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夹子——春风酒
时间:2022-08-15 06:4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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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还不叫吃醋?”于萱趴在桌上,笑得肩膀都有些抖动。
  白商枝不动声色地端起桌上的饮料,淡淡抿了口:“不就是个员工大半夜打了通电话,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于萱笑着在鼻子前挥了挥手:“酸味都溢到我面前来了。”
  她掀开眼皮,轻眯眼睛:“那明明是你面前柠檬汁的味道。”
  白商枝性子傲,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承认自己吃醋,就算继续问下去,得到的也只是更多狡辩而已。
  于萱岔开话题聊起其他的事:“过几天临渠歌舞剧院的芭蕾舞团要到咱们剧院演出,你知道吗?”
  她绕着脸侧的头发,漫不经心应声:“嗯,周五吧。”
  “那你知道有周慎学长吗?”
  白商枝视线投向窗外,草丛里跳跃着午后柔和光斑,她微微蹙起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下意识又“嗯”了一声。
  于萱无奈地在眼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她猛地眨了下眼睛,回过神:“没什么。”
  两人对峙着,僵持半天。
  白商枝妥协,缓缓道:“我在想,林饮溪有没有把那个员工开除。”
 
 
第32章 
  于萱定定看着她, 半晌挤出一句:“你可以问一下林总。”
  白商枝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给出答案——不可能。
  她想了想,换了种说法:“你是他老婆, 问一下怎么了,就当关心老公事业。”
  白商枝抬眼, 还是没说话。
  于萱继续说:“也不一定要直接问,换个说法?”
  这次她神色终于动容:“怎么换个说法。”
  十分钟后,白商枝拿出手机给林饮溪发消息。
  商枝:【在干嘛?】
  小气鬼:【看狗。】
  她微怔,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白商枝正要发过去“给我康康”的表情包,却猛地想起自己的目的。
  商枝:【没上班啊。】
  小气鬼:【嗯, 茶馆由经理在, 不需要我操心。】
  商枝:【这就是有好员工的好处吧。】
  小气鬼:【你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对。】
  商枝:【没有, 你瞎说。】
  小气鬼:【要看狗吗?】
  商枝:【要。】
  林饮溪发来了十几张狗的照片, 还有几个视频, 刚满月的狗趴在地上摇尾巴, 她顿时心都软了。
  于萱无奈地摇头叹气, 这人被吃得死死的。
  接下来的半小时, 她沉浸在每只狗狗都好可爱的快乐里。
  商枝:【你今天就要把它带回家吗?】
  小气鬼:【再过一周吧,接下来还有件事要处理,解决完时间会空下来。】
  商枝:【那要不等我演出结束, 还有半个月左右。】
  小气鬼:【嗯?】
  商枝:【我想和你一起把它带回家。】
  林饮溪立在整洁宽敞的客厅,背部抵着的玻璃门透着的凉意沿着脊骨丝丝往上攀爬。他垂眸,视线落在屏幕低端的一行字。
  这句话,含着强烈的眷恋和归属。
  我们、一起、回家。
  无论哪个字都让他心生雀跃。
  期待褪去后,空荡的心盈满了鼓噪的情绪, 喧嚣得似乎要炸开。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只知道, 这句话他好像等了很久。
  舞剧里的胡桃夹子是童话故事里被诅咒的王子,带着克拉拉来到无与伦比的糖果屋。可他不是王子,更不会被诅咒。
  他只是一个无法控制自身欲念、狡猾的布局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墙壁的挂钟滴答作响。
  林饮溪勾唇笑了下,简单回了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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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商枝下班后久违地坐上公交车,距离上次是似乎是很久之前,究竟是三年前还是两年前,模糊的记忆难以辨明。
  她只记得中学时,她很喜欢从学校乘车到家的这段时间。在学校将大部分时间都交付给学习,在家要写作业、练舞,偶尔还要帮母亲做家务。属于她的时间被压榨得屈指可数,回家的二十分钟难得独属于她。
  比起公交,白商枝更喜欢长途车。一旦行驶,在抵达目的地前不会停下,周遭环境的流动让人产生永不落地的错觉。
  那时她经常冒出来疯狂的想法——就这么不管不顾地一直坐下去。
  可人总会变,她开始追逐时间,追求速度和效率。公交车这样的交通工具逐渐在她的选项中被排除。
  今天林饮溪回家晚,不来接她。白商枝忽然觉得应该去乘坐公交车,在车上可以静下心。
  她有些事情需要想想,例如这段时间不受控的情绪和疯长的占有欲。
  现在住的房子在林家附近,离剧院的距离不远,只需要坐两站。到家果然没看到林饮溪的身影,估计还在路上。
  白商枝收拾走进了厨房准备炒几个简单的菜,杂念多了便容易出神。她不小心切到食指,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伤口不深,只是看起来触目惊心,血一下渗出来。
  白商枝皱了下眉,伸着食指顿在水龙头底下,掺着凉的水划过伤口,冲淡痛感。
  她垂着眸,表情很淡,心里在想等下林饮溪看见,肯定又要骂她。
  在遇到林饮溪之前,她从来不觉得受伤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作为职业舞者,受伤在所难免,有时甚至会带伤练习。
  这当然不是个例,身边的同事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白商枝贴了个创可贴,继续炒菜。做好晚饭没多久,林饮溪便回来了。
  正如她所料想的,林饮溪换上拖鞋,一眼看到食指上的伤口:“怎么回事?”
