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等着吧,在学校内,他总有机会收拾这女人……
【切,还以为男主有多牛呢。】
系统原本还想斥责温珑几句,觉得她行事鲁莽,但现在它已经站到与她同一战线。
摔得好!
等司琰出去,孔老才慢吞吞往讲台上走,一遍说道:“孩子们快回到座位上去,要开始上课了。”
“马上要期末了,今天我们讲一讲卷子……”
其他看热闹的人纷纷回到座位上,唯有闫黎突兀地从自己的座位离开。
因为他的习题册被温珑扔到前门口,还没捡回来。
……
放学铃声一响。
台上的年轻老师抓住最后一点时间,多说了两句:“后天就要期末考了,同学们记得好好复习数学……”
然后才下了课。
温珑从桌边的挂钩上取下自己的书包,轻飘飘一个布袋子。
她不写作业,一半的书在桌兜里堆着,另一半则在闫黎的桌子上。
大半个月的时间,闫黎早已经习惯这位大小姐的习性摸透了,见她要走,便把自己桌上的那个手拎袋腾出来,将里面的零食果干全部堆到自己的桌面上,然后才递给她。
他罕见地没有在递完袋子后就移开视线,而是还看着右侧的温珑。
嗯……他还惦记着那盒巧克力。
果不其然,温珑弯下腰,从桌洞里取出那一盒沉甸甸的大铁盒子。
然后……
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闫黎正准备要接的动作一滞,眼睁睁看着她拉上拉链,转身将那盒巧克力背走。
“……”
他心里冒出来两个念头:一个是,她不嫌沉了吗?
另一个则是,今天的晚饭没有巧克力了。
……
【你崩人设了。】放学路上,系统的声音毫无起伏地道。
温珑不在意地道:是么……
【按照人设,你不应该会把那么沉的巧克力带回去的。更何况,今天向你表白的那个男生家世一般,如果是原主,她只会很厌恶地把他的情书撕成两半,再嘲讽他自不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温珑敷衍地应着,实际却没怎么听进去。
背包里那铁盒子传来的香味太过诱人,香得她脚步都轻了起来。
人类的表白与爱慕,对于恶魔来说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献祭,是温珑最喜欢的零食。
【……】
果然,恶魔就是恶魔,这点诱惑都经受不住。
*
期末考只考两天时间。
每一场考试,温珑几乎是十几分钟就答完了。
当然,按照原主的分数,她只用答对一小部分就足够了,其余的题目几乎都是随手一画便交了上去。
考完后,又上了两天的课,期末考的成绩一科科出来,被班主任打印出来贴在墙上。
由于是高二一年的最后一场考试,绝大多数学生对它还是很重视的。
“卧槽!我数学这次112!牛弊!”大声嚷嚷着的是之前喊着,要让温珑跟他坐同桌的男生。
他成绩向来中不溜,数学一般都是在九十几的及格线上徘徊。
“第一谁啊……”二班的班长看完自己的分数,又去看第一名的名字。
“哦,又是他啊。”
“唉,人家可是怪物,咱们比不了……”一个男生勾着班长的肩,哥俩好似的说笑打闹。
闫黎自打入学以来,在他们班的成绩一直都是第一,而且级排几乎稳定在前十。
作为一个普通班的学生,能进年级前一百就已经是牛人了。
毕竟,他们学校光是实验班就足足有一百来号人。
“也是,咱跟人家比不了。第二呢?”
“第二温阮……阮阮厉害哇!每次都在前三。”
温阮已经看过自己的成绩了,闻言也只是腼腆一笑。
“我也挺惊讶的。”
不过,年级排名暂时还没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进前二十。
班上的人对第一名早就习以为常,故而没有人仔细去看闫黎的分数。
在成绩单第一排的他,除了语文外,其他各个科目都是接近满分……
“好了同学们,大家安静了。”班主任手上拿着打印着级排的纸,笑容洋溢。
一看就知道这次班上的成绩不错。
“大家这次的表现非常不错啊!班级的平均分这次在普通班里面排名第一!”
