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正好趁闭门,偷得浮生半日闲,与凌芝一处,慢慢修养,精进功力。凌芝见旭凤成长,又是高兴,又是担心。
转眼又是润玉生辰,旭凤道上次人间历劫已错过丹朱寿宴,此次闭门又要错过润玉的实在可惜,便准备贺礼,让凌芝送去。
凌芝到了润玉璇玑宫,见人流涌动。如今润玉展露锋芒,得天帝五方兵权,又多有信重,世人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凌芝见此笑笑,便将自己准备的和旭凤准备的贺礼一同递给迎客的邝露,“还请仙子转交夜神大殿!”
邝露知凌芝和润玉关系亲密,见凌芝要走,忙让留步,自己进去报了润玉。不多时,润玉果然出来迎了,“芝儿,怎么来了不进来?”
“润玉哥哥,我看你这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实在不好多走这一步!”凌芝打趣道。
润玉见凌芝还是旧时摸样,心中欢喜,和凌芝一同进了院中。“芝儿,可会怪我?!”润玉因亲情淡薄,比常人更重视感情,自己与凌芝一同长大,又得凌芝多方照顾,实在不想和凌芝陌路。
凌芝看润玉低垂眼睑,轻轻叹息了一声,伸手握了润玉的手,“润玉哥哥,芝儿怎么会怪你,不光是我,就是旭凤也不曾怪过你,你看这是他让我带来的贺礼,你不瞧瞧?”
润玉打开锦盒,看旭凤送的玉佩,笑道,“他还是如此,年年都是一块玉佩!”
“可不是,他那性子,润玉哥哥还记得旭凤送我的那根梼杌的牙吗?”
润玉想起旧事,不免大笑起来。
“润玉哥哥,你就该这样,想笑就笑,随性而为不好么?”
润玉闻言微微一笑,“芝儿,总是这样,就像个小太阳,和你在一起,润玉哥哥总是觉得很温暖,很舒服!”
凌芝也是一笑,“润玉哥哥,我和旭凤从小就是你的跟屁虫,长大了,我们三人也总是并肩作战,纵使有朝一日,我们立场不同,也不要伤了感情才好!”
润玉细细思量道,“自然!润玉只愿芝儿和旭凤也是如此!”
“当然了,润玉哥哥不看看我的贺礼吗?”凌芝说着打开自己的锦盒。
润玉见是玉冠,不经笑道,“你和旭凤真是一对,都是玉器!”
“润玉哥哥知道的,芝儿最喜欢玉器了,白璧无瑕,温润无声,就如润玉哥哥一般!芝儿知道润玉哥哥不喜奢华,只是日后润玉哥哥出入天界,交际多了,还是用些好!”凌芝笑道。
“嗯,润玉哥哥会用的,谢谢芝儿!”润玉抚摸手中玉器,缓缓道。
凌芝打量四周道,“怎么不见锦觅?”
“今日府中人多,我便让人与她说了,不必过来!”润玉想起锦觅又是一笑。
“润玉哥哥,芝儿知道你是心疼锦觅,但是我觉得你总是担心太过了!”凌芝瞅瞅润玉眉眼,见他看向自己道,“锦觅虽然懵懂,但是也在成长,润玉哥哥总想让她看到你好的一面,总想护着她没有错,但是温室的花朵,如何经得起寒风肆虐,润玉哥哥若真为锦觅好,也该让她看看全部的你,毕竟你们有一生那么长,总是藏着掖着,总有说破的那一天!”
润玉闻言又在心中揣摩,才笑道,“旭凤真是好福气,有芝儿相伴!”
凌芝知道润玉性子最是谨慎,总是小心,虽是好事,但是难免少了情绪,如今有了锦觅,才见润玉常常开怀,也希望他们二人相处更好,闻言便是一笑。
润玉想起锦觅,就欲前去洛湘府看望,凌芝见他似有坐立不安,心中好笑,便告辞了。
一月满,旭凤才出门,就见了天帝。天帝道,“旭凤,我去见了你母后,她说只有一个心愿,便是你。为父思量许久,想为你和凌芝举行婚礼,再宣布你为太子之事。如此一来,有你拉拢鸟族,润玉拉拢水族和花界,天界应当安稳!”
旭凤早不是当年少年,心知若要将荼姚救出婆娑牢狱,只有如此,便谢恩,“多谢父帝!”
天帝见此,只道旭凤终究长大了,虽下了决定,仍是担心旭凤夺权,故而未说满,不定婚期,只道要缘机好好找个好日子,另一边却是扶持润玉,欲要再行制衡。
再说天界两位皇子都已定亲,且婚期将近。润玉已有水族和花界势力,旭凤也稳有鸟族势力,众人都等着看旭凤润玉二人争权,不想二人只恭谦礼让,不见争锋相对。
待缘机推演,揣度了天帝心思,回禀天帝,道近来并无大好日子,因天界两位皇子同时成婚,事关体大,便是润玉的婚期也一并延至两年后。
“凌儿,我虽从不想天帝之位,但是母神如今在狱中,我不便前往。如今除了你,我谁也信不过,若要保母神性命,我只能如此!”旭凤和凌芝在一处道。
凌芝为旭凤添了汤道,“你只管按你的心意去做,无论如何,我都陪着你!”旭凤见凌芝如此,只觉安心。自此,旭凤一面重掌五方兵权,一面陪凌芝前往鸟族,拉拢鸟族势力。鸟族本就在凌芝掌握之中,如今见旭凤如此,又本是凤族,更是支持旭凤。
凌芝见旭凤下了决心,便亲自前往婆娑牢狱见了荼姚,“姨母!”
