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下课的那一天——甜嘤
时间:2022-08-11 06:46:27

  姜知宜之前就发现了,他抽烟时的动作很闲适,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冷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品茶赏画。
  江燃听见动静,侧眼瞧过来,眼里蓄着一抹淡笑。
  姜知宜有种被人看穿的窘迫,她捏了捏自己的耳垂,见江燃已经站直身体,抬了抬下颌:“走吧。”
  没想到这个点,酒吧里人还挺多。
  里面的工作人员显然跟他很熟,见他走来,纷纷打招呼:“江小少爷,怎么这会儿来了?”
  江燃的目光落到姜知宜身上,那些人立马会意且暧昧地笑起来,姜知宜瞬间如坐针毡,脚步也跟着停下来,心里再次打起了退堂鼓。
  “我哥呢?”江燃问。
  “应该还是在楼上画画。”服务员说,“今天心情不好,江小少爷您可不要去惹他。”
  江燃听到这话,像是轻笑了声:“我什么时候惹他了?”
  却也没深究这个问题,转头朝姜知宜招了招手:“过来。”
  姜知宜犹豫了片刻,还是乖乖朝他走去,江燃把她按到吧台旁的高脚凳上坐下,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余光瞥见酒保往她面前放了一杯新调的鸡尾酒,他的手伸过去一挡,淡声道,“未成年不能喝酒。”
  酒保:“??”以往也没见您少喝啊。
  江燃:“给她换杯牛奶。”
  酒吧里哪里给她找到牛奶啊?酒保在心里腹诽片刻,终究还是给姜知宜调了杯不带酒精的饮料。
  姜知宜抱着玻璃杯浅浅啜了一口,看见江燃的背影消失在旁边的楼梯拐角处。
  酒保见她一副乖得不行的模样,不由得凑过去和她搭话:“这还是江小少爷第一次带女孩子过来,你和他关系很好吧?”
  好……吗?
  姜知宜有些狐疑地眨了眨眼,他们两个虽然交集比较少,但好歹住在同一个巷弄里,平日里父母也多有交道,勉强算是熟人吧。
  她老实道:“不算很好,是邻居。”
  “——噗。”酒保想到方才江小少爷对姜知宜着紧的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
  小姑娘明显没开窍,看来江小少爷前面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姜知宜看这酒保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傻笑——不太聪明的样子。
  她吐了口气,心里的不安也下去了大半。
  她咬了咬饮料的吸管,又吸了一口冰饮到嘴里,才缓声问道:“对了,你们为什么要叫他江小少爷啊?”
  听起来怪怪的,好像穿越到了什么古早偶像剧里。
  作者有话说:
  吱吱:进行一些官方吐槽。
  谢谢【AK.】【爱意留给桑延】的营养液,周末快乐~
 
 
第8章 、倒计时
  这会儿新客不多,酒保直接拉着凳子坐到了姜知宜对面。
  “他是我们老板的弟弟,不叫江小少爷叫什么?”
  他回答得太过于理所应当,姜知宜默了默,还从来没听说过江燃还有个哥哥,她印象里江家一直就只有江燃和江爷爷两个人啊。
  姜知宜又问:“他哥哥是……?”
  -
  酒吧楼上是一间私人休息室。
  江燃上来的时候,沈隽正要下楼。
  抬头看见他,他显得有些诧异:“江燃?怎么这个点过来?”
  楼道偏黑,楼梯旁边的灯前两天坏掉了,还没来得及更换。
  江燃见他下来,顺势也停了脚步,他一只手搭在楼梯扶手上,侧头,还能看见姜知宜捧着一杯饮料,小心翼翼喝进嘴里的模样。
  小姑娘看似很警惕,但对人毫无防备,像一只误闯进人类世界的幼兔,看起来懵懂又无辜。
  他微眯了下眼,转回头,从口袋里摸根烟衔进嘴里,抬起下颌指了指楼上:“休息室你今天不用吧?”
  楼上休息室是酒吧刚刚开始装修时,沈隽给自己准备的,只是他平日里多在魔都,很少来这边,因此休息室也几乎没用过。
  “不用。”他说,“等会儿还要回魔都。”
  “行。”江燃点了点头,转身准备下楼。
  沈隽在他身后又说:“你舅舅前几天还说要问问你,高考完要不要来魔都定居,城西那栋联排还给你留着,或者你想出国念书吗……”
  “沈隽。”话未说完,却被江燃打断,他轻轻侧过头,眉眼在黑暗里显得有些冷峻,“你现在怎么变得和那些人一样了?你听听你现在说的话,自己觉得恶心么?”
