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江·亲姐·若念一脸鄙夷:“菜鸡,像我一样有点自知之明吧。”
“你能不能坐降落伞?不能的话我自己去了?”
“我不行,我接下来去玩儿碰碰车,那批人刚玩上,我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玩,你去玩吧。”江若念摇摇头,找了个空闲的椅子坐着。
“行,那一会儿汇合call我。”
简映厘来到降落伞项目队尾排着,冬天的京城天黑得很快,不过七八点天边便只残存了些许余晖,金石熊游乐场此刻亮起了五彩斑斓的灯,就像是黑夜里的梦幻城。
广播也适时地奏起轻松愉快的BGM,甚至还有游行队伍。
一些不愿意等待的顾客,被小孩子拉着想去游行队伍凑热闹,简映厘很快便排上了队,尽兴痛快地玩了一场。
从后门出来,此处人烟稀少,简映厘本想与江若念他们联系,却见眼前多了个戴着熊头套的西装男人。
这模样,简映厘是化成灰也认得,一个伎俩用两次,她可没那么好糊弄。
熊头套的西装男人递给她了一张名片,但简映厘并未去低头看,而是向前一步踮起脚尖,扯下来他的头套。
“所以,你答应陪我一次约会了?”他低沉的嗓音好听且温柔,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并不恼简映厘把头套摘下来。
“故技重施,还真不腻啊。”简映厘轻嗤。
“看看卡片。”祁渊从容不迫,低声提醒。
手上的卡片,logo是金石熊,翻过来看——
摘下了熊头套,就和我约会吧。
看到卡片,这种感觉就像什么呢,像学生时代那种被恶作剧开玩笑似的套路一样,‘收下花就和我在一起吧’、‘吃了我的巧克力,就是我的人’,张狂且幼稚。
偏偏对上祁渊那张矜贵自持的成熟脸,她有一种想笑的违和感,仿佛这烂俗的套路,在祁渊那里就是新鲜玩意儿。
哎,没见识的男人。
简映厘突然生出了些许怜悯的想法。
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祁渊打破。
“这座游乐场,其实是蔚京旗下的,从故事再到设施重新推翻了一遍,按照你的想法去实施的,如果你不愿意约会,你可以把头套再给我戴上。”
“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你还在这座游乐场,这里所有空闲下来的员工都会优先服务你,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和礼物约会也可以。”
祁渊拾起她手上的头套,很郑重地捧着,像是在等待她的决策。
关于这件事,祁渊也并没有隐瞒过,金石熊商务合作专员送的礼品始终围绕着暗示,只是简映厘一直没当回事,甚至也忘了最开始那音乐盒是哪位合作方赠送的。
所以简映厘很快便想起了这茬。
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祁渊的表情坦然从容,他可以继续等,哪怕时间并不长。
“你不戴也行,戴上去跟你走在一起未免也太蠢了些。”简映厘淡淡道,转身时一副很大方的模样,指点这游乐场,宛如自己的江山。
眼珠转动,满脸的狡黠:“我可不小气,既然这里是我的地盘,你想陪我玩就玩呗。”
得到允许,祁渊俊逸的脸庞上有一瞬的松懈,他看着简映厘,能明显察觉到,她与以往的不同。
在简新,简映厘始终是老派而温和的总监,在一些年纪较小的后辈面前,她也总是一副老成且知性的模样。
不论是什么样,祁渊都喜欢,可是这副流露出的不羁无束的笑容,却是最罕见的。
他想保留下这一刻。
其他刺激的项目简映厘统统都玩过了,唯独隧道列车是能俩人一起坐。
进入一只白腰金丝熊外观的列车上,简映厘坐在祁渊身侧,列车发动,缓缓地向隧道内前行。
这项目排队的人很多,小朋友最喜欢这有些神秘的游戏。简映厘心里也升起了些许小期待,即便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也许是这种状态过于放松,在左侧突然冒出的一个机械女巫,吓得简映厘攥紧了身侧人的衣袖。
祁渊轻笑一声,在这之后的每一个阶段,总会莫名其妙蹦出一个‘鬼怪’,有时候是机器,有时候还是真人扮演。
直到简映厘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些许不对劲。毕竟在手册上,这项游戏并没有任何惊悚数值,只是一个类似于观光的3D电影,最适合小朋友玩了。
这必定是有祁渊从中作梗,简映厘面无表情地远离他,兀自到另一项目去玩。
首次开幕的夜晚,以放烟花为庆祝,简映厘登上了一艘轮船,双臂支在栏杆上,发现身上飘落了些许的雪花。
江若念刚结束几个游戏项目决定汇合,简映厘告诉她自己在轮船上,没法一同见面,碰见祁渊的事,也与她说明了。
【念:快半年了,修养了这么久可以下地走路了,就这么迫不及待来见你。】
【念:快和我说说,你什么想法呀?】
半年前的那场车祸,想起来时仍旧心悸后怕,简映厘花了快半年的时间,思考自己究竟是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产生这种类似内疚的想法。
可是似乎根本不是这样的,她似乎也希望像梦里呈现的,与祁渊顺遂地度过一生,而现实里有所偏移的剧本,在扭转后她也逐渐看清了自我。
简映厘无法用只言片语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内心,于是她并没有回复江若念,她享受当下的一切。
双臂交叉,下巴靠在上面,她不由得虚了虚眼。
一只臂膀轻轻地落在她的肩膀上,熟悉的沉木香侵入鼻息,简映厘对祁渊再熟悉不过。
她侧过脸,俩人鼻尖微微触碰,祁渊的嗓音稍许被烟花掩盖,但简映厘听得一清二楚。
即使是唇语,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几十年未变,她也能知晓。
这一刻,简映厘如释重负,她做了一个极大的决定,轻抚着祁渊的脸庞,在他的薄唇上,落下浅浅一吻。
“我不会丢弃你,不论是你的心脏,还是你,我都希望你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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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预设里其实已经想好在25w字左右结束,如果我再勤奋点估计还能写得更多,在这里给大家道声歉呜呜呜。
设定上是,小厘可以决定大渊种的生命,如果某一天她把简钱抛弃了,祁渊也会狗带,但是如果不抛弃,简钱也可以长命百岁!!【某种程度上也算大HE吧?
