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是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魏夫人怒气铮铮,声嘶力竭,“我原以为你只是贪玩了些,从前多次告诫你,没想到你竟如此玩物丧志,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么,你对得起我吗?”
“也是我,是我太过骄纵你,将你养成了这个样子,是我对不起你的爹娘。”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语气怆然,自悔道。
莫修尘已然不顾什么形象,双手扯着魏夫人的锦缎,“不是的,姨母,我改,我一定改.....”
一个不注意,手中的鞭子忽然被夺过,紧接着空气中传来一阵阵哀嚎,魏竹生将我护到他身后,从缝隙中我看到魏夫人愤力挥舞着鞭子,鞭鞭见血,甚至比我打得还狠。
我惊愕地望着这一幕,忽然都有点可怜莫修尘了。
他颤声喊着‘姨母’,‘我错了’,‘姨母饶命’,嗓音破碎而凄哑,与他的哀嚎声混在一起,声声渗血。
魏夫人终于停下。
莫修尘全身抖如筛糠,狼狈地匍匐在魏夫人脚边,忽然他一双幽怨目光射了过来,恨意昭昭。
心倏地一紧。
魏夫人从不知道我和莫修尘之间的隐秘事,想必也是魏竹生特意威胁了他,可在今日这种情况下......
莫修尘薄唇欲启,这时,魏竹生一下抢过他的话,“母亲,上次我已经教训过表弟一次,母亲切莫生气,更勿要自责,表弟的纨绔性子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他如今才十七岁,只要加以引导,我相信表弟能改过来的。”
“对吧,表弟。”魏竹生语含威胁,一边面向他,一边安抚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是,姨母,表哥说得没错,你相信我,我再也不犯浑了。”莫修尘仰头哀戚地求道。
魏竹生扶住魏夫人颤抖的身体,魏夫人气得脸色涨红,又教训了他几句。
这场闹剧这才落下。
而魏竹生此举,轻而易举就将魏夫人的注意力转移了,再没有精力同我计较,便趁机将我拉走了。
被他带到书房,我挽过他的手臂,关切道:“昨夜你没有受伤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太子一事,我隐隐感觉与主人有关。
他望着我勾唇笑了一下,答非所问:“我好像看到了从前的沈青苔。”
我轻轻‘啊’了一声,讪讪笑了一声,“我不能总是被人欺负。”
“你的鞭子哪里来的?”
声音投入水面,荡起了一层涟漪,我眼珠一转,随口编了个理由,“是上次出府去铺子里买的。”
“以后我绝对不会让莫修尘再近你的身。”他拥我入怀,抚了抚我的发丝,“除了燃香,我又买了几个会武的小厮,平常跟随在你身侧,时刻保护你的安全。”
我瞳孔一滞,他此举的确是防备了莫修尘,可也限制了我的行动,我不禁有点郁闷,可暂时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能附和一笑,以后便只能见机行事了。
“昨夜很可能是肃王的人。”
魏竹生又拉回了正题,此话落毕,我‘腾’地从他怀中抽出,震惊道:“肃王?他不是个瘸子吗?”
难不成瘸子也想在皇位上分一杯羹?
又或者肃王根本就没有瘸?
那么......
我被自己的一通分析惊到,若是这样,这个肃王的心机未免也太深沉了。
那......主人效忠的人会是肃王吗?
魏竹生的眉眼也染了一层疑惑,继续道:“黑衣人中有十几人是肃王府死士,是太子的人辨认出来的。”
我更疑惑了,怎么想,肃王的做法都不太聪明,这不是将把柄往敌人手里送吗?
“所以,肃王落网了吗?”我试探性地问。
“证据不足,先静观其变。”他摇了摇头,语气有点沉重,“若是肃王抵死不认,我们也毫无办法。”
随即,他冷冷哼了一声,拂袖道:“刑部的人倒是见风使舵,尤其是叶慕风,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说要势必捉拿真凶,脸上的野心都要溢出来了。”
一听到主人的名字,我眼神一闪,认真地盯着魏竹生,只听他继续道:
“谁不知他们刑部的几个侍郎,对刑部尚书一职都快争地头破血流了。”
“不过,他们再怎么争都没用。”
他冷冷勾起了唇角,语气充满讥讽之意。
心下奇怪,想探究下这里面究竟怎么回事,正等着他的下章,他却敛了敛神色,漆黑如墨地眸子似闪过一丝懊恼,“这些烦心事不该同你说的,免得扰了你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