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饭后,众人聚在花园的篝火边烤火、聊闲天。
傅司白坐在高椅子上,温瓷则端了小板凳坐在他身边,男人的手随意地搭在她肩膀上,把玩着她耳边的一缕发丝,捏着发丝挠她耳廓,痒痒的。
她哆嗦了几下,回头瞪他。
傅司白只挑着下颌淡笑,像在摸狗狗一样:“别动。”
“痒!”
男人凑近她耳朵,意味深长道:“哪里痒?”
“……”
温瓷也知道不该多想,但脸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转过头去不想再搭理他。
莫染拎了一柄吉他来到了小花园。
“豁!社长,你还带着这家伙,不嫌重啊。”
“社团团建,当然要带它了。”莫染环扫众人一圈,“谁先来?”
温瓷举手,指了指身后的傅司白:“他说他要唱歌。”
“还得是我们的主唱。”莫染将吉他递了过去。
傅司顺手拎了吉他:“听什么?”
莫染回头看了看周围的游客们,说道:“随你啦,不要太大声的,会吵着别人,来首温柔的吧。”
他望向了温瓷:“女朋友点吧。”
“我点什么你都会吗?”
“试试看。”
温瓷想了想,说道:“《小宇》?”
傅司白低头调了调弦,嗓音如磨砂般有磁性——
“总有些惊奇的际遇,比方说当我遇见你。”
“你那双温柔剔透的眼睛,出现在我梦里。”
……
微风伴随着温柔细腻的旋律,轻轻撩拨着她的耳畔。
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她抬眼望向他。
他骨节白皙分明的手指拨弄着琴弦,灰白的刘海垂了几缕在眼前,被微风轻轻撩动着,清隽的脸上还贴着一枚的创可贴,喉结缓慢地滚动着,眼神时不时勾她一下。
温瓷听着听着,眼睛有些湿润了。
她怕自己…真的要扛不住了。
如果他不是傅司白,随便谁,一个路人,一个无名小卒,随便谁都好…
她一定会彻彻底底沦陷在他每一个深挚细腻的眼神里。
她会…很爱很爱他。
第52章 、温柔
晚上九点, 温瓷呵欠连天,实在撑不住困意,只能先回了房间休息。
傅司白见她起身, 也要放下吉他,温瓷固执地让他留下来再玩一会儿。
毕竟他是乐队主唱, 他留下来,大家兴致也更高些。
傅司白看出了小姑娘眼神里的潜在意思——她不好意思和他在房间里单独相处, 所以没有勉强, 让她先上楼自己呆会儿。
温瓷回房间, 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拿着吹风机吹干了发丝。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皮肤白皙, 沾染着蒙蒙的水雾,杏眼清澈如水, 五官明艳。
白色的蕾丝边儿睡裙是妈妈给她买的,质感很舒服。
她又想到了昨晚的事, 白皙的脸颊浮起了一丝绯红。
疼是真的,但又没有那么的…疼。
人生本就如此,欢愉和痛苦并存, 往往前者少得可怜,后者才是常态。
她不想管以后的事了。
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她努力对他好, 就算是对得起自己的心了。
温瓷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松软的大床上, 手机里, 莫染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染。:“宝贝, 你不该提前离开, 你一走, 好多女人来找傅司白加微信啊!”
温瓷:“【微笑】”
染。:“不问他加没加吗?”
温瓷:“肯定没加。”
染。:“这都知道。”
温瓷:“他连我都没加。【微笑】”
染。:……
染。:“不愧是他。”
没过多久,门边传来“滴”的一声,傅司白走了回来。
温瓷赶紧躺下装睡,用被单紧紧裹着自己,侧过身去。
尽管如此,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感知着他的存在,听着他去了洗手间冲澡、洗漱、站在窗边看了会儿雪山与月色,指尖扣着打火机、却没有点烟。
空气中弥漫着沐浴之后的淡淡柠檬香。
傅司白来到了温瓷的身后,没了动静,只有绵长的呼吸声…
温瓷顿时紧张了起来,睁着鹿眼、好奇地回头看了看。
傅司白正站在她面前,穿了件白衬衣,没系扣子,流畅的胸腹肌在单薄的衬衣里若隐若现,性感到物无以复加…
他下颌微抬,眼角勾着雅痞的笑意,凝望着她。
温瓷脸一红,立马害羞地别过了脸。
傅司白宛如蛇一般游了过来,撩开她柔软的长发,在她耳边道:“本来没想要,看你这么害羞,老子就忍不住了。”
温瓷连忙用被单盖住脑袋,用脚支开他,闷声闷气道:“今晚很累了!”