写这篇有时候会迷茫,但是看到小天使的评论我又有动力写辽,一路走来真的很感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的陪伴我估计都写不下来了。
你们,就是,我的神!!为了表示感谢,这章评论区发红包~番外完结后也会抽奖!
番外大概三四千字,下一篇写《还童后,和顶流孙子上综艺》
第74章 番外
京城入春之后, 在祁渊的百般无赖下的请求下,简映厘不得不再次从自己的小窝举家搬迁,回到檀香华庭。
檀香华庭原本是被简映厘挂在中介那里的, 但是自从祁渊发现后,就以高价再次收回, 无比念旧地重新装修, 仿佛他堂堂蔚京CEO对该处情有独钟。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祁渊不紧不慢地解释, 这是他们最开始的家,没理由再换一个。
离婚前签订的协议里,檀香华庭的股份有50%是归于简映厘,因此俩人这‘抠抠搜搜’的行为, 惹来了江若念在群里的各种吐槽。
【念:不就是一套三层小别墅吗?至于这么推推搡搡的?原来这就是你们的情趣吗, 我实在是不懂了.jpg】
【蒋甜小可爱:已经比我哥大方多了,我哥有一套金屋藏娇的房子, 几乎每一任都住在那里诶, 嘿嘿嘿。】
【谭籁:此时此刻我只想唱一句,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翻修过的檀香华庭不再像从前那样冷冰冰,至少在卧室的床上, 简映厘感觉自己快要被闷热昏过去了。
灰暗的卧室内只有一盏小夜灯, 简映厘睁眼时,面对的是祁渊的脖颈,把压在身上的胳膊抬开,稍微起身挪移,双腿的酸涩也还在告知昨晚的经历到底有多么疯狂。
掉落的肩带勾起, 简映厘瞥了眼床上还在熟睡的男人,啧了一声, 轻轻拍打他的脸庞。
“谁允许你睡得这么香。”她小声地吐槽,拍打一下并没有唤醒祁渊,简映厘还捏了下他的鼻子,耳朵,以及脸颊。
玩够了之后,简映厘只觉得燥热万分,由于暖气开得太足,再加上祁渊抱着她睡了一夜,她身上还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双脚从毛毯上走到地板,拉开窗帘,小夜灯也被拍暗,简映厘蹑手蹑脚地走进衣帽间拾起衣物,腰间就被一臂弯环绕,肩膀上倏然一沉。
肌肤紧紧贴合着,祁渊的嗓音带着些许惺忪的低哑:“要洗澡?”
