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转了个205，轮到古琅，荧敏锐地看见古琅的手指动了动，属于道具卡片的光芒在她指尖一闪而过。
指针果然落在了205。
随着最后几个人转完罗盘，管家将东西收起来，微微弯腰，请宾客们移步餐厅。
餐厅的桌子上一片空荡，管家皱眉看向古琅：“饭呢？”
“我……我做？”古琅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
“那不然呢？”管家反问道。
古琅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荧。
“我帮她端。”荧拉着古琅走进厨房。
十三个人吃饭的量……荧忍痛将背包中所有的蒙德菜各拿了一份出来。毕竟在这种西幻古堡的背景，突然出现个璃月或者稻妻美食也挺奇怪的。
当然，她多拿了几份果香烤串。这是提瓦特的凯亚给她的特殊料理，不管怎么说，荧还是小小的希望凯亚能够恢复记忆。
还有，凯亚喜欢喝酒。想到这里，荧又从温迪留给她的宝库中拿了几瓶酒。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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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这个。”
荧将一串烤串放到凯亚的盘子里。
凯亚拿起来咬了一口。
非常……熟悉。
他微微眯起眼睛。
他确实是第一次吃到这种食物，但是整个桌子上的所有菜色都给了他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就像他第一次见到荧小姐时一样。
他将目光投向身边的荧。
她趁着在厨房帮忙的时候已经将脸上调色盘一般的妆容清洗掉了，现在露出的是莹白如象牙般的小脸，金色的眸子看似有些淡漠，但是投注于事物时又自带一种风情。
觉察到他的目光，荧侧过脸，冲他弯了弯眼睛。
凯亚心头猛地一跳，面上却丝毫不显。
有什么情景在眼前浮现，是一点金色，在高空追逐着巨龙的身影。
“你是我们的客人，还是新的风暴呢？”
他下意识伸手去扶抽动的太阳穴，画面旋即消失了。
不重要。凯亚把脑中的疑问尽数抹去。他是一个懂得享受当下的人，没有什么……比眼前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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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之时，阿昌率先从桌旁站起。
“呦”，凯亚挑了挑眉，“你是第一个站起来的啊……”
阿昌不知所措地左右看了看，带点迷惑地提问：“第一个站起来有什么问题吗？”
“你难道没听说过那个说法吗？”凯亚梭巡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意有所指地说，“十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最先站起来的那个人……”
薇薇恐惧地瞪大眼睛：“最先站起来的人会死亡！”
一片沉寂。
半晌，弗兰克打破了沉默：“别这么迷信，这些都是无稽之谈。”
话虽然如此，但是荧心里还是有些疑虑。难道真的这么简单就会触发死亡条件吗……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和古琅对视一眼，决定先去寻找一下线索。
古堡一共有三层，一楼进门后是正厅，左手边是偏厅连接餐厅，右手边是一个巨大的书房连接主人的卧室。
二楼从201至209都是客房，均匀分布在走廊两侧。210是儿童房，不过并未有孩子生活过的痕迹。
三楼的布局和二楼差不多，据管家说是一些衣帽间、储物间等等，乍一看没什么稀奇。
荧思考片刻后决定先去书房看看。她现在对这个副本还是有些云里雾里，如果能找到什么有关的背景说明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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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昌本来想和克洛德一起搜寻线索。但是被克洛德婉拒了。阿昌想想也是，他们俩现在都不能够确认对方是不是玩家，一起行动还会徒增风险，不如自己一个人找一找。
他是一个信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格言的人。所以他觉得，线索最有可能还是藏在他们刚进来的大厅。
阿昌来到大厅，正在壁炉旁敲敲打打的修女李离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看起来是对他颇为不放心。
