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厘,你要记住,想去哪里,想上什么样的大学,应该由自己来决定,而不是跟着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男孩。”
“你不要像我,明白吗?”
简映厘站在漏雨风口处,双手捧着书大声朗读,每一滴掉落在掌背,打湿了书本,都让她不由得咬紧牙关,颤抖声线。
她感觉好冷。
纵使简雯糊涂得对严胜昌抱有期望,可她彼时也很清楚,那些做法实在是荒谬而可笑。
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重蹈覆辙。
当成绩出来的那一刻,她突然幡然顿悟,一旦爬到了某个端点,她能选择的路也拓宽了许多。
那些煎熬的日日夜夜,都是为了这一天做准备。
为自己,不为他人。
“为自己,不要为了别人做选择。”她抬手把平板电脑按下,语气格外的认真温和。
江若念对上她的黑眸,心头不禁颤动,挠了挠耳朵:“我、我就随口一问。”
见她低头继续认真复习,简映厘不禁有些疑惑。
——为什么他们会觉得我的学历并不高、没什么能力,即使是做成了一件事,就是为了祁渊?
【系统:在原文里对你的描写就是感性柔弱、经常围绕着男主的受虐角色,事业线是什么?被作者吃了。】
简映厘:……
事业线也能更改吗?
【系统:你已经修改了,不过目前依旧是空白,需要从感情里找到蛛丝马迹的破绽哦~感情线与剧情线向来相辅相成。】
闻言,简映厘沉吟片刻,目光不由得再次落到江若念身上。
她记得,这姑娘比自己还会在圈子里打交道。而小说里的任何配角,都会对剧情发展的推动有所帮助,所以……
“若念,除了shein以外,你认识其他化妆品牌公司的人吗?”
江若念抬头唇角勾起,表情有些得意:“当然啦,这些品牌方我都很熟的,而且我有个姐妹,就是高奢化妆品公司董事的女儿。”
简映厘上身前倾,语重心长道:“我帮你考研上岸,你也帮我牵一下线,怎么样?”
江若念盯着她姣好的脸蛋,咽了咽口水,倒也没拒绝:“哼……也不是不行。”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认识shein的苏总?”她瞪大了眼睛。
简映厘并未仔细说出其中的缘由,轻飘飘地找了个借口,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
送到她手里时,浅浅一笑,桃花眼好看极了:“你喜欢shein的化妆品,我无意间留意的。”
江若念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跳出胸腔了。
无、无意间留意?
-
祁渊睡了一小会儿,它从窝里爬了出来,卧室内空寂漆黑,也让他的心落了几分。
都这么晚了,那个女人怎么还不回来?
脚步缓慢地走到跑轮上,出于条件反射,祁渊开始不停地奔跑。
跑了一小会儿,又忍不住望向门口那处眺望。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举措与普通仓鼠无异,便立马从跑轮上下来,烦躁地搓了搓自己的头。
身上的土腥味并没有因为睡一觉而消散,反而闷在封闭空间,再加上刚才的运动,气味越发浓烈。
再这样下去,他岂不是就要被仓鼠的习性同化了?
本来妄想着等简映厘回来,他加以暗示让她帮忙洗澡就行,可是现在等着也并不是个办法。
抬起头环顾四周,祁渊的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茶杯。
他依稀记得,那是一杯温白开,而且底下的加热器是持续保温的。
-
一对一监督到了晚上,窗外已然亮起来路灯,简映厘简单地收拾一下资料,并没有带走。
单手按压酸涩的颈部,她一步步走向三楼卧室,打开门啪嗒地将灯打开。
正打算先去浴室把身上的倦意一并冲去,简映厘却余光瞥见些许的不对劲。
鼠笼的门被打开了。
简钱的无数次越狱,着实是让简映厘心中警笛大作。
她皱着眉头向前找简钱,却看到就在不远处的保温杯上,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正趴在杯沿,用一只脚向上扒拉。
她的心中顿时油然而出一个熟悉的文章——朱自清《背影》。
简映厘:???
这小玩意儿在干啥?
【系统:噗,给你买橘子去。】
祁渊已经习惯了夜视,灯光突然亮起,他还有些迟钝地愣了几秒,举止也僵在原地。
直到简映厘向前,把它腰间一握拎了起来,他涣散的思绪这才拉回来。
【系统:真·堪堪一握的细腰。】
简映厘:你晚上不睡觉的吗?