  她笑笑,搀着他的胳膊拉到桌边:“先吃饭。”
  林饮溪站着没动,扬起眉峰,态度不容拒绝:“伤口消毒了吗?”
  白商枝将手指抬到他面前:“处理过了。”
  他“嗯”了声,这才跟人走到桌边:“怎么弄的?”
  “不小心切到的,不严重。”白商枝说。
  林饮溪视线落在桌面上的几道菜,脚步稍顿,张口想要说什么,最后却无奈坐下,只说了句:“以后小心点。”
  她抬了下眼,点点头。
  白商枝问了些狗的情况,顺便讨论养大型犬还是小型犬。她对狗的品种没有要求,以前想养流浪狗也没机会,能养一只对她来说便就是非常高兴的事。
  吃完饭差不多定下来,林饮溪到厨房刷碗。
  她仍然对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跟了上去:“哎,你明天去茶馆吗?”
  林饮溪卷起衣袖,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侧了下头:“去。”
  白商枝“哦”了声,拇指碰了碰创可贴,粗糙的质感磋磨指腹,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刷好的碗放在一旁,他轻轻笑了下:“如果你想问那个员工的话,你可以放心她现在已经不在茶馆,以后也不会再发生昨晚的情况。”
  白商枝抬眼,嘴角翘了翘:“你把人给开了?”
  “不,只是提供更好的机会。”林饮溪转过身,眸底映着浅浅笑意。
  她在瞬间反应过来,对方已经看穿她了,只是懒得戳穿而已。
  脸上温度逐渐上升,灼得发烫。
  白商枝垂着头,试图用头发遮掩细微的、无法自控的表现:“她没哭?昨晚听起来倒是挺伤心的。”
  他无所谓地说:“不知道,经理通知的。”
  “毕竟也是名优秀员工,之前去看茶艺表演,顾客似乎都很喜欢她……”
  絮絮叨叨的话语在一声叹息中停止。
  林饮溪往前一步,手抵在她的脸侧:“你也说了,只是员工。”
  白商枝微怔。
  是了,她跟一个员工吃得什么醋。
  白商枝清了下嗓:“我没有要你开除她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一下林总。”
  他挑了下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提醒林总别忘记我们现在是法律上的夫妻,哪怕我们是协议结婚,但只要我们没离婚,婚姻存续期间你就需要保证对我忠诚。”白商枝移动视线,瞄了眼他的神情,缓缓继续,“如果你要是在这期间出轨,我一定打的是你,不是她,包括你那个什么白月光前任。”
  林饮溪起初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听到后面,他甚至想说,我现在很想把你拎起来打一顿。但最后他沉沉吐出口气,将内心的烦躁压下,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我不会出轨,不会背叛。”
  深邃的眼眸蕴藉浓重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四目相对,不知怎得,她下意识想逃开。
  事实上也是如此,她离开了厨房。
  然而有些事却并不容易过去,白商枝打小就记仇。晚上她想起来,又拿着这件事嘲讽他,闭着眼享受着林总吹头发的服务,嘴上还不饶人:“林总就是受欢迎,连员工都崇拜你。”
  林饮溪淡淡抬了下眼,握着吹风机的手想往旁边稍微移动,吹她一脸。但最后还是没舍得,只抬指捏了下她的耳垂。
  岂料这人今晚没完了。
  “也是,长得帅身材好,年少有为……活还好。”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
  白商枝忽地心里忐忑起来,心虚地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我有哪里说错吗?”
