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躺着？”王看着睡在外侧的寂沉，有些泄气地看着她。
方才寂沉给他脱去外衣后，又脱去自己的外衣，将他推到床里侧。就在他以为寂沉竟然主动到如此地步时，对方却只是躺下后就闭上眼睛了。
“不然呢？”寂沉睁开眼睛，反问他，“你不累？”
“不累？”
“也不是一定要累了才睡觉。夜已深了。”
“我想做点别的。”
“做什么？”
这次，王决定要将他所知道的夜晚之事都实践一次。
第24章 第二人格
“你在这边也有三年了，都还住的习惯？”
秦初身为一个皇室成员，在三年前前往修真界修行。
此次封邑来修真界，秦初自然也得过来拜访。
他本人玉树临风在印家学院也挺有名气，又因为身份尊贵，所以尽管他对待旁人性格温和，但骨子里还是会有几分皇家的傲气。
但他的这点心思在封邑面前完全不敢表露出来。毕竟一见面，这位堂兄的外貌举止就让他知道自己是远远不及。而且……对于皇室来说，如果血统不够浓郁，是无法在皇宫中存活下来的。这位皇兄身在储君之位，自然也就是血统的继承者。他秦初若是有一丝不满之心，对方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出。而后果……他不敢想象。
听得了前面封邑的问候，秦初恭敬但又不失兄弟间亲和的态度回答：“一开始是有些不适应。如今让我回皇宫反而会有些陌生起来。这里虽然和人间有许多不同。但又有很多相似之处。而且这边还有许多人间早已流失的书籍。”
“哦？”封邑开始有了兴趣。他最近也是挺痴迷于古代的传记故事。
“像是这本。我也是在市集上偶然看见，原本以为是野史怪传，没想到里面讲的是远古时候的王朝记闻。第一篇就是古帝徙与他的妻子寂的故事。”
“听起来不错，这书在哪？借我看看。”
“就在这。因为是珍稀之物，所以我这些日子也是随身携带。说起来，寂除了是徙帝的妻子，还是当时国家的祭司和国师。里面讲述二人的相遇更是传奇，她可能是从修真界过来的吧，不然怎么会法术？”
接过书，封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句话。
“寂沉于险滩幽谷中解去徙帝箭毒……”
“寂沉？”封邑忍不住念出了声。
“你也觉得这句古怪吧？怎么读也不甚通顺。为什么是沉于险滩幽谷？所以是在水里解的毒？想来是抄录时抄错了吧。”秦初忍不住上前和封邑说道。
“也许，寂沉才是这位女国师的名字呢？”
“怎么会？”秦初十分震惊，想了想，心里又似乎有灵光闪过，觉得封邑说的十分可能。
“你看，也许写书之人除了第一次用了全名，后面只是用寂来代表她，为了简化称呼。”
“你这么一说，倒是解释得通。但是我们那边的典籍，向来都是只有寂这个名字，从来没有出现过寂沉。”
“那可能是，我们那些古籍，是缺失过开头的。而且因为徙帝单铭，所以默认寂也是单名。”
“这可真是大发现！再好好研究，也许后面还能发现别的”
封邑见秦初逐渐兴奋起来，知道他此刻心里恨不得满世界知道，于是说道：“这事不要声张。”
“为什么？”
“这也不过是我的推测。你总得找到更多的资料才能断定。”
“皇兄说得是。”
几天后，封邑和秦初来了印家的藏书阁。封邑倒是没想过会在这里看见寂沉的身影，脚忍不住就要走过去，忽而想起旁边站着一个人。
“咳，阿初，你先过去看看，我自己去那边逛一下。对了，书先给我。”
“可是……”
见秦初似乎不太愿意把书拿出来，封邑无奈只得看着他眼睛。下一刻，秦初眼神似乎有些凝滞，将书给了封邑后转身走开了。
……
“放肆！竟然对殿下出言不逊！”
一句话，将封邑和寂沉二人之间的暧昧氛围打散得一干二净。
寂沉当即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想起了对方身份尊贵，在别人眼中，两人就是云泥之别，自己就算是知道他们皇家的血脉秘密，也不该在旁人面前表现得如此放肆，多生事端。
可是，“滚开”两个字都说出口了，难道要她现在认罪？现下音不在，出了事可没人救自己。
寂沉有些胆怯地看向封邑。
