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一个又一个肮脏不堪的词汇全都被暴露的一览无遗。
没有人想到这种词会被几个看起来岁月静好的女孩子说出来。
祁郡看向主任,“打人的确是我们的错,可是随便造谣别人就是对的吗?我哥来接我放学,给我买东西有错吗?处分我担,检讨我也写,但她们必须道歉必须受到一样的处罚,否则我就去找林所长,不是只有她们受伤了,我刚到的时候孟微被她们三个摁在地上打,我也是为了孟微的安全才出手”
她这一番话说的简明又有力,她们四个女生怎么可能会被孟微一个人欺负呢?也没有哪个学校愿意把这种事搞到警局。
后来她们也自知理亏,刘思佳她妈也和主任说处分就免了吧,对这些孩子影响不好。
其实大家都知道不是对这些孩子不好,而是对她女儿不好。
反正自从那次她们的梁子就这么结下来。
这也是刘思佳第一次开口和祁郡讲话,还是用那种温柔又甜美的声音。
她当然知道这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说给江昭旭听的,可刘思佳根本就想不到他这么不解风情,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最后她也只能嘟着嘴气呼呼地走了,没过几分钟江昭旭就把书和校服拿回来了,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
不过祁郡发现他两都有个共同点,就是中午放学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是出教室的。
他们尖子班里的同学中午一般都不去食堂吃饭,为了利用好时间,早上买好的馒头就可以一直吃到中午或者等人少了才去。
但祁郡不行
第一她和孟微一致觉得吃饭这件事情太重要。
第二孟微觉得去晚了食堂里都是些剩菜剩饭,她俩吃不下。
所以中午的时候只有祁郡会出教室去吃饭,可现在不一样了,江昭旭也会出去,不过人家可不挤食堂,都是和林风一块出去外面美食街吃。
中午的食堂人很多,很嘈杂,抱怨排队排得太长的的声音和从窗口里飘出来的饭菜香充斥在空气中。
祁郡打完菜后在人较少一点角落里找个位置,把打好的两份饭菜放在略显油腻的桌子上,坐下来加一块糖醋里脊放进嘴里,尝到味道后忍不住皱眉。
这食堂里的菜还真是一天一个味啊。
孟微没一会就喘着气跑过来找到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吐槽老师拖堂。
祁郡给她递过去一双筷子,她也吃了口菜又吐了出来,“操,这他妈跟前几天的都不是一个味”
“不行,明天必须得和林风他们一块出去外头吃,改善一下伙食”
两人都被这变了味的糖醋里脊搞得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就不吃了,两人把餐盘递给阿姨后出了食堂
孟微碰碰祁郡的手肘,向她挑挑眉,“搞一支?”
祁郡还能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嘴里笑骂着“德行”,孟微也不管她,直接拉着她就往高三天台上走。
学校里的五楼已经是顶楼了,空旷的天台上只有一个小楼梯间,不过她们没去那边,就只是靠在围栏上,海城不大,当时也没怎么建高楼,两人站在天台上一眼几乎就望完整个海城
孟微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给她抛去一支,接住含在嘴里,侧过去孟微给她点火。
其实自从初一改邪归正后,她们两个就没怎么碰过烟,直到高二那年奶奶生病了,祁郡又开始拿起烟,而孟微当时被她父母烦的不行,也开始重操旧业。
不过她俩都没敢和对方说,因为当时两人打赌谁要是复吸就是狗,后来有一回祁郡在高二楼的天台上正抽的起劲的时候,刚好嘴里叼着烟的孟微打开门进来。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说出一句“你真他妈是条狗”,说完后看了眼对方就开始大笑。
后来两人总约着吃完饭后一起来支饭后烟
孟微突然想到点什么,推推她的肩,“诶,听说你和江少爷坐你后座啊?”
她把烟头捻灭在围杆上,“嗯呢,你这消息收的还挺快”
“我们班的姑娘都传疯了,说你们理一来了个大帅逼,还是从H市来的,真他妈羡慕你跟帅哥靠那么近”
更他妈近的都靠过。
祁郡看孟微一脸花痴样,朝她挑挑眉,“要不跟你换换课?”