“我知道你累,刚刚提前回来这么久,都没睡着?”
“我…”
“还是…没有我你睡不着?”
温瓷脸颊通红,低低恳求道:“今晚不要,行吗?”
傅司白没有勉强,关了灯,从后面舒舒服服地抱住了她,将小姑娘整个揽入了怀中:“睡吧,不碰你。”
就这一句,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和心里的满足。
温瓷闭上了眼睛,准备入睡。
偏身后的男人贴着她如烙铁般,她全身都开始烫了起来,稍稍离远了些:“你在发烧吗,好热。”
“男人就是这样啊。”
温瓷不知道男人的体温可以这么高,反正冬天的时候,如果没有暖气、她常常大半夜双脚都冰冻…很难焐热。
他倒是可以充当人形烤火机。
但现在温瓷真的很热。
傅司白为了让她舒服,稍稍挪开了些,说了一个字:“手。”
温瓷转身平躺着,将手伸了过去。
傅司白温热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她,然后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
温瓷能感受到男人有力跳动的心脏,那样鲜活。
“傅司白,我发现你有点子黏人哦。”
“嗯。”
“你对每一届女朋友都这样?”
“嗯。”
“渣男。”
“……”
“小萝卜,我发现你有点子钓鱼执法。”
“哼。”
“困,睡了。”
傅司白拉着她的手转过身,导致温瓷整个身体都贴到了他背上,被迫环住了他劲瘦的腰。
“……”
她想起了莫染的话,傅司白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而且是在池子里割腕,傅司白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温瓷不敢相信,看到妈妈自杀是什么样的情形,一定很多年…噩梦缠身。
她是从小在妈妈的怀里长大的小宝贝,将心比心,顿时满腔柔情,用力抱紧了他。
“傅司白,晚安。”
“晚安。”
睡得迷迷糊糊的午夜时分,温瓷又感觉他在吻她,她轻哼了一声。
感觉到不对劲,惊醒过来,傅司白竟然…
*
第二天早期,准备回程。
温瓷站在镜子前,可以将围巾弄得无比蓬松,掩住了脖子上的斑斑红痕。
傅司白站在她身边,修长的手指拎了水杯过来,刷牙洗漱。
温瓷看他漱口的样子,又不由得想到他昨晚对她做的事,脸顿时通红通红…
傅司白睨她一眼,便知道这小姑娘脑子里飘了什么画面。
他给她挤了牙膏,搁在杯子上,揉了揉她的脑袋:“行了,别想了,洗漱完出来收拾行李。”
“我没想!”
温瓷漱了口,将牙刷撞进牙具袋里,讪讪地走出来。
傅司白忽然变得很贤惠,已经替她折好了衣服,规整地撞进了箱子里。
温瓷蹲下身帮忙装东西,不敢看他,低声问:“你昨晚为什么要那样?”
“什么。”
“哪样啊。”
傅司白嘴角抿了抿,用叠好的睡裙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在做梦吧。”
“怎么会是做梦。”温瓷有些困惑了,“明明有感觉。”
傅司白浅笑了一下:“当然有感觉,你不知道多有感觉。”
“啊啊啊啊!”温瓷伸手去捂他的嘴,“以后不准了!”
“是吗,我以为你很喜欢。”
“我哪有,怎么可能!”