仅仅三个字,就让简映厘警笛大作,转身推开他的胸膛,语气淡淡:“不用你,我现在已经是贤者模式,别跟我动手动脚。”
“好。”祁渊并没有强求,只是替她将浴室的灯打开,等她洗完澡后出来。
冲洗二十分钟后,她喊了祁渊把遗留在外的吹风机送来,镜子内,简映厘拾起一些爽肤水,在自己的脖颈以及脸上擦拭保湿。
而祁渊则是插上电源,娴熟地握起她的发丝吹干。护发香精一缕缕地渗透在发梢上,他拢好放在一边,再一次地抱紧了简映厘。
“我去给你做早餐,下午一起去庄园。”
祁渊淡淡地说道,几乎只要是在闲暇时刻,他总会展示自己的厨艺,亲力亲为地为简映厘做一日三餐。
家中调遣了原本的家政,唯独只有在俩人不在时会来人打扫卫生,其余时间祁渊都宁愿过二人世界。
在没有复婚的情况下,他们悄无声息地在一起,简映厘并不在意外界的眼光,反倒是祁渊,总是时时刻刻地希望自己能宣誓在她身侧的身份。
例如某一次的应酬,祁渊将她带到了合作方面前,时不时拐弯抹角地说一句‘我夫人’。
简映厘并没有当面拆他的台,而是很认真地告诉他,她不喜欢这样。
于是就在近半年的时间里,祁渊一直处于未转正的状态,但好在他们在一起是板上钉钉的事,他并不那么着急。
也就偶尔。
“每年祁家都会聚一次会,你愿意以我夫人的身份,陪我去么?”祁渊的语气,带着些许的央求。
毕竟在昨夜尽兴之时,他只说是以未婚妻的身份。
真是得寸进尺,简映厘望着镜子里的男人,故作大气地点了点头,只不过条件是,这几天都别想碰她了。
祁渊沉默了片刻,世上安得双全法,他并没有答应。
未婚妻就未婚妻,简映厘手上戴着他亲手戴上的订婚戒指,直到到了庄园之前,他也依旧握着那只手,摩挲着戒指。
祁家的人并不是很多,算上祁玥那一只,笼统也就三家,更多的是外姓的族亲,一些陌生面孔,在见到简映厘时,还是规规矩矩地喊了她夫人。
毕竟祁渊就在身侧。
他挺拔的身姿,以及从容不迫的态度,在一圈同辈里,确实称得上是最优秀的继承人。
和他在一起要应对太多的人,一口一个夫人喊,简映厘低头睨了眼订婚戒指,才明白自己是着了他的道。
于是为了喘口气,简映厘去完洗手间后就兀自在庄园的院子里。
江怀澜与旁支一系的同龄人在骑马,简映厘不太会马术,注意到荡秋千,便坐在上头轻轻地晃荡。
“姐姐,里里也想玩儿。”
奶声奶气的童音在眼前响起,简映厘抬眼看去,却见一个粉琢玉雕的小姑娘,散着短头发,圆碌碌的桃花眼煞是可爱。
看样子也不过两三岁,简映厘起身让座,发现她身边并没有大人。
也许是旁系的哪家孩子。
短手短腿的,扶着秋千也坐不上,简映厘失笑,搀扶好她坐上了秋千:“你叫里里?你爸爸妈妈在哪里呀,怎么没陪你出来玩。”
里里轻轻地荡起来,两只手肥嘟嘟的,垂眼时她的睫毛浓而长,洒下了一层阴影,她就像是特地背好了一般,有条理地说:“我大名叫宋里里,快四岁啦,最爱吃草莓,因为爸爸妈妈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到天上变成小星星了,所以小名和大名一样,里里一个人就能玩儿。”
简映厘微怔,秋千咯吱咯吱地作响,她有些心疼这孩子。
“姐姐,里里看见你和祁总总在一起,你们是夫妻吗?”里里弯了弯头,圆溜溜地看着她。
祁总总,祁渊?
简映厘轻笑,揉了下她的小脑瓜,这时候并没有拆台,顺其自然地承认了。
到了晚宴开始之前,简映厘都在和这个小不点在一起,双亲的过早离世并没有给她留下太多的心理阴影,宋里里依旧很开朗。
年仅三岁半,就会给她背九九乘法表,或者是古诗,说是自己从书上自学的。
没过多久,里里就被宋家的人带走,临走前她还有些舍不得,简映厘心里也莫名闪过一瞬失落。
从洗手间里出来,途经一间卧室,简映厘看清门牌,想起宋里里说过自己睡的门牌号是311。
此刻屋子里的门虚掩着,简映厘瞥见了宋里里,还与她对视,不由得轻轻推开,却听到不太友好声音——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便乱跑!你要是得罪了这里的人,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真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一点儿都没有宋家人的规矩,要不是奶奶疼你,早就把你丢进孤儿院了!”
这么大的嗓门,即使是站在门外的简映厘也被吼得心颤,更别说是里头的小朋友了。
简映厘在宋家人那里旁敲侧击地问过了,宋里里无父无母,一直被留养在与母亲同父异母的小姨那里,经常一个人待着,也不爱说话。
也不知道怎的,来了宴会上却开朗了许多,一会儿和江若念聊,一会儿跑去跟旁支刚新婚的夫妻玩。
大概是在宋家太过压抑了吧,否则怎么可能见了陌生人就会这么开朗。
思至此,简映厘有必要为这个可怜的小不点出头,她敲了敲门,宋容欣上前开门,脸上带着惊讶的表情。
对方来不及说些什么好话来攀谈,简映厘便牵起了宋里里的小手,语气冷冽:“我看宋小姐也不是没有孩子,不知道在小孩子说这些话是有多伤人伤自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