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荧坐直了身子,她指的可不是在这个世界的记忆啊,“你失忆了?”
“对,”托马点点头,“我大概从十二三岁到成年之间五六年的记忆一片空白。”
嘶,这个情况可是在意料之外。
荧摸了摸下巴,这意味着,这个世界的托马失去了一段记忆。
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但是现在的情况下也没办法有什么进展,于是她只是安慰般地拍了拍托马的肩,告诉他别想了。
秋田狗狗似乎趴烦了,一扭身从两个人膝上跳了下来,开始在屋子里窜来窜去。
但是两个人都没有管,依然挤挤挨挨地靠在一起,分享着温存的暖意。
托马在这样的氛围中终于松懈下来,打扫了半天屋子,生理上的疲惫也逐渐涌了上来,他挪了挪位置,坐的离荧稍微远了一点,而后歪了歪,想要把头靠在荧的肩上。
但是略微有点滑,于是他的脸埋进了荧胸前丰盈的柔软里。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僵住了。
托马于是又陷入了矛盾中。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应该立刻把脸抬起来,另一方面,他又不想抬,因为面前是他的妻主,他靠着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在水深火热的纠结中,他半天没起来。
直到荧受不了,拍了他的背一下。
托马立刻触电般的直起身子:“对不起!我!我……”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荧陷入了一个奇怪的逻辑,“在这里我各方面比你占优势,所以这样算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诶……诶?托马呆住了,还可以这么算吗?
“不,等等,古琅说这有可能是平等的状态,所以我还是被占便宜了……”荧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她说自己被占了便宜!要道歉吗?托马心里惴惴不安。
“哎呀算了!我理不清这个逻辑!”荧头都大了,一向算无遗策的她却败在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的问题上,于是干脆把托马往自己胸前一拉,“反正你想靠就靠吧!”
“不用了!”托马弹了起来,“我们吃午饭吧!”
他飞快地跑到灶台边,将之前就在锅里温着的饭端了出来。
“好,吃饭!”
荧快乐地跑到桌子边坐下。
托马也没有忘记角落里蹲着的秋田狗狗,专门拿了一个小碗给它盛了点肉。
荧弯了弯眼睛,觉得这幅画面真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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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 埋胸的灵感来自在微博干饭人上看到过的一个托荧短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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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桑树村纪事(3)
吃完饭后,荧惦记着之前老爷爷提到的山上的田地的事情,于是决定去山上走走。
这种似乎叫……梯田?
她延着人们踏出的山路拾阶而上,田地在山上也是一级一级的,每片地里都有那么两三个人忙碌着,用的工具也是最普通的农具。
看来这地方确实文明程度不高。
是这个时代比较早的原因,还是这个山村过于闭塞的原因呢?荧一边思考,一边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就绕到了后山。
这里看起来较为荒凉,或许是人们垦荒还没有开到这边,又或许后山还有别的用途……
确实有别的用途。
荧看着面前密密麻麻鼓起的一个又一个小坟包,不由得头皮发紧。
这场面着实令人痛苦。本来就不怎么平整的山地上鼓着一个又一个土堆,就像是大地面上生起的脓疮,上面还竖着粉刺般的木牌,如同吸血的附蛆,让人心生不适。
荧不是没见过墓地,但是这般让人看着难受的墓地倒还是头一次见。
她忍着有点反胃的感觉走了进去,打量着坟包上竖着的牌子。
大多数坟包都是两个挨在一块,木牌插在右边的坟包头上,惯用的格式是“xxx之墓,夫x氏”。
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这片坟地一眼望不到头,荧总觉得还有蹊跷,于是继续往里走去。
“啊——啊——”翅膀扑簌簌的声音,荧吓得一激灵,转头发现是一只乌鸦落在了她旁边的木牌上,圆溜溜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时不时瞥向她,看起来就像生了灵智一样。