傅司白知道她害羞得很,也不再刺激她,和她一起装好了行李箱,俩人走出了酒店房间。
进电梯的时候,他故意贴着在她耳畔,意味深长道:“你就是…很喜欢。”
温瓷都翻篇了,听他这样说,顿时脸颊红了个透底。
*
回程的一路上,温瓷倒在傅司白的肩上小憩休息。
闭着眼睛,却没有睡着,脑子里全是昨晚的旖旎和温存。
她感觉自己真的要完蛋了。
这男人无孔不入地往她心里钻,她无力抵抗,只能和他一起在最极致的罪恶里沉沦。
……
傅司白却不知道她还在装睡,扯来了身边的毯子,轻轻地搭在了她腿上。
交付了彼此最紧密的关系之后,傅司白反而有了信心。
以前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因为她不爱他,他自卑又胆怯,做什么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弄巧成拙。
现在傅司白隐约间找到了一条路。
在某些方面,他大概能让她拥有人间极致的愉悦。
*
新学期开学之初,辅导员带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南市的澜宁艺术团要来学校里选拔苗子。
这个艺术剧团举办过无数场全国巡演,实力国内一流。
前几年凭借古典舞《凤鸣》亮相春晚,惊艳了全国观众,后来整整两年都在国内乃至世界巡演。
能进澜宁艺术团,对于古典舞专业的同学来说,那可真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乔汐汐好奇地询问温瓷:“他们不是从来不对外招人吗,都是内部培养苗子。”
温瓷对澜宁艺术团很了解,因为她妈妈以前进修昆曲时、也在这个艺术团呆过,她对乔汐汐解释道:“听说是因为这两年团内老一辈台柱子接连退休,后继乏力,面向省内各大高校的古典舞艺术系吸纳新鲜血液。”
“难怪呢!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吗!”乔汐汐激动了起来,“算是让咱们赶上了!”
温瓷没有觉得这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
因为她在高中的时候就有机会进澜宁艺术团的,但…因为家族破产的事情,那次机会也落空了。
她见乔汐汐这么激动,于是道:“如果你要报名,现在就要开始准备,除了吃饭和睡觉以外,全天练习她们的预定舞曲。”
“这么恐怖?”
“对啊,澜宁艺术团选人很严的。”温瓷曾经有过一段魔鬼训练的经验,“这次是面向省内各大高校的古典舞艺术系,百里挑一吧,咱们学院最多一个名额。”
“那算了吧,一个名额再怎么也轮不到我。”乔汐汐叹息了一声,“有你在,谁都别想了。”
温瓷却摇了摇头:“我不报名。”
“哈?”乔汐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什么什么?”
“我不打算进澜宁艺术团。”
“为什么啊!”她大惑不解,“这是多好的机会,殿堂级的艺术团啊,你为什么不想进?”
“在澜宁艺术团,除非能登台演出,否则是没有多少薪酬的。”温瓷叹了口气,“能进那个剧团的…不仅仅是舞蹈万里挑一,家境都还不错。”
优渥的家境才能够支撑舞者从容地走向艺术最高的圣殿,而温瓷…现在没有这个条件去追求单纯的艺术深造。
她必须要分担妈妈的辛劳。
乔汐汐皱眉道:“可是如果能跳出头,成为首席舞者,薪酬肯定不用说了啊。”
“你知道成为首席舞者多难吗。”
“你一定能做到啊!”
“可我没有时间,我的家庭,我爸妈等不起…”
乔汐汐终于不再劝她了。
温瓷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她虽然觉得可惜,但也能理解她的选择。
而母亲舒曼清竟也听说了澜宁艺术团公开选拔的事情,晚上便亲自来找了温瓷,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同样,温瓷拒绝了母亲的要求,理由很简单,不想去。
“上一次你没能进去,艺术团的秦沣老师常常跟我感慨,说丢掉了这么好的苗子。卜卜,这次你必须进去。”
“妈,我真不想去,真的,别勉强我了,行吗。”
舒曼清急了:“你学这行,不就是为了成为顶级的首席舞者吗!”
“谁说我一定要成为首席舞者。”
“不然呢!”
“我可以当演员啊。”温瓷笑了起来,“妈妈,你不知道娱乐圈有多好,来钱很快的!上次我拍了《惊鸿》,导演一直和我保持联系,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