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爱——陈霏吟
时间:2022-08-15 07:19:22

  卜怡晨的父母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将那封遗书危胁他。但是他们要的是金钱,他为此付了三百万给他们,并拿回了那封遗书。卜家连夜搬走,从此不知所踪。
  事情解决的如此顺利,是他未曾想到的。但是每至深夜,他在梦中总会遇到怡晨那绝望,忿愤的眼神,他为此自责,后悔过,但是这一切已经太迟了。
  所以当他遇到了跟卜怡晨长得十分相似的奕可时,他对怡晨的那种爱又死灰复燃了。原本跟芷卉结婚,只是心灰意冷,因为最爱的女人也已经不在世间,所以草草结婚。婚后又发现芷卉是那种疑心病很重,又爱吃醋的女人,后来他不胜其烦,就偷偷地在她平时所喝的水杯中下了治疗心理疾病的药物,那种药物副作用极大,吃多了容易使人失去理智,又或者吃下去使人变得愚钝。
  三四个月过去了,芷卉也真的变成了那种神智不清的人,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周和泽发现芷卉的病情加重,而奕可又时常来家里探望芷卉,而间接地造成了他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奕可。所以他在平时给芷卉吃药的时候,悄悄地加重了份量。这一切芷卉跟奕可浑然不知。
  当他发现奕可开始怀疑自己的时候,又不得不伪装自己,当着奕可的面只给芷卉吃普通的维生素营养剂。他为了创造更多的机会与奕可见面时,对于芷卉病情反复一点也不重视,终于在她一次高烧过后,延误看病的时机,造成她的死亡。周和泽在追逐卜怡晨的影子,已经迷失得越来越远了。
  他终于铤而走险走出了最后一步,挟持了於奕可,将她软禁在地下室长达两年之久。但是这一次他为了避免自己重蹈覆辙,没有去强迫过奕可什么。在年复一年的等待中,他心存侥幸,幻想奕可会爱上自己。可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邢承天还在ICU病房,现在昏迷不醒,估计想要完全地清醒,也不是一件易事。他暂时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但是我怀疑承驰会不会对我起疑心了?”心妮的眼中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迷茫。现在的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拥有承驰,即使她现在用的另一个的身份,但是她还是不想失去现有的一切。
  “你花了一年的时间去整成奕可的样子,又花了一年的时间去学习她的语气神态动作,还有了解她身边的人。你认为自己做得怎么样?有没有破绽?”周和泽神情寡然地说道。
  “我……我也说不清,虽然我不敢保证自己平时的言行举止与於奕可有百分之一百的相似,但是起码也有□□成吧。我怕那个邢承天出事前对承驰说过什么,使他开始怀疑我了?”她迟疑了一下,将自己心中的隐忧说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能做得更好一点呢,就算是邢承天告诉过乔承驰什么,你也该对自己有信心。要记住,你现在不是靳心妮,而是於奕可,你要下决心,使自己变成乔承驰心中的於奕可。你懂我的意思吗?”周和泽露出厌烦透了的神色。原本他想的是撞死乔承驰跟邢承天两个人,想不到阴差阳错,只有一个受了重伤。他恨乔承驰,就如同当年他恨卜怡晨那个男朋友一样。
  “我明白!”她嗫嚅着。周和泽温文尔雅的外表下暗藏着诡计多端,捉摸不透的内心。两个人合作了两年,她有时也不是很明白他的想法。“可是……”
  “可是什么?你现在马上回去,去安抚一下他,好让他打消那些疑虑,选择更相信你。你在我这里抱怨,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周和泽表情冷漠,与他平时在外人面前表现截然不同。
  心妮只得咽回她刚倒倾吐的苦水,迈出了周家的大门。
  她跳下车的时候,在乔家的门口遇到了正在等她的於文宇。
  “奕可!”
  她听到於文宇在背后叫自己,只得停了下来。
  於文宇一脸落寞的样子,当他走到心妮的面前来时,却流露出诧异的眼神。
  “我没有看错,原来你真的回来了。”
  心妮巴不得立刻打发他走人,急忙从手袋中数出几张纸钞递给他。
  “才五百块,你也太小气了吧。”於文宇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她回来的消息,一看到她递过来薄薄的几张纸钞,脸一下子就拉得老长。
  “那你想要多少?”她有点沉不住气地说道。
  於文宇道:“女儿啊,爸都两年没有见到你了,你也知道爸最近手头紧……”
  “你哪一次来见我,不是有事了才来找我!”她忽然怨怼地迸出一句话,并狠狠地瞅了他一眼。
  於文宇一愣,随即陪着笑脸说道:“我们两年没有见面了,要不你请我进去坐坐?”