“凌芝,你来了!”荼姚在狱中想了很多,最是思念凌芝旭凤二人。
“姨母,旭凤今日事忙,不得前来,你莫怪他!”说着,凌芝便将准备的小东西拿了许多出来。
荼姚见凌芝还是如此细心,很是好笑,“凌芝,姨母什么都不缺,你别忙,旭儿最近如何了!”凌芝闻言,便将旭凤打算说了。
荼姚终是开怀道,“好,好,姨母就等着你们为我开门,哈哈!”见凌芝担忧表情,想了想道,“凌芝,姨母在这想了很多,过去我是做错了许多事,好在我还有你们,只要你们好好的,我便如何也无所谓了!”说着,荼姚叫凌芝靠近,凌芝闻言便靠了过去,荼姚突然作法,将一世修为尽数传给了凌芝。
“姨母,你这是做什么?”凌芝惊呼。
“好孩子,姨母在这里无所谓,你要好好的,辅助旭凤登上帝位啊!”荼姚一时无力,瘫倒在地。
凌芝见荼姚脱力打坐,哭着应了。
那边,润玉也和锦觅渐入佳境,锦觅正在润玉的指导下迅速成长。这日润玉教授锦觅心法后,与锦觅道,“觅儿,润玉有事要说!”
锦觅笑道“小鱼仙倌,你说啊!”
“觅儿,润玉生母在牢狱中受苦,永不得出,润玉不忍心生母如此,若要救出生母,只有,只有~”润玉还在犹豫。
“小鱼仙倌,你是想做天帝吗?”
润玉不妨锦觅如此直言,更不妨她居然知道。
“小鱼仙倌,我听爹爹和临秀姨说过!”
“他们可有说什么?你,你如何想?”润玉紧张道。
“他们没说什么啊,还是我猜的呢,我嘛,以前凌芝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要嫁给小鱼仙倌,自然都随你啊!”锦觅天真道。
润玉却是激动的将锦觅抱了道,“谢谢你,觅儿!”
作者有话要说:
日日看B站,最近为了同人又看了一遍香蜜,突然觉得黑化后的润玉好好看啊,五一前结束啊
第54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3
两年后,旭凤和润玉已各有一方势力,六界莫不称赞天帝有两个好儿子。天帝见二人如此,也是高兴。只是旭凤和润玉都心中明白对方所想,日常并不聚头。旭凤自然在等婚期,好早日承袭太子之位,润玉却是需要时间拉拢人心,二人都不愿见对方,怕瀑了心意,伤了情谊。故而,反倒是凌芝和锦觅常常一处。
婚期将近,旭凤很是高兴,“凌儿,再过三日,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后,我也可以照拂母神了!”说着,旭凤动情的将凌芝搂紧怀中。
这些年,旭凤和润玉虽然没有明面冲突,却也是暗中争斗不断,凌芝就怕兄弟二人兵戈相对,处处周旋,很是劳心。闻言也只是微微一笑,心中暗道终要有个结果了。
大婚前夜,凌芝去了蛇山,见了廉晁,“爹爹,明日,凌芝就要嫁给旭凤了!”廉晁怜爱的看着凌芝道,“凌芝,你幸福吗?!”
凌芝想起旭凤,缓缓的点了头。
廉晁欣慰道,“那就好!只是可惜爹爹不能看着你嫁人!”
凌芝闻言又要落泪。父女二人说了许多,廉晁知道荼姚入了婆娑牢狱,虽是难过,却也只道,荼姚如此一来也好静心。
旭凤这边得了燎原君情报,道润玉已调动三方天兵暗中埋伏,旭凤幽幽叹息,“润玉此番,真是枕兵旦戈啊!”
当夜,旭凤弹箜篌,催八卦定乾坤收拾山河。润玉也是布星排兵布阵预见事成,兄弟二人暗中较量,你来我往定乱局。旭凤箜篌弦断,八卦圆满,实在不明白润玉为何还要坚持铤而走险,暗自揣测润玉有何砝码。
润玉那边也在叹息,“旭凤,釜底抽薪不如挖肉补疮,革故鼎新。这场天地间的豪赌,惟有孤注一掷!”