【系统:来活了,我看看你能涨多少宠爱值,省得我忘掉给你加上~】
简映厘没接着搭理系统,捧起小家伙,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
她算是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敢情这小东西好久没洗澡了。
但是在饲养指南里,不是说不用刻意给仓鼠洗澡,它自己会用口水洗浴的么?
祁渊的豆豆眼瞪着她,只恨自己不能说话,只能用肢体语言来表达。
他用短短的爪子揉搓腋下以及腰部,然后屁股墩在手掌心。粉嫩鼻头轻嗅,下一秒张大嘴干呕,做出了极度嫌弃的表情。
简映厘有些困惑地眨眨眼,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噗。”
这仓鼠真的成精了吧?
百度上搜索的都不能水洗,于是简映厘就只好用洗脸巾润湿了水,捧着简钱在他身上擦拭。
祁渊感觉自己就像个铁锅上的烙饼,翻来覆去。
最要命的是,简映厘的手劲儿大到实在是离谱,她似乎对他尾部的黑喳喳有什么执念,反复地揉搓。
祁渊有些抗拒,立马扭过身,用双脚抵抗着,发出呲呲的警告声。
然后简映厘却当场用手指捻住他的脚掌,仔细搓洗:“脚底板真黑。”
祁渊:“……”
被洗浴后放归回笼子里,祁渊深深地叹口气,突觉自己身上的味道更是奇怪了。
他坐在平台上,小心翼翼梳理自己的毛发,就连脚底板也不放过。
被□□过后,更有股尿意上头,祁渊啪嗒啪嗒地走向尿沙上,撅起小屁屁。
“这是在上厕所啊?”简映厘新奇地看着他。
祁渊抖了一下,尿撒在腿边了。
他心底里顿时烦躁,扭过头狠狠瞪着简映厘,但那圆溜溜的豆豆眼根本就起不了任何的震慑力。
爬到平台,简映厘却再度不顾他的意愿,把它揽腰抓起。
翻过面来,看着那微微呈现淡黄,还沾染了尿沙碎末的尾部,简映厘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弄脏的啊,难不成简钱不会舔屁屁吗?”
祁渊:???
舔屁屁?
他堂堂一个人类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
祁渊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令人无语的事情。
他被关在笼子里,而简映厘念在他聪明、有灵性,把仓鼠舔屁屁洗浴的视频在他面前循环播放。
美名曰——好好学,以后自食其力洗澡。
祁渊冷嗤,像是撒气一般的,起身就把手机撞到平台下,再度越狱。
走到保温杯前,他趴在边缘,用双手把撕下来的卫生纸沾湿,想着这样来清理自己。
谁料简映厘却又一次地回来,把身后的门关上,让他心头一惊,扑腾地掉到了水里。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厘:鼠子安安静静,一定是在作妖。
大渊种:谢谢,虐点有孽力回馈到我身上QAQ
——————
以下送了营养液的宝贝们,都是我收藏与营养液复婚仪式的宾客!恭喜你们拥有邀请函!【?
第13章
祁渊并没有整只鼠都掉进去,而是后肢的脚丫子都卡在了边缘,倒挂在水杯里。
当简映厘发现的时候,祁渊毛茸茸的屁股就浮现在杯口上,她立马把它捞了出来。
“啾!啾!”祁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鼻头灌了水,忍不住多大了几次喷嚏。
细软毛发随着水附着贴合,浑身上下都有一种沉重感,昏昏沉沉。
简映厘手疾眼快地把自己的毛巾包裹在它身上,心脏直跳,包好了便放在怀里,赶忙搜索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不过好在掉水里并不久,搜索推荐里大多是掉在下水道一天一夜救回来,这让简映厘松了口气。
用吹风机吹一吹?毕竟浑身湿漉漉的,肯定会感冒。
说干就干,简映厘抱着他扭头去拿吹风机,然后把小家伙摊在桌面上,按下按钮。
被包裹在毛巾里的祁渊刚喘上一口气,紧闭着的双眼睁开,却听到一阵刺耳的吹风声,自己那皮毛短小的腹部感到一阵灼热。
“啾!啾!”祁渊简直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用叫声对抗,虽然这声音在泡了水之后显得有些奇怪。
他正想转身逃走,简映厘却啪地一下,用掌心把它按住。
“简钱乖乖哦,这个声音不吓人的,不吹干会感冒的。”女人柔声安慰道,直到自己接触到这股热风,她才反应过来。
“开太大了了?”
祁渊:“……”
这个笨蛋!