  他讲话从来不顾及旁人,对外还好一些,对自己人,更是红刀子进红刀子处,不往人心口上剜出一块肉是绝对不肯罢休的。
  沈隽愣了愣,江燃把那根尚未来得及点着的烟又从嘴里拿了出来,手指碾出一点烟丝来,他说:“你是整个沈家我唯一不讨厌的人,别让我以后见你也绕道走。”
  -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了解。”楼下,酒保和姜知宜正八卦得兴起,估计是怕旁人听见,他将椅子又往前拉了拉,头挨姜知宜很近。
  “只知道两个人好像是表兄弟,我们老板他爹,是江小少爷的舅舅。”
  “不过,我悄悄跟你说啊,据我观察,他们之间肯定是有点什么豪门恩怨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我们老板有点怕——不是,是特别纵容江小少爷。”
  “但是也可以理解,毕竟江小少爷父母都去世了,家里就留他一个,我们老板和大老板……欸欸欸、疼!”
  酒保话说一半,耳朵突然被人拧住,他尖叫着回过头,一眼就对上江燃那双略显冷淡的眼。
  方才上楼时,他脸上那点吊儿郎当的笑已经全被敛去了,这会儿整个人透着股难以接近的凶。
  酒保原本滚到嘴边的脏话,瞬间又咽回了喉咙里,他哭丧着脸求饶:“我错了,我不应该瞎八卦,江小少爷您能不能先松手?我耳朵都要肿了。”
  姜知宜也被突然出现的江燃惊了一下,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觉得有点心虚,也不知道他刚刚听了多少。
  贸然打听别人的家事,总归是不礼貌的。
  但也不能让别人替自己受罪,她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到吧台上,软声道:“你别怪他,是我自己要问他的。”
  “哦?”江燃松了酒保的耳朵,随手端起旁边先前酒保给他送来的蓝方,透明的冰块与杯壁撞击在一起,发出一阵叮当的响声。
  他说:“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替他受罚?”
  也不知道方才在楼上发生了什么,姜知宜饶是再后知后觉,也察觉到了江燃情绪不对。
  她咬了咬唇,又悄悄看了一眼酒保的耳朵,虽然很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将自己的头发往耳后夹了夹。
  她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你捏吧。”
  黑暗里,有身影靠近,少年的衣料轻轻擦过她的鼻尖。
  她再一次被他的气息笼罩住。
  姜知宜摒住呼吸,听到头顶发出一声轻笑,紧接着,她的耳垂就被人捏住。
  他手上还浸润着方才那杯威士忌的凉意,带了一点湿汽,冰得姜知宜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那两根手指停留在她耳垂上久久没有行动,她悄悄睁开眼,仰头。
  正在这时,酒吧里陡然一暗。
  “草。”是酒保的声音,“光顾着跟你们说话,差点忘了,今天酒吧还有活动。”
  是VENUS的老活动,每个周六都会举行,这里的熟客显然正在等待此刻,方才还较为安静的酒吧里这会儿充斥了各种蠢蠢欲动的低喊声。
  姜知宜的心脏往下一沉,有些紧张地捏住面前人的衣角。
  身边好像突然涌过来好多人,她被人挤开,身子不断往后退。
  “江燃?”
  她有些茫然地在黑暗中寻找江燃的身影。
  好奇怪,她明明那么怕他,但当危险袭来的时候,他却成为了她心里唯一可以停泊的游船。
  她被人潮推攘着来回,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扩大。
  素来乖巧的女孩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她压根不知道这个游戏的规则是什么。
  “倒计时十秒钟!”黑暗中,她听到了酒保的声音,经过麦克风的传递,显得有些失真。
  “十、九、八、七……”
  她感受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握住,那只手从她的手肘滑到手腕处,又捏了捏她的腕骨。
  “六、五、四……”
  那人指腹上带了轻微的茧,衣服上有着很浓烈的古龙水的气息,不是江燃。
  她本能地想要挣开,听见对方压低了嗓音略显轻浮地说:“你好瘦啊。”
  姜知宜拿另一只手去推他,那人攥得愈发紧,姜知宜听着倒计时的数字越来越小,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
  她轻轻呼了口气,眼泪快要从眼角飞出来。
  “三、二……”
  忽然,熟悉的皂角的气息隐隐约约从身侧飘过来,她很紧张地转头看过去,想要叫江燃的名字。
  腰窝突然被人握住,那阵清新的皂角气半包裹着她的身体。
  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听到方才抓着她的男人先是痛呼了一声,然后便是一阵破口大骂。
  酒吧里人声熙攘,没人会在意这一点插曲。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被他拉着快速离开了这一片小小的角落,她根本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也许他只是怕亮灯后那个人来继续找她麻烦。
  “一!”
