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合——莫妮打
时间:2022-08-15 06:50:17

  那会儿他被停课,正好梁舒决赛。他干脆狠心又逃了两天课,跑去宜市看她比赛了。等回来,风波都平息了,高啸寒也走了。
  “跟你没关系。我爸妈态度那么强硬是因为我在之前学校犯得混,说到底错在我自己。”高啸寒语气轻松,“这么些天我也想明白了,全是我自己作的。”
  就好像他的前半生都在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怨恨而活着。他争着那一口气,想要跟魏宇澈较个高下,可最后却什么也没成功。
  魏宇澈一句抱歉就在嘴边,被高啸寒打断。
  “行了,别弄得这么苦情了。这事儿就当翻篇吧。”
  他摆摆手,夹了块排骨尝,肯定道:“嗯,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我还以为你吹牛的。”
  魏宇澈:“我都说了,我很会做糖醋排骨的。”
  “嗯,知道的,因为梁舒喜欢吃嘛。”高啸寒说,“以前我还不理解你为什么天天梁舒长梁舒短的,这几个月我倒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痴情了。”
  “谁痴情?”梁舒眼看着这两人终于动筷子了,才放心地从工作室里出来。
  “没谁。”高啸寒似笑非笑地看了魏宇澈一眼,否认说。
  魏宇澈自然地接过她的空碗,替她盛了米饭。
  梁舒坐下,“聊完了。”
  “聊完了。”魏宇澈肯定地说,“没什么了。”
  “你们俩现在是······”高啸寒试探地问道。
  梁舒不知道怎么回答,魏宇澈倒是想,但梁舒也不让。
  她装听不懂:“我们俩怎么了?”
  高啸寒看看憋着的魏宇澈又看看梁舒,心下几分了然,笑说:“没什么。只是我想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意思?不是说好这事儿翻篇了吗?”魏宇澈插嘴说。
  高啸寒撇他一眼,“你想什么呢?我对梁舒是真心的,不是因为你。”
  魏宇澈脸色一黑:“你少扯了。”
  “我真没扯。实话实说,一开始我是真的想气气你,但后来吧,我觉得梁舒对我的吸引力远比报复你来得大。”高啸寒一本正经,坦诚道,“我是确确实实喜欢梁舒。”
  “你可以走了。”魏宇澈太阳穴跳得疼。
  他现在不是很想跟这货翻篇了,就让他们一直持续翻脸吧,翻到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高啸寒被“赶”了出来,心情却很好,隔着院门还刺激魏宇澈:“梁舒,晚上我们微信详聊啊。”
  里面传来声中气十足的“滚!”语气里的感叹号都呼之欲出,足以见魏宇澈的恼怒。
  高啸寒笑起来,他没告诉魏宇澈自己实习期已经结束了。
  他跟上林短暂地交集过,在以前、在现在,但之后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
  能在临走前推波助澜一把,也算是他做了件好事了吧。
 
 
第70章 偷的是什么情(加更)
  魏宇澈穿着睡衣靠在床边。
  浴室水声歇了有一会儿,很快门把转动。他抬头,见梁舒出来,掀起个被角,拍了拍空处,说:“来,坐。”
  梁舒摇摇头说:“我马上生理期了。”
  魏宇澈一愣,挠了挠鼻子,解释说:“我让你坐下,不是要做什么。”
  梁舒也有些尴尬,“啊,那个我头发还没吹干。”说着回了浴室,打开柜子拿吹风。
  魏宇澈掀开身上薄被下床,“我来吧。”
  “来什么?”
  他从她手里拿走吹风机,站在她身后,从镜子里望她说:“我来帮你吹头发。”
  “你?”她怀疑的句子被吹风机的声音盖掉。
  镜子里魏宇澈比自己高出近一个头。梁舒盯着他的脸,尽管彼此已经熟悉到了每一寸,但看着他的时候还是会时不时觉得惊艳。
  魏宇澈对她的打量一无所知,他低垂着眼,下颌也绷得紧紧的,难得认真。
  她头发很长,并不容易干,魏宇澈也耐得住性子,一点点拨弄着。
  他手法称不上专业,但胜在动作轻柔仔细,白皙漂亮的手指在乌黑的发丝间穿梭着,偶尔拂过脖子,痒意直往心里钻。
  “好了。”风声停了,他拔下插头,将线绕好放回原处。
  梁舒应了声,拨了拨前额的发,一抬眼,魏宇澈抱手站在一边,垂眸看着自己。
  “怎么了?还没看够呢?”
