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贤妻,不干了!——妙玉子
时间:2022-08-08 07:15:03

  周岁宴结束后。
  苏和静坐在内寝的妆奁台前卸下钗环,对着铜镜内的自己发愣出神,冷不丁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一把圈住了身子。
  郑宣靠在她颈窝处,笑着问道:“还没卸好?”
  苏和静这才拢回了思绪,闻着郑宣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味,耸了耸鼻子道:“你喝了药?”
  郑宣脸颊一红,随即便躲开了苏和静探究的视线,道:“喝了。”
  苏和静愈发纳罕,连忙从团凳上起身,将郑宣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只问道:“你哪里不舒服,为什么要喝药?”
  郑宣听后则愈发扭扭捏捏,上前去复又抱住了苏和静,生硬地转移开话题道:“这几日你都顾着儿子,都不大爱搭理我了。”
  苏和静又气又笑,忙用力推开了他,肃容问道:“不许插科打诨,快说究竟是哪里不舒服?喝的什么药?”
  郑宣知晓自己避不过去了,便只得小声地答道:“我去找章太医喝了避孕的汤药。”
  话音甫落,苏和静怔在原地石化了半晌,她好不容易理解了郑宣话里的意思,便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那避子汤是女子服用的,你怎得喝了?”
  “章太医说了,无论男女都是□□凡胎。”郑宣边说着边把苏和静搀扶到了床榻边上,因怕她一会儿动怒,便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柔荑,道:“男子喝了这避子汤药自也能有此功效。”
  章太医还说,那避子汤药都是大寒之物,女子喝了会损伤内体,所以郑宣想也没想便捏着鼻子喝下了一碗鼻子汤。
  苏和静听后久久不语,水凌凌的眸子里滚过了几遭感动和担忧,随后成了一句:“今日我不同你圆房。”
  这下换成郑宣怔在原地了,他好生委屈地问道:“为何?”那张清俊的脸几乎要扭作一团。
  苏和静见他这幅样子,到底是绷不住笑出了声,并捶了他的肩膀一下,骂道:“什么汤药也敢乱喝。”
  郑宣这才抓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在压在床榻上,边褪自己的衣衫,边说道:“前几日你不是陪雀儿睡便是白日里和柔姐儿说下一下午的话。”根本没时间和他说话。
  苏和静笑道:“你还吃这种醋。”
  郑宣红着脸埋在她颈窝处,闻言便凶狠地抬起头,对她说道:“你还笑我,一会儿我便让你知晓我的厉害。”
  是夜,烛火摇曳,内寝内一室旖旎。
  外头守夜的冬吟与春染都臊红了脸,听着里头传来的莺声燕啼,忍不住腹诽道:都当了爹娘的人了,怎得还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
  不知羞!
 
 
第47章 进宫
  雀儿的周岁宴后, 宫里传下了懿旨,说太后娘娘要要见见自己的外孙和外孙媳。
  大长公主闻歌弦知雅意,便让苏和静把雀儿也带去了宫里。
  雀儿如今正是爱说话且十分活蹦乱跳的时候, 他尤其爱黏着苏和静,白日里非要窝在她怀里玩耍便罢了, 夜里还要和苏和静同睡一榻。
  还是郑宣沉了下脸,将大哭的儿子拉到一边,和他大眼对小眼互相瞪了许久。
  最终还是年幼的雀儿败下阵来。
  这一回三人共乘轿撵去宫里的路上, 雀儿便搂住苏和静的胳膊不放,连奶娘要抱他他也不肯。
  郑宣瞪了儿子一眼, 在苏和静警告的目光下,终究还是将愤怒之语咽了下去。
  太后的慈宁宫离陛下的御书房不算甚远,按着进宫礼节, 郑宣三人也该去拜见一番陛下,只是恰巧有两位大臣正在御书房内议事,这便也只能作罢。
  郑宣便带着妻儿往慈宁宫去了, 临到那森严且富丽堂皇的宫殿前, 雀儿鼓动着肥手愈发兴奋了起来。
  郑宣忍不住说了一句:“这肥小子,是个胆大的。”
  雀儿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他爹说的话不是好话, 黑溜溜的大眼睛一转后,便靠在苏和静的肩头大哭了起来。
  倒惹得苏和静骂了郑宣几声, “你小时候也胖的很儿,说儿子肥做什么?”
