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须抱夏——沸知了
时间:2022-08-15 07:15:20

  必成大器的人必定十分大方,除了教官的红茶脉动,还有扛在肩上的好几箱矿泉水,每位同学人手两瓶,俞青青和那男生也得到特赦,暂停训练。
  “夏夏,啊......”羞得一脸嫣红的人泫然欲泣,恨不能把地上的草扒光把头埋进去。
  须抱夏拿起两瓶水往她脸上一贴,巨大的温差激得人倒吸了口凉气,“你吓死我!好冰!”
  “青青呀,”须抱夏执着于给她降温,一边开导她,“做人最要不得的就是脸皮薄。”
  她朝周围努努嘴,“你瞧瞧,大家都在说说笑笑,刚才的事笑过就过了,你别自己盯着自己。”
  知道是这么个理儿,可脸皮这东西不是说厚就能厚的。
  然后须抱夏很诚恳的告诉给她一个事实。
  “你明天要还同手同脚被教官拧出去,脸肯定没有今天红。”
  “......你说得对。”俞青青拿着瓶水滚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但明天要还这样,我大概无法接受我有残疾这个事实。”
  “呃......”
  须抱夏起了坏心思,“青青啊,这个可能也不是身体残疾。”
  唉,她这朋友太多愁善感,不逗她逗谁,“大脑受损的概率也很高。”
  俞青青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你认真的?”
  “嗯,”须抱夏点头,一本正经,“要不要跟教官说,不,跟老曹说,我陪你去医院照个CT,万一真有什么,早检查早治疗。”
  说到后面语气已经有点沉重。
  此刻怀疑自己有病的人脑子发懵,“这么严重吗?”
  须抱夏见她信得都快哭了赶紧安慰她,“哎呀,你别慌,杨芮他不也手脚不利索吗?”
  杨芮就是刚跟俞青青一起那位,升学考成绩排九班第一。
  “所以这病应该不影响脑子?”
  须抱夏重重点头,肯定不影响!
  晚饭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大家都学聪明了,拿着饭盒排队抵达第一个勺子处,全是“阿姨,我不要这个!”,“少一点少一点!”,“再少一点!”,“这样就行了。”,“只要一小坨饭!”“够了!”,“多了!”的声音。
  阿姨们总是“够了吗?”,“这样行吗?”,“这个要吗?”的询问。
  须抱夏饭盒里的量由中午的三分之二降到四分之一。
  她以为她不用再狼吞虎咽,但事实上,“吃”指令下达后不过数十秒就有人起身走了。
  走了。
  了。
  他们是饭桶吗?饭盒一掀就全进去了?
  她又开始努力往嘴里塞饭,合着这些饭菜都煮得这么烂就是方便他们不嚼就咽的。
  所幸,晚饭后就是自由。
  “周易,”同样的地点她抱着他的饭盒一脸惬意,“不是我不帮你洗饭盒,可谁叫你们一排总是最先吃饭。”
  “难道不是先吃完的不管,”冲干净泡沫,又用纸巾仔细擦干水渍,才接着说,“后吃完的洗碗?”
  “才不是。”须抱夏鼓着腮帮子,很不服气,“你吃完了我连饭都还没打上,让你洗碗都便宜你了。”
  对于这吃饭顺序她真是不敢苟同。
  居然不是轮着来,她不想为二十排鸣不平,只想占周易便宜不撒手。
  因为她实在是太讨厌洗碗啦。
  对于不爱干活只会玩的须抱夏周易早习惯了。
  这些年在他家吃饭他洗碗,在她家吃饭陈阿姨做饭辛苦还是他承担洗碗的活。
  “女孩子洗碗会伤手的,洗洁精很伤手。”
  须抱夏献宝一样在他眼前翘起兰花指,他垂眼看着看着就笑了。
  她有双很漂亮的手,十指纤纤,修长白皙,永远只留三毫米的指甲盖是粉嘟嘟的暖色,这双手应该裹着浴泡泡而不是油泡泡。
  一身汗腻得不行的须抱夏打算好好洗个干净,回宿舍问室友拿了盆便和先去排队的俞青青打热水,队伍前行迟缓如蜗牛,她猜应该是前面的女生不知足。
  “青青,待会儿我们一定要接满满两大桶才行。”
  俞青青不贪心,“可我们拎不动啊。”
  是了,一言中的,热水淌出来烫破皮就不好了。
  丧气的人耷拉着脑袋,“所以为什么澡堂只有冷水没有热水。”
  这是要锻炼她们的上肢力量还是御寒能力。
  “谁知道呢,”俞青青合理的猜测了一下,“可能这澡堂就像吃饭的食堂。”
  这话说得不太清楚但须抱夏还是听懂了,等进去后一看,更加傻眼。
  她们想过条件不好,但没想到不好到如此艰辛。
  这可不就是带盖的洗碗区吗......