他气急了,却有些无可奈何,睁眼瞪着简映厘。
不过这吹风机的热度,不论如何也无法随了祁渊意愿。
用了没一会儿,简映厘就突然发现不对劲。
这样……会不会把简钱吹脱水了?
再次掏出手机去搜索,简映厘一字一行地看,突然沉默了片刻。
哦……原来不能拿吹风机直吹啊。
重新给简钱包裹上毛巾,忽略掉那有些凌乱的头顶,它就像是襁褓中的小婴儿,可怜又可爱。
拥入怀中,简映厘垂手滑动手机屏幕。而这个角度,祁渊一睁眼也正好能看到。
屏幕上的照片是分享博主的血泪史,她的仓鼠就是在伪冬眠时,为了保暖唤醒用吹风机,硬生生给双手双脚吹没了。
从简映厘的视角来看,实在是惨不忍睹。
从祁渊的视角来看,他感觉自己有些肉疼。
搓搓双手,那股滚烫的余热似乎尚且还在。虽然这副躯体他也并不想要。
不过就这么抱着,祁渊也依旧没有感受到温暖,忍不住打喷嚏,声音清脆微小。
他身上的皮毛已经被那股热风吹得半干,只是热劲儿过去后,他依旧是手脚冰冷。
“这样好像也没有效果。”简映厘囔囔道,这次是一字一句地仔细把分享经验看完,才做出行动。
祁渊被搁置在了桌上。
他一动不动躺了会儿,听到窸窣的声音,不由得抬起头去看。
却见简映厘把身上的衣服换掉,穿了身单薄的真丝睡衣,一如上次意外所见。
他呆滞了几秒钟,耳廓噌地竖起,有些不自在地再度躺平。
温热的掌心触及他的毛发,祁渊微微眯起双眸,感觉到简映厘捧着自己,把自己放在了身上紧密贴合,再用柔软被褥盖好。
趴在她身上,祁渊能感受到阵阵起伏的呼吸,以及她散发的温热。
圆溜溜的豆豆眼望向女人,他此时此刻,又想起了些许事情。
大三那年他与祁烽关系闹僵,独自一人在外租房,发高烧再加上熬了一天一夜,身体格外虚弱。
走出房间的那一刻,他恍惚间快失去意识,拨打了简映厘的电话号码。
而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便已然在床上。
简映厘忙前忙后地收拾卫生,除此之外屋内还多了一位老太太。
她笑着看向他,小声打趣:“你女朋友还真是有意思,上门照顾你结果找错地方了,愣是喊了警察来。”
“我开门的时候看到那些警察,还以为我家老头子犯事儿了呢!”
厨房内突然传来惊呼声,老太太上前张望,有些无奈:“丫头,你干啥拿保温袋装热水呀?咱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热水袋都已经是充电不用换水的了。”
祁渊干涩的嘴唇微微一抿,垂眸掩去笑意。
——那现在呢?
祁渊轻颤鼻头,他突然间意识到,简映厘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待自己。
而他能享受到这份待遇,也仅仅是因为,他是她的宠物。
这种想法宛如一把刀,剜去了他心底里的一部分,变得有些空落落。
简映厘应当是对他失望了,他必须想办法修复好这一切,至少有些事情,就理应让她清楚其中的误会。
然后,去病房看望他,让他重新回到人身。
祁渊心里打着鼓,念想越发浓烈。
-
昨夜临睡前,简映厘把简钱放回了窝里,又从小李那里借了点暖宝宝,放在鼠窝底下垫着。
她睡得并不是很好,好在是周末,她可以多休息会儿。
而江若念却意外的起了个大早,把昨日定下的日程表落实得非常到位。
“我昨晚八点敷了面膜,连手机都没碰就睡了,不过我已经帮你和我朋友说了,下周三能见面谈谈。”江若念打了个哈欠,嗓音略显慵懒,可那杏眼直溜溜地盯着简映厘。
仿佛在说:你快夸我快夸我,不夸我就是你不识好歹。
简映厘很是识趣地夸赞了她几句,并且拿出一包糖赠与她,像是奖励。
口袋里倏然冒出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顺着手臂爬上了桌面。
祁渊仰起头,看看面前的江若念,再看看简映厘以及那日程表,明白了昨日她究竟在忙什么了。
他坐在简映厘手边吧唧吧唧嘴,这里的书房他再熟悉不过了,每次回来大多都是独处在这里的。
再站起身趴在地上拉伸,娇短的粉尾巴立起,简映厘似笑非笑地挑眉,用指头按了按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