  他伸手掐住她白嫩的下巴,低沉着语气,恶狠狠警告:“活好不好,除了你还真没其他人知道。”
  眼见气氛旖旎,白商枝猛地从沙发跳下,两步跑到床上钻进被窝,蒙头盖住:“这两天太累了,我要早点睡。”
  林饮溪:“……”
  他顿在原处叹了口气,缓步过去掀开被子:“把头发吹干再睡,湿着睡会头疼。”
  白商枝揪着被边,眼睛还装模作样闭着。
  吹风机插在床头的插座,林饮溪捞起长发在掌心一缕缕吹干。
  吹完头发,她倒也真的睡着了。
  他这才拿起睡衣进浴室洗澡,吹头发怕吵到她,特地去了外面。
  关灯前,白商枝的手机在木柜震出闷响。她皱了下眉,扯着被子再次蒙头盖住。
  林饮溪拿过手机看了眼,神色瞬间冷下来。
  于萱:【周慎学长约咱们周末吃饭,到时候我去老地方等你。】
  半天没等到回复,她又发了条过来。
  于萱:【怎么不回消息,这个点应该还没睡吧?】
  商枝:【睡了。】
  于萱:【那现在是鬼在给我发消息?】
  林饮溪手指一顿,莫名其妙成了鬼。
  商枝:【我是林饮溪,她这两天睡得比较早。】
  于萱:【……】
  手机被搁回桌面,温馨的床头灯熄灭,林饮溪却久久未曾睡着。
  白商枝在大学有次表演过《胡桃夹子》,合作的男主演便是周慎。
  作者有话说:
  写不完六千了,明天顺顺剧情再补给大家感谢在2022-07-19 21:11:57~2022-07-21 20:45: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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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周六下午, 林饮溪在书房开网络会议。
  他靠着皮质转椅,动作闲散却仍显出严峻。鼻梁架着一副眼镜,划过金属边框的柔光无端透着冷然。
  他听着视频中下属的发言, 不时微颔首或是眼睛眯起。
  最后他进行总结,说了没两句, 听见门外接近的脚步声。他抬眼看了眼门边,继续往下说,然而视线却忽地消散开来。
  他在走神, 但没有人发现。进行会议的其他人,无一例外地在认真听老板发言。
  书房外的脚步声再次经过。
  林饮溪一心多用, 不经意地又往门边瞥了眼。指尖在桌面轻敲, 敲至第四下, 脚步声逼近。
  随着敲门声的响起, 白商枝拎着两件裙子闯进来:“林饮溪, 你觉得哪个更好看?”
  他闭上嘴, 未说完的话语戛然而止。视频里的员工先是惊讶, 接着便恢复成平常的模样, 只是微扬的眼角还是泄漏了八卦的笑意。
  反倒林饮溪神色如常,仿佛已经习惯对方这些出其不意地闯入,他摘下眼睛搁在电脑旁边, 食指抵在鼻梁轻柔了两下才缓缓睁开眼。
  门后的白商枝笑意盈盈,拎着两条裙子,一件白色,一件黑色。还没等他仔细观察,远处的人眸底闪过一抹光, 两三步走到桌前:“我还没见你戴过这副眼睛。”
  林饮溪微叹一口气, 从她手里拿过那两件裙子, 抬手比了下。
  而她则是拿起桌上的眼镜,轻声笑了下:“挺好看的,你戴着吧,我喜欢你戴眼镜。”
  林饮溪向来对她有求必应,接过眼睛当即戴上了,但怕她接下来说出些不宜入耳的话语,开口遣她回去:“白色,我这边还有点——”
  “今晚戴着这个做吧。”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随即房间安静下来,屏幕里也静止了。
  还是晚了。
  他心想。
  林饮溪顿着几秒,对着屏幕缓缓道:“今天的会先开到这里。”
  电脑关闭只消不到半分钟,他抬眼看见白商枝错愕的表情,和微微泛红的耳垂。
  她用力地攥紧臂间的红裙,声音陡然扬起,甚至还有些破音:“你在开会?!”
  “你不是都听见了?”林饮溪关了电脑,从椅子上坐起,嗓音寡淡,嘴角却勾了勾。
  白商枝:“……”
  白商枝烦了,衣服往桌面一扔:“你怎么不说,你肯定是故意的。”
  被人倒打一耙,他也不恼,捡起裙子塞进对方怀里:“你觉得谁受影响比较大,是跟他们素不相识的你,还是身为他们老板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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