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冤种皇后和反贼互穿后——与月知
时间:2022-08-12 07:02:27

  林志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们家里有大夫,药钱我们也可以出,但是买房的钱只能是十八两。”
  “好。”女人痛快答应了,“你明天把大夫带过来给我儿子看病,只要我儿子的腿开始好转了,我就去衙门签切结书。”
  见两人交谈的差不多了,姚青绶坐回椅子上,问魏鸣:“这是怎么回事?”
  魏鸣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骂道:“还不是那个狗皇帝和那些狗官作孽!”
  原来南城这片贫民窟即将被强制拆除,官府给这里的居民建好了新的安置房屋。本来人人都欢天喜地,可是突然间官府又来人,说南城这些房子实在太过破旧,要求每户上缴三十两银子才能入住新房。
  这里的人哪里有钱?不过既然能搬进更好的环境,咬咬牙,朝亲友借也好,提前预支薪水也好,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总之每户狠下心来,也能有自己的来钱办法。
  然而,负责这件事的官员却不要这些路子来的钱。没钱,你只能向通运钱庄去借,五年还完。至于利息,那自然是高得可怕。利滚利之下,比本金还要多出不少!
  不借?也行。那就算你放弃了入住新房的权力,旧房子是一定要拆的,房契归通运钱庄,每户赔五两银子,拿着滚蛋!
  “这本是善政。”姚青绶叹息一声,“都是那些蛀虫坏了事。”
  “呸!提出这个主意的是老郑家的皇帝,可是通运钱庄背后站着的也是老郑家的亲王。反正都是坏事,还要分是哪个‘郑’做的坏事吗?”魏鸣这些天见多了街坊们求告无门的样子,满心的怒火,就想把狗皇帝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林志送走了女人,推门进屋。姚青绶见他来了,问道:“这条街的房子都买了,再加上每户要给的三十两,你们哪来这么多的钱?”
  林志笑着指了指在王掌院旁边监督他算账的胡远,道:“这位可是活财神爷。我们这三年在外面多亏了他,不仅没怎么吃苦,还办起了个扬宏镖局,钱自然是够的,少主不用担心。”
  姚青绶吃了一惊,上辈子她也听说过这个镖局,在郑国将亡时,大量的富商靠着他们的保护南逃,这个镖局在当时隐隐已然是郑国最赚钱的买卖了。这竟然是闻家人的产业,怪不得闻于逢能在燕北苦寒的山里拉起队伍来。
  胡远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觉得自己在做亏本买卖,忙解释道:“少主无需担心,等我们拿到了新房的契约,我就将那边改造成一个极好的去处。酒色财气,京城纨绔们不就爱个这些?到时候必然日进斗金。”
  “说得对!”魏鸣一抚掌,“而且那些家伙喝醉了嘴上就不把门,到时候,恐怕我们连皇帝老儿今天吃了几个菜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姚青绶听得心惊,不由得苦笑,郑国……亡得不冤呐。
  谁能想到,这本是利民的好事,但就是为了肥那几个亲王的口袋,硬生生变成了权贵对百姓敲骨吸髓的盛宴,而也就因此,都城的信息和财富的汇聚之地轻易地被反贼握在手中了?
  姚青绶从宅子里出来,本打算直接回住处,到了街口她实在迈不出脚。
  她既然知道了这么多的人正在经历不公,怎么可以无动于衷呢?
  姚青绶转身回了破落街。她并非不信魏鸣等人的话,只是他们痛恨朝廷,所说未免有偏颇。她既然决定了要帮忙,就需要找居民们了解事情的全貌。
  守在街口放利子钱的一个泼皮见姚青绶是个生面孔,心中就有了警惕,他跟着姚青绶走了一段,见她四处打听破落街拆迁的事情,心中警铃大作。他也不跟了,飞跑回了通运钱庄,告知了掌柜此事。
  “你看清楚了?”掌柜捋着山羊须。
  “看清楚了。”泼皮一口咬定,“是个小白脸,身上有股读书人的味儿。他的穿着不大好,不会有什么权势靠山。约莫是个穷极无聊、爱多管闲事的穷酸!”
  这泼皮机灵得很,掌柜一向信任他,当下就点头:“你去后院带人过去,好好教训一下他,警告他不该管的事少管!”
  泼皮得了鸡毛,当作了兵马大元帅的调令。当下就挺胸抬头地去后院叫上了打手,一群人轰轰烈烈地往破落街走。
  当他们到时,姚青绶恰好从一位寡居的老婆婆家中出来,一眼看见了这些人朝着自己而来,也顾不得避让脏污,拔腿就往闻家人住的院子跑。
  “小白脸,给你爷爷我站住咯!”泼皮大喊着,指挥着打手们,“快点上去!给爷打断他的腿!”