孟微好像听到什么惊天大笑话,“你疯了吧,就我那物理,还去你们理一,我的确是色批一个但我还没病”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脸坏笑地凑过来,“要不你试试把咱江少爷搞到手,不行咱来一炮也行啊”
祁郡看孟微猥琐的样子,一把推开,“搞他?我怕折寿”,说完头都不回的走下楼回教室,孟微也跟着她一块下去。
等俩人走后,倚在吊床上的江昭旭慢慢睁开眼,他今天中午没去吃饭,放学就上天台了,他没有偷听墙角的习惯,可还是在听到他名字的时候把刚要塞进耳朵里的耳机取了下来。
江昭旭听到祁郡那句“搞他?我怕折寿”的时候,脑海里就浮现出那晚梦里的场景。
那晚祁郡把他从酒吧里拉出来,他把她抵在巷口的时候,梦里的她并没有出口讽刺他,只是看着他笑,妖艳勾人的狐狸眼满是风情,红唇一张一闭说着让人动情的话,像个活生生的狐狸精。
在那种欲望纵生的十七八岁,江昭旭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早在初中的时候该看的看过,该自己做的也做过了。
但这确实是他第一次梦到如此真实的场景,女孩的每个动作都在引他着火。
后来画面一转,回到借火那晚,祁郡一改狐狸精的妖媚变成张口大骂的母夜叉,指着他的鼻子说让他滚回H市,别再他面前犯贱。
等他在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看着裤子上一片旖旎,一股烦躁的情绪抵在心头。
无论如何他没有办法再否认,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如此强烈的感觉。
第9章
一班都是单人单桌,所以卫生值日都是前后组合,班里都是爱学习不闹腾的学生,几乎不会有什么垃圾。
平时的值日生只需要扫个地,擦擦黑板,倒倒垃圾。
江昭旭和祁郡都在第一组,被排到一起搞值日,班里的同学都是上完晚自习才走的。
而江昭旭下午的课结束后就离开了,好像根本就看不见黑板上写着值日生:祁郡,江昭旭,五个大字一样。
走读的晚自习上到九点半,一班的学生大多都是住宿生,大家都在位置上全神贯注地学习。
地上放了很多装书的箱子,做值日来特别麻烦,大家也跟没看到祁郡在扫地一样,一动不动,连屁股都不舍得挪一下。
她也不管,扫完走道上的垃圾就完事。
她把垃圾倒进垃圾桶里,正要拿起袋子离开时,后门被打开,江昭旭带着一阵风走进来,正好和要出门的她对上。
江昭旭低头看了垃圾袋一眼,直接伸手拿过她手上的袋子,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腕,还是冷的,她不禁敛了一下眉。
不过他好像没发觉一样,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他像是刚刚打完球打样子,身上一股淡淡的汗味,额头上的碎发被汗水染湿,穿着半湿的藏青球衣,勾勒出少年优越挺拔的身姿,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与藏青色形成对比。
祁郡根本就没想到他还会回来倒垃圾,她以为像他那种混少爷根本就不屑于在乎值日这种事。
像她和孟微当年特别混的时候,从来不把值日当回事,都是丢给和她们一起值日的那个倒霉蛋。
不过这样这也好,她能落得一轻松,不用跑那么远去丢垃圾,提着书包回家。
翌日
一班的体育课在星期五中午的第三节 。
七中虽然是个抓学习抓的特别严的学校,但有一个特别优良的传统就是从来不停体育课。
无论你是高三,还是期末,一概不停课。
在苦海里挣扎的高三学子最喜欢的应该就是每周的一节体育课了,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就连尖子一班都被班主任赶着下去运动,说是能放松大脑提高学习效率。
不过就一班只懂得拼命学习的书呆子怎么可能放过一丝一毫的时间,就算是体育课也要把书带上。
一整个班就江昭旭和祁郡手里没带书。
九月份的太阳毒辣辣的,烈阳烤炙着大地,天气闷热得要命,祁郡容易出汗,没一会身上就黏糊糊的了。
一班子人在操场上排好队点好名后,老师看着一班子同学都拿着书也识趣地让大家解散自由活动。
祁郡手里没拿书,留在外面也没事干,解散了就想着逃离这个室外火炉回教室吹风扇。
她绕路去超市买了瓶冰水再回到教室,班里没有人,只有江昭旭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觉,一件校服外套盖在他的头上。
她真的很想问,不热吗?
她打开旁边的窗,凉风从外面吹进来,终于让燥热的她感受到了一丝清凉。
她正准备拿起手机给孟微发个消息,问她中午吃什么,突然听到窗外有人在喊她,“祁郡,你方便出来一下?”
是宋从和他的朋友,他那朋友一头枯燥黄毛,在阳光底下显得更为刺眼。
她热得没心思搭理他们,摆摆手,“不方便,你们挡到我的风了”
宋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脸色有点绷不住了,想走,可朋友还是不死心,推着他进教室,嘴里还说着,“别怂啊,就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祁郡刚压下去那股燥火又再次涌上心头。
他俩从后门进来,宋从走到她面前,伸手递给她一个粉色袋子,她没接,冷眼看着他,宋从的手就一直晾在那。
那黄毛看不过眼了,开口:“祁郡,我说你好歹也接一下,让我们宋从干站着多不好”
那个黄毛祁郡知道,二流子一个,喜欢说骚话勾搭漂亮姑娘,之前追过孟微,但没追上,事后一直骂孟微又贱又聪明,脱光了去勾搭所长儿子。
祁郡睨了他一眼,“关你屁事,要不你来收?”