“哇哦!”
“二班牛弊!”
台下的学生捧场地喝道。
“然后我们班级这次在前面的同学表现也很突出,年级前二十里有两个同学。我看温阮是第18位……”
温阮眸光亮起,笑得格外甜。
啊,真的进前二十了。
“最重要的是……”班主任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我们班的闫黎,这一次的级排是第一名!!”
第一啊,普通班里出了个第一!
什么概念?他在这里任职十多年来都没有碰见过这种情况。
班上瞬间鸦雀无声,但所有人的视线都不自觉地看向教室的最后一排。
第一名?那个怪物?
还在刷题的闫黎感受到几十道窥视的目光,茫然地抬起头。
唯一表情不变的,就是在他身旁的温珑了。
“闫黎同学,你能说说这次进步这么大的原因吗?老师记得,你之前的成绩最好好像是第六吧……而且这次的各科分数都是提升很大。”
原本班主任对闫黎的印象并不好,但现在,扬眉吐气的愉快让他对闫黎的好感直线上升,说起话来都温柔不少。
“……”
“不要害羞,大家欢迎闫黎上来讲一讲自己的方法。”
于是,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对闫黎的好奇,在这一刻皆是超过了对他的恐惧和厌恶。甚至在许多人的眼中,闫黎在此刻竟然多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
看起来不像是能拒绝的样子。
闫黎于是起身,缓缓走上讲台。
“来,你跟大家分享一下自己的学习方法?”
学习方法……
闫黎站在讲台上,眼珠僵硬地动了动,最后落在了打着瞌睡的温珑身上。
多吃饭……成绩就上来了。
饭票·温珑:?
看她看嘛?
“吃饱饭,多做题。”他言简意赅地说完,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居然就径直又回了座位。
有个男生不满地抱怨了句:“啧,拽的他。”
但比起之前骂他怪物时,语气还是和缓不少。
“咳,那我们接着说一下放假的问题吧。明天起,大家就放暑假了……”
老师讲着暑假的安全规范,但实际上没有什么人在听。
包括闫黎,满脑子都是想着,这次能有两百金的奖学金。
还有暑假,他可以在温家长期做工,一个半月能有450金,就算上大学,四年的费用也都不用愁了。
他再一次看了眼身边的女生。
唔,似乎只要让她满意,他就能一直呆在温家、过得很好……
第8章 第一个世界8
之后的一整个暑假,闫黎都留在温家做佣人。
不知道他私下里想了什么,暑假来温家的第一天,就请打扫温珑卧室最好的佣人教他。
他脑子聪明,学了几次以后,就打扫得很顺手了。
包括曾经一度被温珑嫌弃的茶,经过几次后也摸清了她的口味,愈发得心应手。
也正因为这样,家里的佣人几乎把伺候温珑的活全部丢给了他。比如打扫温珑的卧室,原本是他们轮流的活,现在却默认全部交给闫黎了。
温珑骂他的次数也少了些,不过有时还是会胡乱发脾气,没事找事。
闫黎对此习以为常。
别墅的小花园里,温珑朝着他轻慢地摆了下手,“好了,你别杵在这儿了。我要睡一会儿。”
闫黎于是收拾好推车和她大部分都没动过的点心,准备推着小车迈步离开。
在这里,佣人的伙食也非常不错,加上之前温珑说过,他能带走剩下的所有点心,因而这段时日他过得格外滋润。
阳光正暖,照在他的黑发上,有些发烫。
他闻着花香,一边心中盘算着。
他去年已经满16了,前几天去办了一张银行卡,在温家干活的收入存进去大半,差不多存了快三百金。
很大的一笔钱。
但是如果被他父亲发现就彻底完蛋了。
闫黎默默裤子的口袋,那里面是五十金,他兑成了现金也是鼓囊囊的一沓。
这是第一名奖金的一部分,他零零散散放在各种地方。
因为回家后,他那个父亲肯定会逼着他把学校的钱交出来。
被打得重的话,他不去医院可能会死,但是去医院也要花钱。还不如把这五十金给他,自己少挨几顿打、少点麻烦。
“喂。”温珑睁开眼,出声叫住了他。
闫黎回过头,“嗯?”