  魏宇澈惊了下,接着重重点头,肯定道:“嗯,没看够。”
  心尖上残留的那点痒意,又真切了些。
  梁舒朝他勾勾手,魏宇澈听话地弯下腰,眼睛里亮亮的虽有疑惑,但更多的还是信任,就像一只被驯服的大型犬。
  梁舒伸手在他脸上掐了掐,又把他头发弄乱。魏宇澈不敢乱动,又不明白这有何深意,抬着眸子,样子蠢蠢的,逗得梁舒咯咯笑起来。
  “好啊,我给你吹头发,你伺机报复是吧?”魏宇澈反应过来,伸手去掏她腰间的痒痒肉。
  两个人不顾场合闹起来,原本就亲密的动作更添了些微妙。魏宇澈从背后抱住她,手撑在扣在台面上,膝盖微曲略强硬地分开她的腿,叫她动弹不得。
  “行了行了。”梁舒自知体力悬殊,从镜子里看他,正色道,“你今晚过来做什么?”
  魏宇澈身子贴过来,冒着些热乎气儿,低声问:“不做什么就不能来了吗?”
  这些日子,他就像静等宠幸的妃嫔,是她打发漫漫长夜释放压力和荷尔蒙的工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夜深了还要翻墙回去,生怕惊着程汀她们,跟偷情似的,羞耻极了。而这感觉全都拜她所赐。
  “我就是来看看,高啸寒到底有什么好跟你说的。”他说。
  梁舒翻了个白眼,偏头看他,魏宇澈配合地低头,将脸凑在她颈边。
  “魏宇澈,你要不要这么小心眼的?”
  他不说话,亲她的脖子和锁骨,湿润地,一下又一下。
  他就是小心眼,就是不想要高啸寒那厮又想方设法地凑过来。
  好不容易才博来的机会,魏宇澈怎么肯轻易放手。
  梁舒受不了这种挑弄,那后背顶他,说:“你行不行的?”
  魏宇澈身形高大,将她罩在底下,轻易就转过来,又握住她的肩膀,说:“你不知道吗?”
  梁舒明知故问:“知道什么?”
  耳边一声轻笑,他垂着眸子,手掌摩挲着她的脸,直白热烈,“你说呢?”
  如果要梁舒选什么时候最容易被魏宇澈蛊惑,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此刻。
  他低眉顺眼着,笑容懒懒,清亮的眸子里浮动着试探的暧昧,硬邦邦的肌肉,抵着像是头野兽,有种令人目眩的野性。
  梁舒这样想着,呼吸也逐渐失了分寸,盯着他的嘴唇,身子不自觉往前倾,暗示意味十足。一种灼热的感觉不知身体哪一处冒出来缓缓升腾,一直蔓延到小腹,接着往下一坠,像是泄堤一般。
  魏宇澈垂着眸子,正准备配合低下脸,就被梁舒伸手拦住。
  “别亲了。”梁舒捏住他的嘴唇,像是捏住一只小鸭子。
  她脸色不是很好看,说:“我来月经了。”
  *
  睡裙内裤都弄脏了,她索性又重新洗了个澡。
  魏宇澈端着保温杯候在门口,见她出来便递上去:“红糖姜汤,不烫了。”
  梁舒放心地接过喝了半杯,刷了牙躺回床上,魏宇澈手脚麻利地也掀开被子跟着她躺下。
  没等她说些什么,他便伸手过来掌心一团火热,贴在她隐隐作痛的腹部,轻轻揉着。
  魏宇澈小心地问:“这样可以吗?”
  梁舒想赶他下去,身体却抢先一步从鼻子里发出声肯定的哼声。
  算了算了,特殊情况,就让他待一下好了。反正,睡觉前让他走就好了。
  她这样打算着,身子放松,困意止不住地翻上来。眼皮子像用胶水黏过一般,只能闭着。
  床头柜手机震动了一下,她还没睁眼,魏宇澈便率先捞了过来。
  他就势跟她枕在一个枕头上,将手机递给她说:“看吧。”
  梁舒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这人八成还是惦记着高啸寒临走时的话。心里暗骂了句,但还是点开。
  魏宇澈很有隐私意识地垂下了眼并不去看,只是忍不到两秒钟,便装作不在乎地问她:“谁啊?”
  “高啸寒。”
  魏宇澈哼了声:“这狗······他说什么了?”
  梁舒稍转身子,将手机塞给他,阖上眼又打了个哈欠:“自己看。看完记得回去,别明早让程汀她们看见了。”
  高啸寒并没有如放过的狠话一样说什么不合时宜的东西,只是诚恳地道了谢。说今晚的饭很好吃,以及自己要走了,祝她生意以后红火。末了让她转告魏宇澈两句话,一句谢谢,还有句对不起。
  梁舒将头往被子里埋了埋,埋怨道:“关下灯,太亮了。”
  魏宇澈应了声,抬手按下开关。
  夜色笼罩,只有窗外月亮投出抹清冷的光。
  魏宇澈从身后将她抱紧,亲了亲她的后颈,温柔的,不到半点旖旎情色。
  “梁舒。”
  “嗯?”