  他的后背重重撞到一堵墙上,她的额头也因为惯性磕到了他的胸膛上。
  少年的闷哼与灯光一起亮起来。
  没有亮完,只亮了一盏射灯,灯光在整间屋里来来回回晃了不知多少遍,终于定格。
  最后停在了他们身上。
  姜知宜还没反应过来,抬头,看到少年眉微蹙,额上有细细的汗。
  他一只手搭在她后腰上,另只手扶在自己的后腰,她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什么,抬头看了看他,正要开口,突然听到酒保说:
  “被灯光选中的这两位幸运儿,大家决定怎么‘惩罚’他们呢?”
  他显然还记着刚才的仇,现在看到能折腾江燃,脸上跃跃欲试的兴奋挡都挡不住。
  江燃松开姜知宜,嘴唇崩成了一条线,抬头看向酒保的方向。
  目光如刺刀。
  还是很凶。
  酒保立马往后缩了缩,有人嘻嘻哈哈地说:“看你们年纪蛮小吧?就不为难你们了,做十个俯卧撑不为过吧?”
  他们说的俯卧撑绝不是单纯的俯卧撑,是要求女孩子躺在地上,男生要在她身上做。
  姜知宜虽然没见过,但是之前许诺给她科普过这种“游戏”。
  她的脸登时涨得通红,有些无措地抬头看向江燃。
  江燃后背依然靠在身后的墙面上,手指握住姜知宜的手腕,拇指漫不经心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下。
  他用另只手的骨指节蹭了下自己的鼻头,声音懒洋洋地说道:“让高中生做这种游戏,不太合适吧?”
  作者有话说:
  燃哥,弹性高中生。
  谢谢【岁岁咚】的地雷、【爱意留给桑延】的营养液,啵啵!
 
 
第9章 、长梯长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衬衫,蓝色牛仔裤,脖子里挂了根耳机线,黑色的头发柔软地垂在额前。
  ——其实还是挺高中生的。
  但他的模样太游刃有余了,像欢乐场里的常客。
  这会儿亮出高中生的身份,有点像耍赖,很难让人买账。
  沈隽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
  旁人不了解江燃,觉得他从容不惧,但他和他太熟了。
  他从他说话时留出的那一点气口里,都能听出他游刃有余之下的虚张声势,和他平日里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太不一样了。
  人有了软肋,才会有所惧。
  他的目光落在被他小心翼翼护在旁边的女孩身上,她背对着人群的方向,看不见容貌。
  背影很薄,瘦瘦小小的一只,露出的一截脚踝,也是纤细而白皙的。
  也许她自己没有察觉,但她贴近少年的姿势,透露着十足的信任。
  令人想起夏日里停留在硕大的碧绿的芦苇叶上的翠鸟。
  他收回目光,手指在楼梯扶手上轻轻点了两下,说道:“这样吧,女孩就算了,江燃你去台上给大家唱首歌,这事儿就算过了。”
  老板发话了,其他人也没了继续为难的理由。
  这个游戏没什么特别的,最终的“惩罚”不是目的,在关灯的那几分钟之内,误打误撞抓住的那个人,是否是自己的“缘分”,才是重点。
  人无论长到怎样的年岁,都很迷恋这种可以称得上是“宿命感”的东西。
  姜知宜被重新拉回到吧台边坐下,酒保拿过她先前的酒杯,丢进池子里清洗了一遍,才又重新给她倒了杯饮料。
  姜知宜小声道谢,听他在旁边揶揄:“江小少爷对你真好。”
  姜知宜小口抿了一口果汁,眨着眼睛看向他,酒保说:“以前他也带朋友来玩过,他那帮朋友被为难的时候,他都是在旁边看热闹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给人解围。”
  况且,大家都是爱玩的人。
  俯卧撑什么的,尺度真的不算大。
  江燃虽然年纪不大,但也不至于玩不起,甚至扫人兴。
  ——这不是他的性格。
  思来想去,只能是因为姜知宜了。
  他八卦得很,说完,又小声问姜知宜:“哎,你和江小少爷真的就只是单纯的邻居关系吗?”
  姜知宜想了想,说:“不止。”
  酒保眼睛一亮。
  姜知宜认真道:“我们还是同学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