那个男生被她怼的也有点上火,用手指着她刚想张口,就被宋从出声制止,“杨宽,别乱来”
他也只好作罢。
宋从看着她,略带着点讨好的说,“祁郡,我就是喜欢你,想和你交个朋友。”
祁郡给孟微发完消息把手机放在一边,冷着声,“我不喜欢你,也不想交和你交朋友,这句话我已经讲过很多次,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我现在还能好好和你讲这句话已经给足你面子了”
宋从听她这么说,脸色根本就崩不住,把袋子往地上一扔跑了出去。
他站在一旁的朋友没走,指着祁郡的鼻子骂,“你他妈是不是根本就看不上阿从”
祁郡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丢下一句,“不止他,还有你”,转身就要走。
杨宽听到她这么说,一股火直接冲上脑门。
伸手扯住她的领子,把刚走出一步的祁郡拉回来。
拍拍她的脸发出猥琐嘲讽的笑,一股臭恶的烟酒味令祁郡作呕,“祁郡啊,我说你怎么给脸不要脸呢?阿从追你都追了一年了,你还不同意,还真他妈把自己当宝了?”
“
你他妈跟谁睡不是睡?都被周潮生□□了吧?还装什么贞洁烈妇”
她听这话一股火冲上脑子,奋力想要挣脱他的桎梏,那个男生也没想到祁郡会反抗,直接把她推到后面的桌子上。
桌子被推着后移,铁质的桌腿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
趴在桌子上的江昭旭被震醒,抬头看了一眼扯着她的那个男生,像是睡梦中的狮子被人扰醒,眼里充满了狠戾。
杨宽应该不太认识江昭旭,也还是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但依旧抵不过嘴上那股贱劲,开口就朝他骂一句,“你他妈瞪啥?你也想睡她”
江昭旭冷笑一声,起身出手把他扯在手里,嘴里还吐出一句,“我睡你妈”,猛地一挥拳头打在他的脸上
杨宽根本没想到江昭旭会动手,还没反应过来还手,江昭旭接着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上,扯过他的领子,一个一个拳头落在他的脸上,像发了疯的野兽。
那个男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祁郡根本没想到江昭旭会出手那么狠,一开始她以为他只是打他一拳就会住手,没想到他那么猛。
即使把人摁在地上揍,但他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睛死盯着着杨宽,薄唇抿成一条线。
人已经被打趴下了,脸肿成猪头,嘴角带着血,但还是不服输,嘴里还在叫骂着。
祁郡真怕他给人打死了,过去拉住江昭旭刚想落下的拳头,“江昭旭,别打了”
江昭旭抬头看她一眼,又冲那男的扬扬下巴,“不整回去?”,他的声音很哑,可能是因为刚睡醒。
她道他什么意思,刚才杨宽羞辱她的话他都听见了,现在他要她动手还回去,可她不明白,江昭旭是在帮她吗?
她不愿再多想,只想着结束这场单方面压制的战争。
祁郡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杨宽,冷着声,“够了,我再整就死了,我不想进局”
江昭旭讽刺地嗤笑一声,松开他的领子把人往地下一丢,转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祁郡看着那男的躺在地下,周围一片狼藉,没几分钟就下课了,拿出手机给宋从打电话把人带走。
没想到这男的居然爬起来抄起一张椅子往江昭旭身上砸去,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椅子扬不了多高,没砸到江昭旭的脑袋,但也稳稳当当落在了他的背上。
江昭旭被椅子砸得弓了一下身,发出闷闷的“嗯”一声,他忍着背痛转身给杨宽狠狠地砸了一拳,本就不堪重负的杨宽直接倒在了地上。
等祁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江昭旭黑着脸把人往门外拖,手里还拿着椅子,眼里带着火,那人嘴里流着血,双腿还在挣扎着。
祁郡突然反应过来江昭旭要干什么,别人她不知道,可江昭旭不一样,他真的会把人打死的。
她赶紧跟出去抢过他手里的椅子,压住心里的慌乱,出声制止他,“江昭旭,你冷静一下,弄死他对谁都没有好处”
“滚”,江昭旭冷着声吼了她一声
林风正好从厕所里出来,就看到这幅场景,江昭旭手里拿着一张椅子,另一只手拖着个被打得半死的人,祁郡拼命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