这个眼神让封邑惊住，被打扰的烦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封邑的心似乎因为她这个无助而害怕的眼神而刺痛。印象中，未见过她这样脆弱的目光。而让她感到恐惧的，是他们之间悬殊的身份带来的俗世间的压力。即使她对于自己而言再特殊再强大也好，但是如今的她是谁也可以轻易伤害的。
封邑刚要说些什么安慰，但寂沉很快就恢复了往常，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快速从另一条路跑开了。
“居然就这样跑了，真是无礼！”
“回来！”封邑将要追上去的秦初叫住，“这不关你的事！忘了。你自己在藏书阁查卷宗吧，我先走了。”
“……好。”
秦初很快就忘了方才之事。而后拿上那本古籍自去查书卷。
这边寂沉蹲在书架角落里，见没人追上来了，才松了口气，开始翻阅刚才找到的书。
“你在看什么？”
声音就在耳边，寂沉心差点被吓到嗓子眼。
听声音她已经知道又是封邑。
“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个草民吧。”寂沉抬头看见那人从书架上跳下来，心想这人这么大只动作倒是挺灵敏的。
“那只是阿初和你闹着玩的，我没想要治你罪。”
现在不想哪知道以后想不想。正所谓伴君如伴虎，要是没本事逃命，她能做的就是躲得远远的。
“你在查失忆之症？谁失忆了？”封邑看见书上的封面，赶紧先转移话题。
寂沉有些心虚，不想让他知道：“没有谁。就好奇想要了解了解。”
封邑看出她有事瞒着自己，也不急着追问。
“是吗？那可以问我呀，我对于记忆呀，梦境呀，有过研究。”
“那……如果有人没磕没碰的，突然间就忘记了前一天的事，是什么原因呢？”寂沉忍不住问了，看到封邑眉眼弯弯，立刻觉得自己是不是说漏了嘴，“你别问是谁。反正……不是你认识的。”
“这样啊，让我想想。”封邑倒是没有追问。
寂沉不知道他有没有猜到是她自己的事。
过了一会儿，封邑才说道：“这种情况，应该是那人体内有不止一个灵魂。”
“啊……”
“有的人因为生活的环境过于恶劣，会幻想出另一个灵魂来保护自己；有的人因为环境突变，原来的性格无法承受住巨变而成为了另一个极端的性子，将幼时的灵魂掩藏在内心深处。这种时候，如果外界发生了一些特殊的事情，潜藏在内心的人格可能会出现，然后顶替一直对外的主灵魂。所以主灵魂醒过来后，就会发现自己忘了前一天的事情。”
“但是，被忘记的那天没人觉得我……我是说，那个人忘记的那天，其他人并没有觉得她是另外的性格。”
“那是潜藏的灵魂伪装成主灵魂的样子吧。”
寂沉顿时害怕起来。难道自己的身体里真有两个灵魂？
“那，怎么才能知道一个人是不是真的有两个灵魂？”
“用蛊惑的法术，就可以将主灵魂催眠，让潜藏的灵魂出现。”
“所以本人还是无法得知自己的另一个灵魂？”
“也不是呀。其他人告诉他就可以了。”
寂沉忍不住道：“我说的是面对面说话啦。”
“那确实没有办法。”
寂沉和封邑道谢之后，就连忙告辞离开去找旬幽了。
封邑不由得奇怪：失忆的人到底是谁？难道是那个音？
“蛊惑的催眠之法？”旬幽见寂沉问得古怪，细问了她前因后果。听到封邑的说法，旬幽点头道：“没想到封邑殿下居然还精通此事学问。他说得确实有道理，只是这催眠之法，向来是妖族擅长，特别是古籍里提到的蛊雕一族，擅长迷惑人心催人心神。但是即使是修士也是不可随意擅闯妖界的，必须要跟修真盟会申请取得进入的界令。此事怕是有点困难。”
“妖族？”
寂沉一听，心思就活泛起来。
她拿着上次那位叫君战的妖族人给的令牌，前往妖界驿馆去找人。
“蛊雕？你为什么要找？他们喜欢蛊惑人类。现在的妖皇并不喜欢他们，所以隐居在深山之中，如今也很难找到的。”君战很爽快地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寂沉。
寂沉听完挺是失落，正准备道谢离开，却被人叫住。
“你们在说蛊雕？”
寂沉看过去，发现竟然是修士奚永。
“奚永师兄……”