  姚青绶在全力奔跑时才体会到闻于逢这具躯体的强健,她一连穿过了三个街区都不带一丝喘的。忽地后背一痛,姚青绶栽倒在地。她爬起身来,发现那些打手已经将她包围了。
  那泼皮气喘吁吁地走到姚青绶身前,捡起方才扔出去砸她的棍子杵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已经插翅难逃的姚青绶:“你他妈还想跑到哪去?”
  “爷今天就打断你两条腿,让你知道知道什么事可以管,什么事你最好问都不要问!”
  那泼皮挥起棍子,“咔嚓”,伴随着骨头碎裂声音的是棍子落在地面上的闷响和泼皮的惨嚎。
  “闻于逢?”姚青绶激动地看着来人,满心是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激动,“你小心!”
  闻于逢朝她点头示意她安心,脚尖一踢,将木棍踢至空中,右手接住,冲进了人群。
  闻于逢在上次和刺客搏斗体力耗尽而昏过去之后,开始痛定思痛。
  目前二人关于“为什么两人会互换”、“要怎样才能换回自己的身体”还毫无头绪,恐怕短期内都不能解决了。
  可是造反这种事,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如果时机成熟,二人还是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体的话,就只能用这具娇小姐的身体去造反了。
  故而,他除了开始有意识地锻炼这具身体的力量之外,也开发了新打法,充分利用了躯体娇小灵活的特点,在敌人间如同游鱼般穿梭,借力打力,几个来回之后,街道上就躺满了哀嚎不止的打手。
  “快走。”闻于逢拉着姚青绶的手往巷外跑。
  巷口突然出现一群人,把窄窄的巷口堵得水泄不通。
  闻于逢拉过姚青绶,让她躲在自己身后,警惕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一个中年富商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正是方才和泼皮讲话的掌柜,他阴恻恻笑着,“重要的是——你们得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第10章 
  打手们越逼越近,逐渐成了合围之势。
  闻于逢瞧着那个掌柜,挑衅问道:“得罪了什么人?是得罪了乌龟?还是得罪了王八蛋?”
  姚青绶见势不好,这么多人一拥而上,闻于逢用着她的身体根本打不过。她拉了拉闻于逢的衣袖,让他不要激怒对方,又朝掌柜喊话:“天子脚下,这也不算什么人少的地方,惊动了京兆尹府,差役来了,你们也有麻烦。有什么误会,我们尽可以坐下来谈。”
  “京兆尹?”掌柜冷笑一声,“看来你们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人作对。给我打!”
  打手们得了令,挥着棍子就往两人所在之地冲。
  “姚小姐,你恐高吗?”闻于逢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姚青绶不明所以:“什么?”
  “得罪,来不及了!”
  闻于逢话音刚落就将姚青绶背在背上,借着蹬墙的力量,站上了屋顶。底下的打手们都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闻于逢背着姚青绶在屋顶上飞奔,转眼没了身影。
  姚青绶被闻于逢稳稳地背着,风擦过她的脸,万家灯火都在脚下。
  急速的前进中,她的的心脏像是只隔着一块皮肉,和闻于逢的贴在一起。她能感觉到对方快速跳动的心脏,不,或许是错觉,砰砰叫嚣着的,是她的心。
  转过了几条街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闻于逢把姚青绶放了下来:“姚大小姐,你怎么会得罪他们的?”
  姚青绶简单讲事情讲了,问道:“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天天在承恩公府闷都闷死了,你今早说来找林志叔他们,我就想着一起。出来的时候为了躲人晚了一步,你们都聊完了。”闻于逢耸耸肩,“不过也不能算晚,刚好能帮你解围也不算白来。”
  “你的伤……”
  闻于逢一挥手:“早没事了,当时就是脱力了而已。”
  姚青绶放下心来:“走吧,今天的事情我再想想怎么解决。”
  王掌院的失踪也被算在了刺杀太子的刺客头上。刘贵妃没了药,派太监去王掌院家询问,作为真正炼药的人,姚青绶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刘贵妃眼前的红人。
  通运钱庄背后的几个亲王不安分也会威胁到皇帝,她或许可以以这个理由去说动贵妃娘娘,借她的手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姚小姐,这件事你不要管了,交给林志叔,他们会解决的。”闻于逢道。
  姚青绶警惕起来,如果这件事完美解决了,闻家旧部绝对不可能像上辈子一样,在皇城拥有一个财富和信息源源不断汇聚的窝点。
  闻于逢却没看清她的神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接着说道:“你当真以为那些清流乃至皇帝不知道这件事吗?林志叔他们会保证破落街的街坊们都能有着落,你不要再掺和了,我怕你会被牵连。”
  “陛下……”姚青绶也不敢肯定,虽然当今圣上比起太子要称职得多,可是也算不得什么贤明君上,“我会小心的,总不能让恶人逍遥法外。”
  她的不死心完全在闻于逢的意料之中:“那你要是再去调查,就叫上我。”
  “对了!”姚青绶取出魏鸣写的名单,递给闻于逢,“你有什么头绪吗?破落街一时半会儿拆不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闻家的事情。”
  闻于逢顺着名单看下来,用手指轻轻弹了下纸张:“巧了,这里有个人,既和闻家有关系,又可能知道破落街的事。”
  姚青绶凑了过去,借着点月光,看向闻于逢指着的名字,有些耳熟:“张其立……京兆尹?”