走了也好。阿昌浑不在意地走到壁炉前，对着李离刚刚站立的地方开始观察。
壁炉上的花纹有点熟悉，他看了半天，依稀辨认出是扭曲在一起的山羊角，就和他们收到的信封上落款处的山羊角非常相似。
所以古堡的主人就是将他们邀请到这里来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关键问题在于，他在哪，或者，他是谁？
阿昌的耳畔突然传来一阵风。
他浑身一颤，猛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嘻嘻嘻……”窃笑声自他耳后响起。
“谁……谁！”他下意识想跑，但是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在原地，迫使他动弹不得。
“哎呀呀，阿昌啊……“那个声音叫着他的名字叹息道，阿昌终于辨认出来，这是他们最开始到达城堡时那个唱歌的人的声音。
“你被恶魔盯上了哦~“
阿昌不敢回答他，心里盘算着应该如何摆脱困境。但是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导致想要拿出道具卡都做不到。
“忏悔你的罪过吧……“
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恐惧攀附上了他的脊梁骨，顺着后颈一寸又一寸的爬升，他用尽浑身的力气挣脱看不见的束缚，只是那恶魔似乎有绝对的掌控力和压制力，他无法反抗。
下一秒，一阵劲风袭来，带着决绝的力道重重地锤击在他的肚子上。
不间断的殴打，看不见的拳脚尽数落在他的身上，他却连护住自己的头部都做不到。
在无声中，他觉得自己的内脏在一寸寸地碎裂，鲜血从他的嘴中呕了出来，他痛苦地张着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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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独自在书房中翻找着。为了提高效率，她和弗兰克古琅分别去了三个不同的地方寻找线索，再等着找机会一起汇总。
一排排书架上密密麻麻陈列着各种能看懂或看不懂书名的书。要从这样的地方寻找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
忽然，有一个书架引起了荧的注意。
书架上整齐摆放着一模一样的书，只是书的序号不同。然而这些书的序号似乎被打乱了，如果把它们按照顺序排列起来呢？
最简单的解法可能就是正确答案，荧说干就干，开始整理书架。
然而当书被排列好了之后，荧静等了几秒，却什么也没发生。
我想错了吗？她短暂地对自己产生了质疑。
等等。
她退后几步，站在远处再次向这个书架张望。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远眺书架，荧豁然开朗。书脊上的暗纹在重新排列后缠绕勾勒成了一个熟悉的的图案：山羊角。距离太近暗纹和旁边的书封完全是一个颜色，无法分辨，离远了却发现它们被灯光折射出不一样的颜色。
荧取下山羊角正中最底下的那本书。将外面包裹的封面拆开，露出了里面真正的书封。
《格桑花·上》
格桑花？这个和古堡格格不入的名字，看起来像是从别的国度引进的书籍。荧打开书，仔细阅读里面的内容。
这本书讲的是一个神话故事。人类由于愚蠢和贪婪触怒了天道，天道降下灾祸，命天神格桑下届监督，惩罚人类。但是格桑却被人类在灾难中展示出的智慧、坚持、团结等等品质所感动，决议帮助人类。天道发现人类并未如祂所愿灭亡，怀疑格桑的忠诚……
书到这里就结束了。荧有点迷茫，没有明白它和副本的关系。
“荧小姐……”
身后传来了凯亚的声音，荧浑身一颤，下意识将书收了起来。
“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
凯亚走了过来，打量荧身后的书架。
“怎么，凯亚先生是想不劳而获？”
对付凯亚，荧需要拿出十二万分的精神，因为不知道哪句话就会踩入他的陷阱。
“荧小姐，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交换一下情报，怎么样？”凯亚露在外面的眼睛弯了弯，看起来非常真诚。
“你的情报，未必对我有用。”荧不会上他的当，凯亚干过空手套白狼的事情还少吗？
“如果我说，我知道了你的罪责是什么……你会考虑一下吗？”凯亚捏着一个纸条在她眼前一晃。
荧轻笑一声：“我还能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不诚实可不是一个好的品质，荧小姐，”凯亚也笑了，“我是真心和你做交易的。你难道不想让你的罪责烂在你我的肚子里吗？还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荧意识到，如果凯亚真的得到了她所谓的罪责，那么最大的问题不在于她自己知不知道自己的罪是什么，而是在于别人知不知道。因为根据歌曲和系统的提示，如果想要杀死对立阵营，掌握对方犯过什么罪是必要条件。