  “有什么好坐的,你最好赶紧给我走!你要钱的话就只这么一点,如果还不识相的话,我对你就不客气了。”心妮可不惧怕於文宇,她眼神尖锐,言辞刻薄,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於文宇震惊极了。以往奕可再怎么不欢迎她,也不可能说出这种话。他不禁仔细地瞧了瞧自己的女儿,尽管她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改变,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的。
  “好,好,你不给我是吧。那么我去找乔承驰要!”他气极败坏地说道。
  “随便!”心妮说完这句话之后,留下目瞪口呆的於文宇就进去了。
 
 
第96章 大结局
  到了晚上,乔承驰回来了。她替他倒了一杯水,看到他一脸的疲惫与憔悴,便主动提起邢承天的病情来。
  “他还没有脱离危险……”说到这里,她哽咽了。
  “我怕你大哥的身体……”他伸出手来按了按她的肩膀,口吻也变得沉痛了起来。
  “我每天都去看他,希望能在奇迹在他的身上发生吧。”她扬起清秀的脸,眼中似泪非泪。然而攸忽间她话锋一转:“今天有没有人来找过你?”
  “什么人?”他疑惑地抬起了下颌。
  “就是……我爸啊。”她绷紧了脸注视着他。
  “哦,没有。”他摇了摇头。自从她离开后两年,於文宇倒是很少上门来问他要钱了。不过今天她突然提起来,他微微地蹙起了双眉,“她又来找你了吗?”
  “对。”她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以后他再问你要钱,你千万不要答应他。”
  他苦笑了一下:“我也是看在你的份上才给他的。”
  “这种父亲有跟没有还不是一样吗?从小他抛弃了我跟妈妈,现在反过来倒问我来要钱。”她想了想,暗暗地发恨道,“我对他已经完全死心了。”
  这时佣人上来通知他说,有客人过来。他答应着,便走下楼去了。
  齐牧秋看到他,便急忙站了起来。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乔承驰觉得很奇怪,齐牧秋很少会在晚上来找自己。
  “能不能换个房间说话?”齐牧秋仿佛很着急的样子。
  “好,来我书房说话吧。”乔承驰看到他严峻的神色,便将他引到了楼上的书房。
  一进到书房,齐牧秋关上门,迫不及待地说道:“我已经找到心妮的下落了。”
  “你……”乔承驰的脸上涌起一丝复杂的神色,接过他递过来的一份用公文袋装进来的资料。
  “我查过她的出境记录,证实当年她去了日本。但是最近又有了她的入境记录,她回来了。”齐牧秋还是一心想找到心妮。
  “奇怪!她在这里可以说只有我一个朋友了,为什么都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来找我?”乔承驰半信半疑地看着资料,又掏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那个早已经停机的手机号。为了奕可的事,对于心妮的行踪,他已经不太放在心上了。现在听到齐牧秋又提到心妮,又联想起他们曾经有过的一段情,于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浮上了心头。
  “我这里有一个视频,是托人从机场那里拷过来的,你可以看一下。那上面有她入境时办理手续时的情景。”齐牧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递给他。
  “你有没有看过?”乔承驰咬着嘴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还没有,我也是刚刚才拿到,所以就迫不及待想跟你一起看了。我想谜底应该就在这里面吧。”齐牧秋意味深长地睄了睄他。
  “好。”乔承驰面露难色地握着那个U盘,将它插到了电脑上。
  突然间灯光唿地一下全灭了,四周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那远处的路灯幽幽地传了进来。
  “是不是停电了?”乔承驰疑惑地往他站着的方向望了过去。黑暗中只能大致地看到他的轮廓。
  “不知道。”齐牧秋摇了摇头,目光射在他亮着灯的笔记本电脑。
  “我去楼下看一下,你在这里等我!”乔承驰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只手电筒来,往外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齐牧秋望着窗外的灯光。这时虚掩着的门悄悄地被拉开了,一对锐利的眼眸在门缝里闪现。
  “牧秋!”楼下传来乔承驰的叫喊声。
  “来了。”齐牧秋回过身,朝着门口走去。躲在门后的那道犀利的眼光立即闪过了。
  而齐牧秋走下去不久,心妮就蹑手蹑脚地走入了那间房。她躲在门口偷听他们两人的对话已经很久了。然而当她的目光扫视过放在桌上的那台笔记本电脑的时候,那桔色的小灯正一闪一闪地跳动着。
  只有窗前那白惨惨的月光透过窗帘漏进来,照得她放在那电脑上的手也像雪一样的惨白。然而房间里的灯却在霎那间大放光明,她看到门口站着齐牧秋,身边还有乔承驰。
  “本来我还不相信……可是我现在不得不相信了……”乔承驰的心在割裂般地痛楚着。他看到她雪白的脸,这一张脸实在是像极了奕可,可是她终究不是。
  “你们合起来骗我?”一种愤怒的表情浮在了心妮苍白的脸上。她的手微微地颤抖着,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们两个。
  “安妮小姐,难道你骗我还不够多吗?”齐牧秋凄惶地望着她。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张了张嘴巴,目不转睛地盯着齐牧秋的脸。
  “根本就没有你入境时候拍下的监控。”齐牧秋上前将插在笔记本上的U盘拔了下来,万千的悲愤冲击着他的心,“要不是你作贼心虚,为什么要关掉电闸,潜进这间房想拿走这台电脑?”
