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个猪脑子,活该被陷害。
渐渐冷静下来,我重新将这个案子捋了一遍,既然伤情鉴定是被打致死,而莫修尘却说根本就没有碰到叶敌的致命处,这样看来,只有接触到......
眼珠猛然一动,望向魏竹生,正好与他目光相接,几乎异口同声道:“尸体。”
“我们可以从尸体查起。”我又补充道。
可是现在叶敌的尸体又在哪里呢?
正为难时,一个小卒走了过来,“探视时间已到,请两位尽快随我出去。”
既如此,这次探望只好作罢,魏竹生望了望里间靠在墙壁,虚弱的魏谭生,过去同他说了几句话。
直到小卒又催了一遍,魏竹生才依依不舍地转过身,路途中,只听到莫修尘凄厉哀绝的一声声哀叫。
“一定要救我和谭生出去啊。”
“表哥,我等着你......”他拖着长长的尾音,回荡在阴暗昏沉的甬道里。
“表哥......”
听着他的声音,我嫌弃地瞥瞥嘴,他除了贪玩好色,惹祸上身,然后让魏竹生给他收拾烂摊子,还会什么!
出了诏狱,魏竹生却有些反常,他步子飞快,我几乎追赶不上,便轻轻唤了一声,“夫君......”
他陡然停下,我一时没刹住,额头撞上了他□□的后背,轻轻‘啊’了一声,才揉着额头缓缓望向他,“夫君是在生我的气吗?”
他眸色沉了沉,里内俨然暗藏着怒意。
“我和小叶之前真的没什么的,难道我说的话都比不上莫修尘的几句挑拨离间吗?”我盯着他,好像猜到了他为何这般,又一次解释道。
自从莫修尘被魏竹生打了一顿后,我就明显感觉到莫修尘的敌意,他从来都看不起我,只因我做过官.妓。
而且当年也是因一个官.妓害了莫修尘的爹爹。
可他既怨恨于我,又为何要了我的身体。
按说他应是极其厌恶官.妓的,但他又日日往烟花之处寻欢作乐,我实是搞不懂,不过他或许只是将她们当做玩弄的玩意罢了。
“你说的话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魏竹生神色复杂地凝着我,声音却是极其平静的。“我还可以相信你吗?”
我微张了张口,却发现嗓音卡在了喉咙里,一句都说不出来。
身份是骗他的。
嫁给他是别有目的。
突然,我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的一字一句,无一不在提醒着我的欺骗与无耻。
恍然间有一股冲动,我想把一切都同他坦白,可......
一想到小命还攥在主人手里,即将蹦出的话就又哽住了。
为了魏竹生放弃自己的生命,我做得到吗?
正走神时,一节节柔软的指节搭上我的肩膀。
“这次,我相信你。”他看着我的眼睛,轻轻道。
我眨了下眼,有些恍惚,又听他继续道:“但是以后不要再骗我了。”
“你可以做任何事,无论什么我都可以接受,我只想你不要再用谎言粉饰什么了。”
他一双如水的双眸,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与他对视半刻,我愣住了,如果他真的知道了我的身份,还能这么坦然吗?
这时,肩膀被他一捏,我回过神,鬼使神差地答了一声“好”,可声线却颤抖地厉害。
我不禁垂下头,掩住我慌乱的神色。
又一次,我骗了他。
“我要去大理寺找老师问尸体的事情。”纤长的手指抚过我的墨发,他轻轻说。
我不假思索地抬眸,“我跟你一起去。”
这次他没拒绝,只回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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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子时。
据大理寺卿所知,长安城的丧葬习俗本是七日后下葬,可刑部仵作验过叶敌的尸体后,叶家便催促着要将他尽早安葬。
三日之内便入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