奚永的黑色衣袍和黑色头发，在傍晚时分显得像是黑夜里的人。他走到寂沉和君战的面前，拿出了一片泛着光泽的褐色羽毛：“我认识一个蛊雕族人。但是那家伙得罪了我。这是我和他打斗的时候取得的羽毛。我本来不想再理会，但是害怕他为祸人间，所以还是留下来了，原本想着以后遇见了可以比对。”
这时奚永看向了君战：“你们妖族之人可以用他人身上的物品查询到对方的下落。如果这片羽毛给你，你应该可以把那只蛊雕找到吧。顺便防止他作乱。”
寂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感受到了奚永和君战之间似乎有火光在四散。
好像……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恩怨？
“小子……别以为我没动手是打不过你。”
“哼，那就动手啊，说那么多做什么？”
奚永将羽毛塞到了寂沉手里。
两个人的身影下一刻都消失不见了。
第25章 针锋相对
天上时不时传来刀剑相争的声音。
寂沉拿着一根羽毛，在妖族驿馆的庭院里干站着吹风。
“老大这是怎么了？”
“嘘，那个人来了。”
“那个人是谁？”
“就是那个啊……”
“到底是谁！”
“老大家族里的秘密。知道了吧，再说下去都不想活啦！”
“哦哦，知道了知道了！”
寂沉在旁边听，心想，你们是知道了，我知道个什么啊！
寂沉在那石凳上干坐了半个时辰，天都黑了，才看见那两人各自站在屋顶上对峙。
“两位大哥，打完了吗？有空聊聊这片羽毛的事吗？”
寂沉赶紧上前喊道。
“哇，这个女孩不怕死呢！”
“你知道什么，她就是上次帮老大解围的那个人类。老大还欠她一个人情呢。”
好在，天上的两人都听到了寂沉的话，转过头看她。
最后下来之后，君战拿过寂沉手里的羽毛。
“我会帮忙查找蛊雕的下落。但只是为了还你人情，找到之后就两不拖欠了。”接着他又转头冲着奚永，“至于你，以后不准随便踏进这个院子！”
“我是印家派来的使者，负责联络三界比试大会。”
“我管你们什么阴家阳家！滚！”
寂沉赶紧推着奚永离开。
“师兄怎么会和他有仇？”
奚永掏了掏耳朵不在意地说道：“谁知道，那家伙一看见我就有很强烈的敌意。但是很奇怪的又没有杀意，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倒是你，一个人敢过来这里，就算此刻妖界与人类是和平相处的，但如果他们妖族不小心杀死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学生，对于两族的和平也并无影响，你知道吗？”
面对奚永的警告，寂沉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上次我帮过君战大哥，他说有事可以请他帮忙的。”
“你倒是喜欢救妖怪呢。”
“师兄你，讨厌妖族吗？”
“有点吧。小时候……因为眼睛被骂像是妖兽，吃过不少苦头。”
寂沉一听，才发现确实奚永身上有一种妖族的野性。
“对了，还要感谢你！上次是你通知了旬幽先生，这次又为了我的事情拿出了那根蛊雕羽毛。”
“上次不过是小事。这次是恰好我也想找那只蛊雕算账，你也不必特意感谢我。”
“不不，虽然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你可以不接受，但我还是要说的。”
“哦？那除了说，就没有别的表示？”
寂沉有些惊奇地看向奚永，只见他双手抱胸，脸上有戏谑之意。
寂沉连忙道：“我身上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改天我请你吃一顿饭？哦，这也有些占用你时间了。我再想想，改日再把谢礼给你。今天也没想到会遇见。”
“没有贵重的东西？手上的法器可是价值两栋大房子呢。”
“啊，你说这个……”寂沉看了看手上的法器，神色有些暗淡：“这个是……朋友帮我特制的法器，除了我别人不能用。而且，我也只是，借用一段时间，之后还是要还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