这东西挺邪门的。荧不太敢看它,加快脚步往里走去。
越往里走,坟包的配置变成了一个鼓包匹配一个木牌,就像里面都是一些单身汉。而在坟地的尽头,荧停住了脚步。面前依旧是一大片坟包,但是与刚才不同的是,这些坟包上一个木牌都没有,只是一个个瘤子一样的鼓包立在那里,坟上的土有新有旧。
忽然,荧的目光停滞住了。
角落的一个坟包,上面的土颜色很深,看起来湿漉漉的。
昨晚并没有下雨,这一点荧还是确定的,山里也应该没有下雨,要不然这一片的土地都是湿的,而不是只有这一个坟包的土是泥泞的。
等等,她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一个画面。
古琅沉默地站在她对面,脚无意识地碾着地上的泥土。泥泞的地面上还有点湿润,她当时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两步,生怕不小心蹭到地上的泥。
昨天并没有下雨。
坟包是湿的。
古琅家门外有人在唱歌。
荧瞳孔颤动着看向那个坟包,她总感觉那堆起来的土中似乎下一秒就会钻出一只苍白如白骨般的手,带着泥泞和血腥朝她抓来。
还是先走吧。
她当机立断,转身大步流星离开这个坟地。
在她走后,坟地最里侧颤了颤。
乌鸦盘旋在坟地上空,如同侦察员一般梭巡着坟地,而后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
回到家也颇费了一番功夫。山上的路七弯八拐,荧自认不是路痴,但是面对这种又复杂又险峻的路段也颇为头疼。
好在不知是不是运气太好,她路上总是碰到些小动物,比如扑棱棱飞起的云雀,草丛中一窜而过的野兔,荧遇到犹豫不决的时候就走这些出现小生灵的路段,最后竟然也找到了下山的路。
远远看见那个属于自己的低矮小房子,荧松了一口气,竟也涌上了一种找到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看到门口的托马时候尤甚。
托马看起来一脸着急,在看到她出现的时候隐隐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你回来了!”
荧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看他:“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担心我啊,我就在自己村子里逛一逛,又不会出事。”
托马避开了她话内隐藏的质疑,好脾气地把她拉进屋子,让她脱下沾满泥土的鞋:“这是去哪里了,弄得这么脏。”
“或许你知道我去哪里了?”荧又眨了眨眼。
“瞧你说的,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去哪里了呢?”托马无奈地摇了摇头,随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一把,像是在摸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手法很娴熟啊。荧眯起眼睛,这一定是平常没少撸猫撸狗。
正想到这,脚边就靠过来一只蓬松的狗狗。看来托马给这只秋田洗了个澡,它看起来比上午整洁多了,此刻正在欢快地摇着尾巴。
“你是从哪来的呢,小丸?”荧抱起狗狗进了家门。
托马端着一盆水从门口进来:“小丸?”
荧晃了晃狗:“我刚刚随口起的名字。可以吧?”
“……挺好的。”托马回应着,脸上浮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困惑。
好熟悉的名字……
**
用过晚饭,门外逐渐响起喧哗声。
荧走出院门,看到门外到处都是忙碌的女人,她们似乎正在搬运什么东西,来来回回忙的不可开交。
一个大婶看见了荧,冲她大喊:“小荧!别整天游手好闲的,出来帮忙!”
“哦……哦。”荧连忙过去,对方不由分说将一个巨大的麻袋压在她的肩上,拍了拍她的背:“抗好了!”
荧茫然地扶住麻袋,对方一松手,她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弯了腰,差点一下子跪在地上。
比想象中重好多……好在荧平时也没少干体力活,只是没有预判对麻袋的重量,她迅速调整好了姿势,跟着人流往同一个方向走去。
“那是赵村长。”
古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旁边,身上扛着一个相似的麻袋。
“我们这是在干什么?”荧小声问她。
古琅回答:“三天之后似乎是一个重大的日子,好像是几年一次的那种。咱们是要把除了村里人过冬用的粮食以外的其他所有粮食都送到村口,三天之后会有用。”
“是会有人来买粮食吗?”荧猜测。
“听家里老人的意思,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古琅皱着眉头,“他们对这个事似乎有些讳莫如深,只是说让我一定要去逛逛。”
“你一定要去?那我呢?”