  妈妈呀,她看见好多□□。
  丰满骨感,鸭梨苹果,应有尽有。
  俩人对望一眼,欲语还休,表情沉重的在肉山肉海中找到一带水龙头的空处兑好水温,默默用热毛巾把身体擦了几遍后洗了个头。
  “青青,其实擦擦也蛮舒服的哈。”
  俞青青点头,“嗯,就像洗了澡一样。”
  收拾完,二人心满意足神清气爽的回了宿舍,然后就觉得那床配不上她们了。
  须抱夏此时很后悔没带床单被套后,接着又安慰自己带了也不敢顶风作案时,教官来了。
  “第一天军训感觉怎么样?”
  这和蔼可亲的语气真是吓得她们不敢说累啊,“还行。”
  一个保守不出错的回答。
  上一秒那些个歪扭斜躺玩手机的人已端坐好,面带微笑,“嗯,还行。”
  狭窄的十二人间站着个人高马大自带杀气的教官更显拥挤,没人说话,山上的夜风让这个九月天的夜晚真个清凉,“少玩手机,九点熄灯后必须睡觉,明早六点集合,听见哨音立马起床,迟到罚跑十圈。”
  ......
  唉,心中不满嘴不说,教官一走乐呵呵。
  “哎呦,我的天,六点集合要我命啊......”
  “所以九点就熄灯啊,早点睡吧。”
  “诶,须抱夏,澡堂洗澡方便吗?”上床的长发女生撑着床沿弯下腰,那披散的头发浓密得R级电影的主角。
  受惊吓的人捂住胸口,“不方便,惊悚程度与此刻的你不相上下。”
  “切。”
  长发女生叫张攸雅,但除了那头秀发真是哪儿哪儿都不雅,问完话又四仰八叉的倒下玩手机了,“七天而已,就让老子馊掉吧。”
  “不用七天,”隔壁床的嫌弃地移到另一头,“你现在就有味。”
  不雅同学不甘示弱,一个侧身,翻到另一头,“你香,你最香,行了吧。”
  须抱夏看着上床一个滚动落下的灰陷入沉思,她晚上要怎么睡。
  带什么睡衣啊,一个连澡都没洗的人配不上,这落灰的床更配不上!
  俞青青晾好衣服回来就见她一身绿装连帽子都戴好了,正坐在床上穿着袜子。
  “你这是......要出门?”
  穿好袜子,须抱夏盘腿坐在床上白她一眼,“大晚上的,我出去偷鸡啊!”
  俞青青腹诽,你不就是属鸡的,咯一声,大把大把的鸡都是你的仔。
  “那你穿成这样要干嘛?”
  她才不信须抱夏是对这衣服爱得深沉,分明是个不爱集体着装的人。
  “听。”须抱夏指着桌边那扇开着的窗外。
  俞青青顺着她的手指看向窗外,一片漆黑,她竖起耳朵,一脸紧张。
  难道有野兽?
  然后听见她说,“起风了,山上夜里凉,我多穿点。”
  “.......”
  嗯,信你才怪。
  山里的夜很凉,不复白日酷热,须抱夏很快入睡。
  然后一阵喧哗,她迷瞪瞪醒来,入眼是白炽灯的炫刺。
  透过手指缝隙,似乎房间里有人站着,集合了?
  她脑子一片浆糊,只听见教官说,没事,继续睡。便又睡着了。
 
 
第9章 唇红齿白
  昨晚怎么回事啊?
  早上哨音震大楼时,外面还一片黢黑。
  刷牙洗脸占坑,身体的不停歇使得她的脑子没空思考其他事。
  早上空气好,山上的早晨空气更好。
  这么好的空气,为什么要让他们空着腹慢跑,为什么要让他们搅浑这天然氧吧。
  他们从天黢黑跑到天灰灰直到金光普照。
  但最气人的是,手拿饭盒的他们集合在宿舍楼下,空着肚子还要把□□唱得激昂洪亮。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
  对对对,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不不不,人才是铁饭才是钢。
  “向着法西斯开火,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死亡......”
