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儿子定多加改进,今日知错不会再犯,还望母亲放过小苔。”魏竹生重重地朝她磕着头,虽是祈求,但语气坚定。
“好,好,很好。”一道道地板剧烈震颤的声音钻进了耳中,令人振聋发聩。
魏夫人终于走了,我肩膀塌陷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魏竹生先起了身,朝我伸出手,我搭上去,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
我望着他,冷不丁问了句,“夫君不喜欢苏姐姐吗?”
魏竹生掀了掀眸,顿了一瞬,而后摇了摇头。
“那你......”我刚要出声,便及时止住了话,一想到他们连孩子都有了,我难道还要傻乎乎地问他们有没有做那.种事?
魏竹生走后,天色渐渐蒙了一层黑雾,我恍然想起今日是主人分发解药的时日,便疾步朝着兰瑟院走去。
小叶定给我留东西了。
小叶便是我同主人之间通信的线人。
向西墙走去,顺着墙角,在第十步前站定,我往外拉开一块青色的板砖,取出里面的信笺,信封鼓鼓的,除了解药应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我疾步走进屋中,关好门窗。
这才拆开信封来看,其内有一手掌大小的锦囊,里面有一个黑黢黢的药丸,便是我每月的解药,混着茶水我饮了下去。
继续拆着信封,从里面掉出来一块玄色腰牌,上面印着一个‘左’字,摩挲着纹路,看起来像是隶属刑部的腰牌。
展开信封,往下看去,我眉头越皱越深,手里的这枚腰牌仿佛有千金重。
主人说信封里这枚‘左’字印的腰牌是假的,真的那块不小心丢在了魏竹生的表弟莫修尘那里,让我以假换真,一日内务必拿到交给小叶,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否则我只有死路一条。
莫修尘乃是个风.流成性,不务正业之人,初来魏府时,魏竹生便告知我离他远一点。
他的父母双亡,魏夫人乃是他的亲姨母,自他七岁起便接了他来魏府居住,至今已然十年。正因他幼时丧亲,魏夫人不忍对他太过严厉,这才对他疏于管教了些,却没想到莫修尘蹬鼻子上脸,日渐骄纵,养成了如今这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同魏竹生相比,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就连魏夫人也险些管不住他,还差点带坏了魏竹生的亲弟弟,魏谭生。
而且每次莫修尘看自己的眼神总带着点古怪,让人浑身不舒服。
他简直是玷污了莫修尘这个名字。
细细观摩着这块腰牌,这个‘左’字,好像有点印象,刑部好像有一位姓左的衙役,只不过是一个小喽啰罢了,若是犯了事主人大可弃掉,还至于这般让我大费周章去偷腰牌吗?
但我依稀记得好像在主人的议事厅看见过这个左大人的身影,看起来他和主人的关系好像不一般。
主人便是刑部的左侍郎,而我就是为他的升官发财铺路的一颗棋子,每月还需靠着他解药的施舍才能活下去。
他的命令我不得不听。
正烦忧时,魏竹生回来了,我极速收好信封,只见他一身风尘仆仆,俊朗的面容郁色更浓,我走近,“夫君怎么了?”
“刑部尚书死了。”他语调阴沉,然后拿起茶盏饮了一口,眉宇簇得更深,“在春香楼被人一剑封喉。”
我怔住了,忽有不好的预感。
“夫君可有什么眉目?”
他紧紧闭上眸,复又睁开,摇了摇头,手指猛一用力,茶杯应声而碎。
“自从太子出事以后,总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渗入朝中各处,无时无刻,搞得人心惶惶。”
他一番话说得激烈愤慨。
“而且大理寺素来和刑部不和,此次刑部尚书被杀,自然许多人将矛头指向了大理寺。”
尚书被杀?刑部的腰牌?
我隐隐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
忽地抬眸问道:“表弟和弟弟回来了吗?”
魏竹生的声音带着点疲惫,“回来了,去寻他们时,他们已经从春香楼赶回来将要到家了。”
我惊愕,“春香楼?”
“没错,下午他们去了春香楼,就是刑部尚书遇刺的地方。”他抬眸看看我,一说到气愤处,愤而拍案,“一个比一个吓得脸色煞白,这十几年真是白活了。”
我极力分析着这几处的联系,表弟莫修尘和刑部尚书都去了春香楼,刑部尚书遇害,而主人说刑部左大人的腰牌落在了莫修尘身上,让我务必取回。
这怎么看,主人跟这凶杀案也脱不了联系。
主人究竟在这其中充当什么角色,刑部左大人的腰牌又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