“我……”荧刚刚开口，却被外面传来的一阵凄厉的尖叫声打断。
荧和凯亚对视一眼，先终止了话题，一起跑了出去。
大厅内，戈尔正扶着薇薇坐在沙发上，后者正在破口大骂：“妈的，吓死老娘了，一进来就看见这么个晦气玩意。”
荧看向壁炉前的地毯上，阿昌破烂的躯体正横陈在那里。他一看就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身子底下的地毯也完完全全被鲜血染红，散发着腥臭的气息。
“他看起来像是被人殴打致死的。”医生乐许宁简单地检查了一下，皱着眉头说。
“我一直在旁边的书房里，没有听到客厅有任何的声音。”荧连忙说，而后看向凯亚，“你进书房的时候会经过客厅吧，你看到什么了吗？”
凯亚漫不经心地回答：“我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了那位修女小姐，然后就进书房了。”
李离点点头，确认了凯亚的说法：“阿昌男爵来的时候我就走了，我比较喜欢独处。”
“是恶魔犯下的罪孽……”主教古尔茂在胸前做了个宗教手势，而后悲哀地说，“主告诉我，这是恶魔的行为……”
似乎大多数人都认同他的说法。因为这种殴打致死的伤口，是无法在短时间内由人做到，并且一点声响都不发出的。
荧看到古琅抿了抿嘴，手悄悄冲她比了个205的手势。
管家负责准备晚饭。荧、古琅和弗兰克在205会合。
“我想我知道他为什么是被打死的。”古琅说。
她拿出一个卷起来的细长纸条，上面写着“暴虐”二字。
弗兰克说：“这是他犯下的罪过吗？”
古琅点点头：“我猜是的。荧不是提到过，在她获取的记忆里，这位男爵在贵族中风评极差。我觉得风评差也不外乎几种原因，玩弄女性，家暴什么的。”
“我觉得我们可以证实一下。”荧提议。
“证实？”另外两个人异口同声地提问。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猜测，”荧解释道，“那首歌谣，前三段指向性都很明显，第一段是一个引言，告诉我们这里要发生什么，第二段是我们十三个人的身份，第三段是我们应该做什么，第四段却指向性模糊，显得非常鸡肋，好像就是一个纯粹用来吓人的段落。但是这不合理，所以第四段可能是一个提示。”
“8位玩家都不知道自己的罪责是什么。我们应该怎么确定这个罪责到底属于谁呢？所谓骷髅啊，肢体啊，死神啊其实都是在暗示死亡，但是微笑、附庸包括‘叮叮咚咚’的声音感觉都是有利于我们的东西。所以尸体是能够给我们提示的。拿着这个纸条去触碰尸体，或许就能祈祷到所谓的‘附庸’。”
古琅站了起来：“我去试试。”弗兰克跟着她跑了。
“哎——”荧刚要跟上，却撞进了在门口等待着的凯亚的怀里。后者似乎故意在她出门的时候堵到了门口，等着她投怀送抱。
“你松开我！”荧踩了他一脚，“交易的事晚上再谈！”
凯亚委屈地松开手：“荧小姐，明明是你冒冒失失地闯进我的怀里，怎么还踩我呢？而且我来找你和交易无关，只是想邀请你去吃晚饭。”
看起来也追不上古琅和弗兰克了。荧只得放弃，乖乖跟着凯亚下楼。
她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总缠着我呢？”
凯亚笑了起来：“这怎么能叫缠着呢？像您这样美丽又聪慧的小姐，对我来说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
嘴里没一句真话。荧决定不理他了。
凯亚看着面前少女纤细的身躯，眼里划过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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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一念成佛（3）
古琅来到了放置尸体的房间。
因为死状可怖的躯体摆放在必经之路的前厅实在是有碍观瞻，所以众人商量了一下，将尸体先挪到了三楼的一个空的房间，这也让古琅和弗兰克有了机会单独接触尸体。
弗兰克自告奋勇守在门外望风。
古琅展开那张纸条，暴虐两个红色写就的字体隐隐散发着不详的气息。她屏住呼吸，左手触碰上这两个字，右手伸出一个手指，轻轻放在尸体上。
她眼前一花，整个人被拽入了一段陌生的记忆。
“别打了！不要打妈妈！”
是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古琅踉跄两步站稳身体，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卧室的角落里。
房间里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男人脸上带着暴戾的神情，一脚踹在蜷缩在地上的女人的腹部。幼小的孩子坐在床上放声大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