  郑宣只能撇撇嘴,如今一时半会儿奈何不得这小子,等他大了, 且看自己怎么整治他。
  慈宁宫前, 不少太监和宫女们皆候在红漆木大门前引颈等待, 瞧见郑宣一行人的身影后,便笑着说道:“世子爷和世子妃总算是来了,太后可等了许久呢。”
  郑宣待那太监也客气的很儿,朝着他拱了拱手道:“让太后娘娘久等了,是微臣的不是。”
  这微臣的称呼显得略有些生疏,且如今郑宣身上的职位已被陛下褫夺,那太监也知晓个中隐秘,一时便尴尬一笑道:“世子爷快进去罢。”
  宫女太监们皆对着缀在郑宣身后的苏和静行了个大礼,苏和静气定神闲地受了,便笑着让冬吟赏赐了下去。
  而后三人才进了慈宁宫内。
  慈宁宫内的装潢陈设富丽堂皇的很儿,苏和静一迈步进去,便险些被两侧博物架上熠熠生辉的金身观音像给闪到了眼睛。
  郑宣见状则小声说道:“太后喜佛。”
  苏和静将这事暗暗记在心间,抱着雀儿跟在郑宣身后去了西厢房。
  西厢房内的陈设摆件依旧是富贵的很儿,只是在右上角处摆了个小佛台,上头放着观音娘娘的玉像,下手的蒲团上跪着个满发苍白的老太太。
  苏和静颇为讶异,待那老太太将那张老态龙钟的脸转向她们这一侧时,她霎时便惊得连话也说不出了。
  太后怎得衰老成这幅样子了?非但没有半点养尊处优的模样,如今头发苍白成了这样,连市井里的年老妇人也比不上了。
  她说不清心内升起了何种的触动,但那一刹那,她心里涌起的酸涩做不了假。
  “见过太后娘娘。”苏和静颇有些感慨地对着太后的方向问安道。
  郑宣也躬身行礼,清亮的眸子里闪过些不舍。
  太后从蒲团上起身,正对着郑宣与苏和静,朝着她们淡淡一笑,觑见苏和静怀里的雀儿时,她那衰老迟暮的眸子里闪过些激动之色。
  苏和静忍不住抬起头继续打量了太后一番,她今日虽是穿着富贵万分的福寿字万罗袍,可鬓发上却没有簪任何首饰,脸上皱纹盘亘,显出些死气沉沉来。
  “都起来吧,寒霜,赐座。”
  立时便从外头廊下走进来两个样貌清秀的丫鬟,从正堂内搬来了两只团凳,分别放在了郑宣和苏和静的身后。
  郑宣忙用眼神示意了苏和静一番,苏和静随后便坐在了团凳上。
  太后朝着苏和静的方向走了几步,视线皆被她怀里的雀儿吸引了过去,雀儿见了太后这幅容貌,却也没有害怕,反而朝着她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太后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真挚的笑意,说话间便把自己手上的玉镯子褪了下来,递给苏和静道:“拿着玩罢。”
  苏和静不敢推辞,毕恭毕敬地将那玉镯子收下后,便觉得手心传来一阵滚烫之意,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镯子应当是去年高句丽进贡来的和田玉。
  郑宣还曾问过自己的意愿,若是自己想要,他便想法子替自己弄一对镯子来。
  她那时觉得这镯子太过贵重,便推辞不要,谁成想竟从太后手里拿到了这玉镯子。
  “谢过太后。”苏和静如此说道。
  太后见她似是真心喜欢那镯子,衰老的面容上愈发高兴了几分,她一眼不落地盯着雀儿,似是想伸出手来抱一抱他,却又怕自己手上脱了力,反而摔了孩子。
  还是郑宣见不得外祖母这般心酸,便从团凳上起身将儿子抱在了怀里,递到太后跟前,说道:“祖母抱一抱他罢。”
  太后听后先是怔了一会儿,随后便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抱住了雀儿,郑宣在下方替她托住了雀儿的足部。
  抱了没一会儿,太后那双浑浊的眼里便溢出了些热泪来,她如今也是大半个身子都迈进棺材里的人了,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外孙的儿子。
  何况这雀儿笑起来还和年幼时的晴儿有几分相像。
  思及此,太后也如卸了力气便焉了下来,她将雀儿重又还给了郑宣,只问道:“你母亲可一切都好?”
  郑宣知晓母亲与外祖母之间有些嫌隙,虽则母亲心里时不时地便要挂念外祖母一番,可除了年末宫中大宴和外祖母的生辰,她再未来过慈宁宫一次。
  而外祖母便也只能借着自己这儿来探听母亲的消息。
  郑宣便如往常一般与太后说起了大长公主的衣食住行,说到大长公主与郑国公缓和了些关系后,太后手里捻着的佛珠不知怎得落在了地上。
  苏和静细心观察了一番太后脸上的神色,断定她脸上那过分复杂的神色不是开心后,愈发觉得宫里的隐秘令人咋舌。
  太后说了一会儿话后便倦了,赏赐给雀儿些东西后,便让太监们将郑宣和苏和静送了出去。
  苏和静将雀儿递给了身后的奶娘,攀住了郑宣的胳膊,见他脸上似有郁郁不乐之色,便问道:“宣一,你不开心吗?”
  郑宣没有立刻回答苏和静,隔了半晌才道:“外祖母和母亲明明彼此关心对方,却又不肯相见,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突然停顿,望着苏和静的眸子里染起些伤怀之意,“是不是因为我?”
  苏和静忙温声劝解他道:“宣一,你不要想太多了,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郑宣正欲回答之时,身后忽而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他蓦然回头,却见一大群太监正在后头追赶他们。
  郑宣立即立定,肃着脸问道:“有什么事?”