  对对对,比如吃饭顺序什么的。
  “向着太阳,向着自由,向着新中国,发出万丈光芒。”
  不不不,要背着太阳,因为太阳是不能直视的,堂堂正正的她要清清白白做人。
  简单的馒头稀饭水煮蛋充实了肚子,升高了血糖。
  她想起昨晚的事,拉着俞青青问,“昨晚教官来我们宿舍了?”
  得到肯定答案,须抱夏仍觉得不可思议。
  “我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还以为做梦呢。怎么回事啊?”
  “你不知道啊?”俞青青惊讶得不行,“你没听到?”
  “听到了啊。”她回忆了一下,“好像不止我们教官,一屋子人。”
  厉声控诉,语气不满,“大晚上的,说话也知道小点声,居然还开灯。”
  “是是是,知道影响你睡觉啦。”俞青青示意她小点声,“但是你上床的张攸雅昨晚滚下来了!”
  “不是吧。”乍听得这一消息的人一脸惊恐,“她没摔坏吧?”
  “不知道。”俞青青摇头,“反正昨晚就送下山了。”
  她又补了句,“但这么高摔下来,就算没受伤肯定也很疼。”
  可不吗。
  须抱夏想起她从家里床上摔下去那次,屁股真是可疼可疼了。
  俞青青拽着她衣摆,她回神听她问,“夏夏,你昨晚真没听见啊?张攸雅摔下来时‘轰’一声,把我们几个都吓懵了。”
  她摇头,确实没听见,又点头,好像是有那么点动静吧。
  但她没睁眼就又睡着了。
  “你这睡眠质量是真好。”
  长年被践踏的土地只剩零星的顽草还稀稀拉拉布在上面,像是提前进入衰老头发掉得乱七八糟的大脑袋。
  下午的阳光烈啊......
  才进入第二天军训期的他们站军姿时长就直接翻了一倍。
  须抱夏身姿挺拔目视前方,她很热,她想她发际线处的头皮定是汗珠滚滚。
  黑发裹银光,五花肉煮到皮毛光就能吃了。
  身上的汗早已徜徉似小溪,可这样裹着长衣长裤被双面炙烤的状态并没让她十分难受。
  她想,汗水挥发会吸热,所以那个被架着去到树荫下的男生一定是汗腺不够发达才会中暑。
  不一会儿,又一个女生被扶至树荫一点不斑驳的墙角休息。
  她想,她此刻没有低血糖肯定是中午打饭那会儿慢半拍,让阿姨多给了半勺红烧茄子。
  不远处被风微微吹动树叶的好地方坐着一大批优哉游哉的弱鸡男女,她也想去,思考着装晕的成功率,还没等想出结果,解放的哨音吹响了。
  “我们也去凉快地待着。”须抱夏拉着俞青青便朝梦想之地而去。
  寻着个不错的位置,细细感受着丝丝凉风,满足得不行,“真舒服,不枉我刚打算装病,放弃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俞青青睨她一眼,“幸好你没有,不然罚你绕场跑十圈。”
  “为什么?”她演技很好的,装病扮晕绝不做作!
  她哪知道此时的她唇色红润、面若桃花、明眸善睐、神采飞扬,简直不要太健康!
  “放弃吧。”
  俞青青和须抱夏从幼儿园起就同班,一直到现在她就没见她病过。从小学到初中,运动健将的名头响当当,运动会从来包揽各项前三,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你是祖国开得最美的鲜花,花瓣娇美艳丽,花枝翠绿茁壮。”
  须抱夏点头认同。
  嗯,夸得好。
  “一看就浇灌得当,没病。”
  “......”
  感谢她家陈女士把她喂养太好。
  晚饭后便是自由的日子仅一天就这样没了......
  多么美丽的晚霞啊,就快消失在天尽头的层峦叠嶂里,刚洗尽一身疲惫的他们正襟危坐在那片还留有余热的水泥地,心有余悸。
  还好还好,看片子就好,无聊纪录片也不怕。不然她真怕得个什么头风湿,从此刮风下雨不再需要天气预报。
  须抱夏解下电线圈,头发散在早就滴湿的后背。
  没有毛巾,纸巾也是极好的,就是有点费,“青青,你带纸没?”
  俞青青递给她一包新的,“顺手拿出一张摊开,手指挑起一束,刚放进去纸就湿透了,“夏夏,你说你昨天刚洗了头,就不能多撑一天。”
  两人中间的小纸山又扩大了一层,“出了一天汗,我这头发跟没洗有区别吗。”
  她打量着须抱夏那头又黑又密还滴水的头发,以前真是可羡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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