
  她连忙改口道:“其实我不记得了……”
  楚沉一下子没开口说话,只是眸色如墨地看着她。
  秦真不知怎么的,被他用这样眼神看着,心里就莫名地发慌。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自然洒脱一些,缓缓道:“刚回家那段时日我整日整日都在睡,偶尔醒来,一睁眼就看见榻前都是来问诊的大夫,这个这样说,那个那样说,我也记不住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反正就是伤挺重,能保住性命已是神佛护佑,其他的都不要想了,再后来醒着的时候大多都是在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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