  一阵恐谎立即席卷了她,她震动了微颤了下,自己的声音都感觉到异样:“承驰,你要相信我。我不是什么安妮!我……”
  “我知道你不是安妮,你是心妮嘛。”乔承驰有一种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感觉,他忍耐地皱拢了眉。突然间,一丝念头从他的脑中闪现,他一个箭步走上前,拽住她的肩膀,激动地说道,“你告诉我,真正的奕可在哪里?”
  惊恐与惶惑使她不自觉地瞪大了双眼。乔承驰的软肋显露得一览无遗,她带着一种绝望而又幸灾乐祸的冷笑说道:“这个世上没有奕可,只有一个长得像奕可的女人!”
  “你说什么?”他从她那深黑的瞳仁里感觉到了什么,心中掠过一阵尖锐的刺痛。他扶在她肩膀上的双手加重了力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两年了,你觉得她能怎么样呢?”她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冰凉的光芒。她看到他的脸开始微微地扭曲了,感觉有一种心被割裂之后的痛快。
  “你……”他盯着这张脸,发现这女人真的是疯了。可是不祥的预感却从头到脚地将他包围住了。奕可被这女人到底弄到哪里去了?她是生是死,生死未卜。他又忽然想起邢承天的话。
  周和泽!对,他的脑海中赫然地闪过这个名字。邢承天还提到了周和泽。
  他徒然地放开手,往大门口跑去。
  房间里只剩下齐牧秋与她两个人。
  她看到齐牧秋,他的目光锐利而深沉。泪不知不觉地下来了,她想大笑,笑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努力,煞费苦心,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齐牧秋表情冷漠。
  “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已,难道连爱他也错了吗?”泪水滑下了她的面颊。
  “爱一个人没有错,那是你的权利。可是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把奕可怎么样了?”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关心她,为什么?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她?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声音颤抖,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我们每一个人曾经都对你很关心,很爱护你。对,可是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奕可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对她这样?”齐牧秋因为太熟悉心妮了,所以虽然她整了容,又刻意地模仿奕可的言行举止。但是她与生俱来的习性是难以改变的。齐牧秋刚开始对她产生了疑惑,后来乔承驰又无意中把邢承天对他说过的话提了起来。齐牧秋立即就意识到这个奕可是假冒的了。
  “如果没有她,承驰也有可能会爱上我的!”她的眼睛都湧了上来,堵住了喉咙。“我的爱不比她少,凭什么她能得到承驰的爱,而我不能!”
  “在爱情里从来就没有公平两个字。”齐牧秋以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她,“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爱要比你多得多了,可是后来你一走了之,我也从来没有埋怨过你。你能不能不要再钻牛角尖,放过他们两个好吗?”
  “要我放过他们两个?”她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凄凉,指着自己的脸说道,“你知道我最讨厌的人是谁吗?就是於奕可!可是我又逼着自己整成她那副样子,我的心有多煎熬,有多痛!你知不知道!”
  “那你想怎么样?”他怔了怔又问道。
  “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想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她闪动着睫毛,潸然泣下。这场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爱情,她付出的太多,也失去得太多。
  “你告诉我,奕可在哪里?”齐牧秋抓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说道。
  “她在……”心妮的眼角溢着泪痕,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猝然地笑了起来,“她已经死了,你们不用再找她了。”
  乔承驰在周家他却没有找到周和泽与奕可。周和泽接到心妮的电话之后,就把奕可带走了。直到一个月之后,乔承驰在报上得知周和泽发生了交通事故并且丧生了,但是奕可的下落却沓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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