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我不由得笑了出声,将收好的绫人草从袖口中取出,“凌王殿下,你错了,真正的绫人草在这里。”
“你输了。”我又一字一句刺激他道。
他血色的瞳孔渐渐放大,不可置信地盯着我的手。
电光火石间,只见他举起剑迎面劈来,魏竹生揽过我的肩膀,将我护在他的身后,只听得‘咣当’一声,再回眸时,凌王已经半跪在地上,锋利的刀刃架在他的脖颈之上,嘴角不断涌着鲜血。
“我真的应该早点杀了你。”
他猩红的双目沾满了恨意,我冷冷笑道:“那谢谢殿下没有早杀之恩啊。”
话毕,我忽而心脏一阵绞痛,痛得弯下了腰,最后竟直直地晕了过去。
*
仿佛坠入了一个幽远的梦,再次有意识时,一睁眼便看到魏竹生一双目光灼灼的眼睛。
“你终于醒了。”
他笑了起来,笑得比庭院中的娇花还要明媚。
“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现在可还有哪里不适。”他的话语轻轻的,柔柔的,我都有些不敢适应。
动了动身子,恍觉变得轻巧了不少,便垂首对他摇了摇头。
下一刻,却只听他开启了他的长篇大论,“凌王已经伏法,被关入死牢。太子殿下也已经登基大统,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婚事了。”
我愣了愣,怔怔地望着他。
而他宠溺地点了点我的额头,继续只顾自地说着,都开始说起了大婚时卧房的布置,婚服的衣料该去哪家店买,还有以后生几个孩子。
我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魏竹生,其实......”
我刚开口,就被他的声音掐断了,他简直过于激动,一度压过了我的声音,我说的话他根本一点都没听见。
手指不停地绞缠着绦带,脑海中不安分蹦出我和凌王的一幕幕,终于我鼓起勇气又唤了他一声,“魏竹生。”
四周安静了下来。
他悠悠转首,清澈的双眸还散发着雀跃的光。
“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妥?”他语气异常的温柔。
我抿了抿唇,还是转了话,“既然我身上的毒都已经解了,那小叶是不是也没事了?”
他脸上略带着歉意,“当然,是我一时激动,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告诉你。”
无法直视他的目光,我别过了眼,斟酌了许久才说出口,“既然如此,我和小叶明日就该离开,去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了。”
空气中突然诡异的安静,衬得他的声音尤显突兀。
“你都从没想过真正嫁给我吗?”
我全身僵住,唇瓣蠕动着,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说出来。
“你是不还在怪我鞭笞你的那次?”他突然攥住我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你打回来,再重千倍万倍的责罚都可以,我保证一声不吭。”
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始终都是要说的,我狠狠闭了闭眸,“不是。”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
做了千万次准备,将要破喉而出的话还是卡住了,与他交握的掌心越来越热,我一咬牙,“我和凌王之间不是清白的。”
说出了这句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是他逼得你吗?”他松开了我的手,嗓音是无以复加的冷。
我早知这一刻会来临,索性将一切都和盘托出,“是我故意被他抓住的,我不想你左右为难,所以我想自己偷回绫人草。”
“可是,他还是没有放过我。”
“我想活,所以我没有那么在意贞洁一事,才会答应凌王的要求,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消除戒心。”
言尽于此,想必他也明白了。
再次望着他的眼眸,我的心愈加发沉,他眼神其中的复杂,我依稀能分辨出几种,有震惊,有失落,有不知所措,要惶恐,亦有失望。
他也许需要安静一会儿,我想。
“我去看看小叶。”
我起身下了榻,径直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