旭凤再三思虑,终是去了润玉璇玑宫。才入门,就见润玉坐在石桌旁,已倒好两杯酒。
“兄长今日有雅兴!”旭凤上前道。
“知道你会来,旭凤,我在等你!”润玉仍是温和模样。
“润玉,我只有一句话,切莫要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旭凤,我不是你!要么得到一切,要么失去一切,你知道,我已经忍耐的太久了!”润玉早已拿定主意。
“你不为自己,也该为锦觅想想?!”旭凤劝道。
润玉却是笑了,“以前我总是羡慕你和凌芝心意相通,如今我有锦觅,才知道这种感觉,你放心,我有打算!”
润玉话落,二人都默然不语,喝完一壶酒,旭凤便告辞而去。
旭凤走后不久,彦佑也来了,见润玉仍看着旭凤走的方向道,“你当真非要如此?!”
润玉轻声道,也不知要说给自己还是彦佑听,“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过选择,如今是我唯一的机会,娘亲还在等我!”
彦佑只道,“我虽然不赞同,却也希望干娘能出来,你放心,若你有万一,我会照顾好锦觅的!”
润玉闻言笑了,“好!”
次日,天界二位皇子大喜,六界都有送来贺礼,天帝也甚是开心。旭凤牵了凌芝和润玉锦觅一同往九霄云殿走去,丹朱自然是担任礼官,一路上乐的合不拢嘴,嘴里不停念叨“凤娃,龙娃,叔父今天见你们都要成家了,真是高兴啊!”
锦觅看的有趣,只是碍于这婚服庄重,不好动手动脚,睁着葡萄般的大眼睛咕噜噜的看着丹朱耍宝。润玉紧紧牵着锦觅的手,跨入九霄云殿,心中想的却是,觅儿,你陪润玉走这一程,就算润玉不在,也心满意足了!
天帝早坐在正中,等着两队新人入内,见他们郎才女貌,不免开怀,笑着念起了太巳仙人曾经进献的贺词,“大儿九龄色清澈,秋水为神玉为骨。小儿五岁气食牛,满堂宾客皆回头。丈夫生儿有如此二雏者,名位岂肯卑微休。哈哈哈,好好好!真是佳儿佳媳啊!”
润玉挥袖,便敬了天帝一杯,天帝道,“此是何物?”
润玉温和道,“父帝,你于润玉,不仅有生养父子之情,兼有教诲师生之义,更有,指婚赐缘之恩,特以星辉凝露进献父帝。”天帝闻言更是开怀,欣然饮下。
在场只有凌芝知道那是什么,动了动手,还未开口,就见天帝已饮下,暗道,润玉哥哥果然要如此么!
丹朱也是欢喜,道,“皇兄,吉时已到,该新人行礼了!”
“好好,行礼吧!”
众人正要唱词,就见燎原君一身铠甲,率兵而入,几步便跪在旭凤脚下,“殿下,属下幸不辱命!”
旭凤也是一路心事,见此,知道润玉还是动手了,忙转身去看润玉,“你到底没有听我的劝,如今一切都已成败局,若是你执意如此,只会让九霄云殿沾染将士鲜血!”
天帝闻言,忙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燎原君,你来说!”
燎原君忙行礼,将润玉帐下三方将士十万天兵埋伏之事说了。不说天帝,堂上众人都是面色大变。天帝喝到,“他所言,可属实?!”
却见润玉将锦觅往身后一揽,一手已击鼓,随着鼓声落下,并无动静。
旭凤将凌芝挡在身后道,“润玉,你的三方天将,都已被我卸了甲!”话声才落,太巳仙人带了一众兵马入内。
天帝又是大怒,“润玉,我给你一个自辩的机会,你可还有何话说?”
润玉从来温润的声音,显得清冷,“无他,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成王败寇,棋差一招罢了!”
旭凤道,“润玉,你一向比我聪明,功绩权谋都在我之上,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走这条不归路?”润玉却不看旭凤。
天帝闻言喝到,“孽子,我本来对你寄予厚望,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不忠不义的谋逆之徒!今日众仙家在此,铁证如山!若不惩戒你这谋逆之徒,如何向六界交待!来人,将这孽子压入婆娑牢狱!”
旭凤正要求情,就听润玉道,“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徒,又有何权力要求他人忠义仁孝!父帝当年为登天帝之位,戮其兄,弃花神,娶恶妇,辱我母,抛亲子!这世人都说天上才是最好的地方,可殊不知,这里才是六界最肮脏,最残酷的伪善之地!”
天帝大怒,拍案而起,却发现自己灵力尽失,失声道,“孽子,你刚给我喝的是什么?”旭凤闻言,又是一惊,转向润玉。
“不过是少许煞气香灰,仅能脱力两个时辰!”润玉仍是波澜不惊。
天帝脱力,坐在宝座上,无力动弹。丹朱上前,也是痛声道,“润玉,我素知你心机深沉,只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做出这般心狠手辣之事!”
润玉见丹朱也是如此,心中痛意难忍,也大声道,“天帝当年屠戮兄长,又纵容废天后杀害花神,欺辱我母,覆灭我龙鱼族之时,难道就不心狠手辣吗!今日之事,不过是天理昭昭,终有轮回罢了!我所做的这一切,不求俯仰行走之间无愧于天地,但求心中净土一片,无愧生母生养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