  “谢谢你。”
  谢谢为了他做的这些、一切。
  梁舒嘴角微扬,很快按捺住,往被子里钻了钻,小小地“切”了声,满不在乎地嘟囔着说:“谢个屁。”
 
 
第71章 她难道就真的一点不心动吗?
  这一晚,魏宇澈没走。有了人工暖宝宝,梁舒睡得也很踏实,连梦都没做。天光大亮,身边的人已经离开,她翻身下床,躲进卫生间,快速洗漱收拾。
  洗手台边柜门没关紧,内衣盆还残留着点点水渍,旁边的内衣皂泡了水还没干,面上泛起一层白。
  架子上挂着两件衣服,一件长吊带睡衣,一条白色小布,都干干净净,不见半点血色。
  梁舒睡得有些懵,盯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猛地将那两件扯了下来。
  总不能是她自己半夜起来把脏衣服搓掉了吧,这只能是,只能是······
  她心里骂了句,魏宇澈倒贤惠得很,怎么就没想过她会尴尬的?
  想到他那手指在那大团血渍上揉搓的样子,怀里湿漉漉的衣服也烫了起来。
  梁舒脸颊微热,不知道是不是生理期造成的激素紊乱,心底竟生出些动摇来。
  魏宇澈所求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那她呢?她难道就真的一点不心动吗?
  过往岁月的种种像是听了什么号角,一股脑的全往外头跑。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心脏“怦怦”跳得厉害。一种冲动驱使着她现在就出门去,去到魏宇澈跟前,说谈就谈好了,谁怕谁。
  梁舒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
  凉亭里,程汀看梁老师小跑着出来,脸上笑着比任何时候都灿烂些。
  她正纳闷不知发生了什么,便见梁舒脚步猛地顿住,一点点收敛起喜色,脚下似乎有万斤重,再也抬不起来。
  程汀试着从她视线看过去,只见到厚重的库房木门,一把大锁悬在中央,多的便再没有了。
  库房里也没什么,满架子的竹料,还有一张落灰的红木桌。梁舒从来都不怎么去碰那桌子,脏了也说不用擦。程汀问过为什么,她说那不是她们的东西,所以不需要。
  思忖间,梁舒已经走到身边坐下,面色平和一如往常,就好像刚才情绪外泄的那一点不过是错觉。
  报名已经开始,梁舒的时间愈发珍贵起来,夜市的活儿也停了下来。她像是考前冲刺的中学生一般,每分每秒都须握在手里。
  竹片上练习了十来分钟,梁舒终于敢在屏风料子上下刀。
  先前铅笔的画稿如今已经被刀完全剔去。
  竹刻是门需要灵气的手艺,将那些色彩浓墨不相同的画搬上竹片,就需要更精妙的刀法做出区分。
  譬如毛雕细如毫发,常做刻字毛发;浅刻线条准确,用以掌握人物神态;深刻刀法简练,可做衣纹花木······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如何运刀是竹人的技艺习惯,然而无论怎么排列组合都逃脱不出“近高痕深”这四字箴言。
  竹胎不同于其他的材料,表皮硬内里软,用力过猛就会凿穿,料子自然也就废了。
  有种说法是,自然的每一寸都是有生命的,这当然也包括竹子。
  竹人下笔要慎之又慎,更要永怀敬畏。
  梁舒顾不上热,直接在院子中央支起半人高的工作台,放开了手脚。
  开学在即,兴趣班也已经结课,程汀自觉地留下在一旁练习。
  只是她始终欠缺点天分,纸上画得再如何好,下刀后还是少了些东西。
  程汀也不气馁,不行就是重来,没有过一句抱怨。
  蝉鸣声未曾停歇,气温又升高了些。额上的汗滑落在眼皮上,模糊了视线,梁舒伸手去擦,又习惯性地唤道:“魏······”
  刚出声才想起来,今天到了这会儿魏宇澈人还没来呢。
  刚才荒诞的想法还未完全驱散,梁舒心里别扭着,抿了抿嘴角,说:“汀汀,你去把空调扇拿出来吧。”
  程汀应了一声,站起来没走两步,就听到矮墙另一边,传来一阵响动,乒乓当啷的,动静还不小。
  梁舒弯腰低头,拿刀观察着屏风,权当没听见。程汀犹豫不到两秒,就决定闭嘴继续走。
  但另一边像是对她们的置若罔闻不满意一般,轰轰的声音更大了,还伴随着什么东西倒地,“咚”得一声,跟打雷似的,连房间里写作业的程溪都不自觉脱口而出了句“我的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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