  一刻钟之后,闻于逢带着姚青绶躲在黑暗中,一墙之隔就是张其立的卧室。
  “你要做什么?”姚青绶凑进他的耳朵,小声说,“他就算知道什么也不会说的,我们还是应该先想办法拿住他的把柄,再来威胁比较好。”
  刚刚闻于逢说“有办法”,背起她就是一顿飞檐走壁,等她反应过来时,两人就已经做了京兆尹府的“恶客”。
  “麻烦,绑了他,打一顿不就什么都有了。”
  “墙这么高,以你现在的身体,带我一个就很勉强了,你还想再背个男人?”姚青绶不得不提醒他,自己的身体可没有他想象中的好力气。
  闻于逢却道:“我待会进去先塞住他的嘴,不让他喊出声来。不必出府,在这就能把他给审了。”
  姚青绶听了这计划,恨不得撬开闻于逢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汪洋大海。
  可是,来都来了。
  “你待会儿把这一整块香都点了扔进去。”姚青绶从兜里掏出一块油纸包得四四方方的物什,“捂好了鼻子,这东西半点都沾不得。”
  “这是什么东西?”闻于逢接了过来,灵光一闪,想起李妈妈说过的炼药的课,不由得肃然起敬,“你们姚家还有迷香?可以啊,是准备把皇帝放倒吗?”
  姚青绶嘟囔道:“管它是什么,有用就是了。”
  闻于逢拿着香,猫儿一样贴着墙走到了卧室,火折一打,把香从窗缝扔了进去,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姚青绶身边。两人掐着时间,约莫两刻钟的功夫过去,姚青绶才点点头,示意可以进去了。
  闻于逢一马当先,用树枝挑开门闩,推开了个刚好能容人通过的缝。他探进半个身子,确认了没有问题,给姚青绶打了个手势,两人一溜烟就进了屋子。
  闻于逢点起了一盏灯,就发现张其立软倒在地上,皮肤上是不正常的潮红,口涎不断从嘴里流出,弄湿了地板,连衣服也都被汗水和不知名液体给浸湿了。
  “你们是什么人!来人!快来人!”张其立用尽全力,可是声音听起来,比之蚊吟大不了多少。
  闻于逢瞧瞧张其立,又看看姚青绶,一脸惊恐。
  姚青绶偏过头去,清咳一声,道:“还不快审!”
  半个时辰后,闻于逢背着姚青绶翻墙过屋出了京兆尹府。
  姚青绶将证词和证据整理好,连夜写了折子,第二天一早送去了通政司衙门。恰好又逢进宫给刘贵妃献药的日子,姚青绶拿着药,并京兆尹府里发布的额外收缴三十两银子的公文进了皇宫。
  “于医官真是好心人。”刘贵妃瞧着那公文,似笑非笑。
  姚青绶低头道:“下官担不起娘娘夸奖,只是得娘娘赏识,想着该为娘娘做些事情。那些官儿们那些王爷们胆大妄为至此,岂不是动摇国本?如今太子独掌权势,竟然出现这样大的纰漏……”
  姚青绶言尽于此。
  刘贵妃是个年轻的,膝下唯有一个六皇子还是个八岁稚童。虽然众位皇子都不把小六当个对手,可是刘贵妃心里怎么想的,又有谁知道呢?
  要说起来,姚青绶对太子没有半点情谊。她为了保住太子四处奔走,都是因为在旁人眼里她早已经是太子党了。世上哪来那么多良禽择木而栖?忠心二字才是最难得的。在太子落魄时踩上一脚,她没有任何好处,还会坏了自己的名声。
  这辈子,她既然准备过平静日子,自然要推一个能做守成之君的人上位。那些成年的皇子们,包括太子本人,她上辈子都称量过了,一群手下败将,没有一个有人君之相。
  只要给刘贵妃一个机会,把他们都拉下来,或许将来六皇子能当个好皇帝?
  刘贵妃哪里能听不懂这话里话外要拉太子下水的意思?如今诸位皇子都因为太子被刺吃了挂落,要是现在太子也出了事情,她的小六……
  刘贵妃把公文放在一旁,曼声问:“还有别的证据吗?”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