眼前的女孩鼻子又皱了起来,闫黎不懂人的表情意味着什么,但是伺候温珑的时间长了,他便能勉强将她的表情跟要干的活对应上。
比如她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时,就是想要身边的某样东西,大概率是点心和茶;要是她皱鼻子,就是嫌弃某样东西。
闫黎并不是每次都能顺利找到惹她不快的根源,比如此时。
把在附近的所有东西扫视了一遍,他也没搞懂温珑到底在嫌弃什么。
“你的头发,影响我的食欲。”
闫黎怔了怔,轻轻摸了下额前的头发。
已经快长到鼻梁处了,好像是有点长了。
“去找家好点的理发馆,要是你敢自己剪,就别想要这份工作了!”
他沉默一会儿,问道:“……报销吗?”
“不报!”
闫黎总是“报销报销”地挂在嘴边,温大小姐被烦得逆反起来。从前还会让他找管家结算,现在知道他舍不得这份工作,索性一句“不报”堵了回去。
“……”
待到闫黎垂着眼走了出去,温珑才收起了那份跋扈的神态。
目前看来,闫黎对温阮的关注已经彻底消失了。暂时也不必担心他会对女主作出什么出格的事。
不过,为了以绝后患,有些问题还是要解决。
按照系统给她的剧情,闫黎高考前几天忽然出了意外,考试时状态不佳,最终只考上一个普通本科。
因为经济原因,他自然也没有选择复读。高考这个他唯一翻身的机会,也就此断送。
也是因为如此,之后闫黎才会紧紧抓住温阮这棵救命草。
至于那个高考前的意外,是因为闫黎的父亲醉酒后突然发疯,用酒瓶砸烂了他的后脑,导致很长一段时间闫黎都无法长时间思考。
他能在受伤几天后,强撑着去参加考试,并且还能考上大学已经是很让人意外了。
温珑躺在太阳底下,惬意地眯起了眼。
如果闫黎能够顺利考上国内最好的A大,前途光明,他根本没有理由再纠缠温阮。
也就是说,解决他的酒鬼父亲、保证闫黎能顺利参加高考实际上是一回事。
那就很好办了……
*
这日晚上,工作结束以后,闫黎便按照温珑所说的去理发店剪了头发。
他本打算自己偷偷剪了,但是一想到那个可能会失去工作的威胁,就没敢冒这个险。
剪了个头发,居然要花三金啊……
他数了数口袋里剩下的钱,叹气。早知道,就不该按她说的去好的理发店。
他住的地方,楼下那个剪头发的一次才10银,换算下来也就十分之一金。
“那个……”
闫黎走在路上,忽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像是在对他说话。
他抬起眸子,看见在他面前拿着手机、红着脸的女生。
“我、我能要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
他有些莫名,索性没有理,竟是直接走开了。
女生:……
人是很帅,但这也太高冷了吧?
闫黎发现,今天回家的路上,看向自己的视线似乎格外多。
也有好几个人,像那个奇奇怪怪的女生一样,来找他要联系方式。
“……”
好烦。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走得快了些,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缩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家。
那个剪头发的人动作很慢,加上路远,闫黎到家时已经是晚上10点了。。
他不明白,明明几刀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那个理发师要用小剪刀一点点去剪。
进门,右侧他父亲的房间咿咿呀呀的叫声,还有男人像是喘不上气来一样的声音,撞入他的耳膜。
闫黎习以为常地径直进入自己的房间,然后关上门,隔绝外面难闻的酒气和声音。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小块勉强称得上是镜子的东西,看了一眼。
镜子里的人没了挡着大半张脸的头发,好看的眉眼还有额头尽数露出来。
睫毛纤密、长得过分。那双原本看上去阴森森的黑色瞳孔,在那漂亮的鸦黑睫羽下,也被映衬得有几分蛊人。
闫黎于是开始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