古琅咳了一声:“我还真问了。我说那我拉着你一起去,他们就笑作一团,说是你刚新婚,哪需要去逛这个。”
“所以……”荧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和你想的一样。”古琅沉沉地说。
荧突然觉得自己知道坟地里那一堆堆的无名坟是属于谁了。
但是她能做些什么呢?
**
“怎么了?”
托马洗漱完后上了床,就看到荧抱着被子坐在那,一脸若有所思。
“没事,你睡吧。”荧眼睛望着虚空,喃喃地回复。
“可是你抱着的是我的被子。”托马指出。
荧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把手里的被子递给他,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你好像有心事。”托马接过被子,却并没有立即躺下,而是温柔地看向荧。
荧沉吟片刻,决定可以问一问他:“你了解桑树村吗?”
托马沉默了一下:“其实不太了解。但是如果要我说的话,我生活的清河村和桑树村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怎么说?”荧看向他。
“都很……”托马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愚昧。”
“愚昧?”荧重复了一下这个词,觉得很有意思。
“我之前说过,我失去了一段记忆。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清河村应该是发生了一件事,我虽然想不起来具体的事情,但是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很大,于是我离开了村子。”
“在你十二三岁的时候?”荧吃了一惊。
托马点点头:“对,这也是我近期才回忆起来的事情。我大概成年的时候由于出现意外失去了之前五六年的记忆,以为自己应该在家,于是回到了村子。当时我父母看到我之后特别吃惊,我才知道我其实离家出走了好几年。”
荧问:“你现在多大?”
“二十多吧,我也不清楚。”托马含含糊糊地说。
如果是二十多,那么距离托马离家出走已经过了十年左右。她怀疑那件让托马受到冲击,甚至认为村子愚昧,离家出走的事件,就是即将在三天后举行的重要日子。这件事可能是五年一次。因为现在正在操办各项事务的赵村长比较年轻,又好像很有经验,应该是已经负责过一次了……
“怎么,你想到什么了吗?”托马发现荧走神了,又摸了摸她的头。
“没什么。”荧咬住下嘴唇,躺了下来,“我同意你的说法,愚昧。”
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谁也没再说话。室内安静的紧,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夜色中流淌。
托马的手放在身侧,他觉得自己似乎正在被一股神秘力量驱使,慢慢地把手一寸一寸地往荧的方向挪。
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唔!碰到了!
手背和手背轻轻贴了贴,托马立刻缩回手,在黑暗中悄悄笑了笑。
荧别过脸去,努力抑制住自己快要跑出喉咙的笑声。
救命,这真的有点可爱。
“哎呀——”
屋外忽然响起了一声凄厉而幽怨的叹息。
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手立刻紧紧握在了一起。也不光是手,两个人都侧了过来,面对面贴贴,似乎都在用对方安慰自己受到惊吓的内心。
荧挂在腰间的灵异护身符开始发热。
屋外传来了飘飘渺渺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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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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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桑树村纪事(4)
“你能听清吗?”荧把脸埋在托马胸前,闷闷地说。
托马的身体有点僵硬,温香软玉在怀,他压根没有闲心去听窗外的声音。
荧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答,抬起头,却发现他一脸神游太虚的样子。
“喂——”荧在他胸前拧了一把。
“嘶——听,听到了。”托马下意识扣住她的手,揉了揉刚刚被她捏疼的地方。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他又卡壳了。
算了,不能指望他了。荧又在他的胸肌上摸了一把,嗯,手感真好,而后起身,准备靠近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