  那太监讨好一笑道:“世子爷,皇后娘娘有请。”
  郑宣略有些惊讶,旋即望了一眼苏和静,从她眼里看出了几分肯定后,才说道:“带路。”
  皇后娘娘说到底也是六宫之主,圣上还是个落魄王爷时的结发妻子,郑宣名义上的舅母。
  于情于法,皇后既是召见了他们,便没有他们回绝的余地。
  是以郑宣一行人便跟在太监们的后头去了翊坤宫。
  比起慈宁宫外露的富丽堂皇,翊坤宫则显得古朴别致许多,庭院里到处可见各色各样价值不菲的兰花,以及一缸缸争奇斗艳的睡莲。
  郑宣目不斜视,跟在太监们后头进了翊坤宫的大门,苏和静则紧跟其后。
  翊坤宫内。
  刘皇后正居于高座之上,下首设着的团凳皆被她撤了下去,地上只摆着两个软垫。
  郑宣心下一冷,知晓今日是要跪上些时候了,他倒也爽快,撩开袍子便跪在了软垫上。
  苏和静将雀儿抱给奶娘们后,也跟在丈夫身后跪了下来。
  “见过皇后娘娘。”二人异口同声道。
  刘皇后生的还算端庄大方,如今遍头珠翠,身着明黄色风袍,端的是气势逼人。
  “起来罢。”她没有刁难郑宣与苏和静,直接叫起。
  郑宣颇有些惊讶,在他印象里,若说太子恨他的程度排第一,那么皇后娘娘恨他的程度就得排到第二了。
  到底是亲生母子,连恨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辙。
  只见刘皇后对着郑宣似笑非笑地说道:“前几年你不肯娶妻,陛下可急坏了,如今却连孩子都有了,可见是你长大了。”
  说罢,她也不去管郑宣,只将那双锐利的凤眼移到了一侧的苏和静身上,瞥见苏和静貌美的容颜后,她眼底一黯,随后说道:“宣儿,你这媳妇倒是好容色。”
  苏和静正欲谢过皇后赞赏之际,却听得刘皇后不阴不阳地说道:“也得是这般容色,才能二嫁给宣儿这般出色的人,否则,谁还肯要她呢?”
  这话已是粗陋至极,苏和静霎时便愣在了原地,她设想了半天皇后会如此磋磨她们夫妇,却没想到堂堂一个一国之母会在这儿如市井泼妇们夹枪带棒地骂人。
  她尚未生出怒意来,一旁的郑宣却道:“容貌、二嫁倒是次要的,还是静儿为人心善最能打动微臣的心,若是她是个毒害庶子,屡次下毒的阴狠之人,宣儿断不敢娶。”
  这话一出,苏和静还在纳闷之时,却见上首的刘皇后手里握着的茶盏霎时便四分五裂地落在了地上。
  苏和静抬头瞧了眼刘皇后的神色,只见她双颊通红,那双锐利的眼里似染着淬了毒的恶意般紧盯着郑宣。
  苏和静这才明白,郑宣说的“毒害庶子,屡次下毒的阴狠之人”便指的是皇后。
  打蛇打七寸,不愧是宣一。
  刘皇后听了郑宣的话后,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将心口盘亘的滔天怒意压下,她知晓郑宣是在讥讽自己,可若是她此刻发了怒,便落实了毒害庶出皇子的罪名。
  前几年她的确是干过下毒这样的蠢事,头几回也算得上是颇有成效,一剂药下去,那仍在襁褓里挣扎的皇子便离了世。
  刘皇后的胆子便愈发大了些,想着将其余成年皇子毒杀了,倒时便再没有人能成为太子的威胁了。
  只是不知为何,陛下竟知晓了此事,那一日自己被他夺走了后印、册宝,还被关起门来扇了好几个巴掌,若不是太子在御前跪了一天一夜,只怕她如今还未曾拿到后印、册宝呢。
  身边的心腹宫女和太监都曾劝过自己,太子的地位稳固,她不必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可这些奴才懂什么?但凡见过陛下为那大长公主失魂落魄,要死要活情态的人,不到太子登上皇位的那一日,她怎能安心。
  更何况,还有郑宣的存在。
  刘皇后铁青着面色,心里笃定自己毒杀皇子的消息必是陛下告诉的郑宣,这郑宣也必是陛下的儿子,否则他何必待外甥这般亲热?连宫闱隐秘都悉数告知?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另一本表小姐她不想做妾要更六千多。
  所以这本更的少点了。
 
 
第48章 怀孕
  刘皇后召见郑宣不过说了三四句话的工夫, 便觉得胸闷气短,一口气吊在心口处怎么也放不下来。
  她想使了法子来磋磨苏和静一番,可刚起了头, 说道:“苏氏嫁给宣儿已有一年了……”
  话未说完,便听得下首的苏和静捂着肚子“哎呦”一声, 额头上渗出了许多密汗,脸色也煞白的很儿。
  郑宣担忧无比,连忙对着上首的刘皇后奉拳求饶道:“皇后娘娘, 舅母,内子素来身子不适, 还请您荣准我带她去太医院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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