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为后(双重生)——乌度
时间:2022-08-17 06:57:48

  卫逸洲虽是昌远侯嫡子,但却是继夫人所出,前头已经有两个原配所出的哥哥,昌远侯之位自然落不到他头上。如此情形下,他本可以自己努力挣个前程。偏偏他母亲是个胆小怕事的,自幼就教导他不能出风头,不能表现得比两个哥哥更出色。
  长此以往,哪怕卫逸洲在武道上极有天赋,也只能做个平庸的纨绔了。
  至于姚嘉琅,他虽是家中唯一嫡子,父亲却只是翊国公的庶子之一,母亲则出自江南富商之家,当年翊国公府急需一大笔钱财,才给庶子聘了富商之女,图的便是那丰厚的嫁妆。
  也因此,姚嘉琅虽不缺钱花,在京城世家子弟圈里却有些不入流,再加上他的个子相貌频频惹人嘲笑,时间长了,便也成了一名纨绔。
  他们四个常被人戏称是京城四大纨绔,容貌一个妖冶一个俊朗一个俊逸一个柔美,偏偏名声一个比一个差,否则,无论哪一个走出去都能迷倒万千少女。
  四人里,除了薛华斌和姚嘉琅是姑表兄弟,从小就认识,其他两个却是素不相识,之所以会凑到一起,还是年少时,有一回薛华斌和姚嘉琅两人发生口角打了起来,恰巧被豫王看到,强行将两人分开,却挨了薛华斌一拳,同时被姚嘉琅咬了一口。
  巧的是,卫逸洲当时正好经过,他认出豫王身份极为尊贵,当即大施拳脚将薛华斌和姚嘉琅制住,他想借此攀上豫王,那样就不必再假装平庸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攀上的这个,后来成了京城第一纨绔。既上错了贼船,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而薛华斌和姚嘉琅伤到豫王之后,豫王非但没治他们的罪,反倒好心调解起两人之间的矛盾来。
  两人起初碍于豫王的身份,只能不情不愿地假装和解。
  后来时间长了,倒真的和豫王玩到一起去了。
  这些年来,三人都跟着豫王当纨绔,表面上胸无大志,实则心里都想干出一番大成就来。
  如今见豫王终于改变想法,要组建千机阁,三人如何能不激动。
 
 
第二十五章 
  “要建千机阁,最重要的便是‘钱’跟‘人’,这两样咱们应该都不缺。这些年,咱们跟着殿下投了不少生意,上至钱庄、下至妓馆,甚至连漕运海贸咱们也有涉及,赚的银子虽然没有殿下那么多,也不在少数了。这样,我和华斌逸洲每人各出五万两,当做千机阁的起始资金。”
  姚嘉琅说完,见薛卫二人在出资上都没有异议,便继续道:“至于人,就更不缺了,这些年殿下暗中资助的善堂不知养大了多少孤儿,还有咱们经营的那些产业里,也有不少得用的人手,只要合理调配,应当是够了。殿下,您觉得呢?”
  纪煊听完却摇了摇头:“不、还远远不够。千机阁的探子,不但要够忠心,还要有一定的身手,而且,派到不同地方的探子该有不同的技能,譬如警惕性观察力甚至过目不忘的能力,这些都是需要培养的。”
  薛卫姚三人闻言俱是点了点头,姚嘉琅当即财大气粗道:“培养人才就得花更多的钱,这样,我多出十万两。”
  卫逸洲则开口道:“我可以负责挑好苗子训练他们的身手。”
  薛华斌见这两人都这般积极,自然也不甘落后:“我负责打通各个关节,把培养出来的探子送到咱们想送的地方去。”
  纪煊见这三人不遗余力地帮他,想起前世三人都义无反顾地跟着他上战场,薛华斌为他断了一只胳膊,卫逸洲为他瞎了一只眼睛,姚嘉琅因为水土不服险些丧命,却坚持留在军营给他做军师,有这样三个能托付后背的好朋友,他何其幸运!
  重活一世,他不会再为一己之私让他们上战场涉险。
  他之所以决定组建千机阁,除了为阿堇为皇兄,其实也是为了他们。前世直到上战场,他才知道他这几个纨绔朋友其实是想做一番事业的。
  战场上太过凶险,这一世,他要带着他们换一种方式做一番事业。
  纪煊于是先看向姚嘉琅:“千机阁要长期发展,哪儿能光靠你一个人多出银子?不过,眼下有一桩极赚钱的生意,嘉琅,你可感兴趣?”
  “什么生意?”姚嘉琅很好奇。
  纪煊回想了下前世生丝价格大涨的事,说:“听闻今年生丝减产,湖州当地的商人准备联合苏杭两地的生丝大户,大量囤积生丝,意图抬高生丝价格。你带两船生丝过去,低价卖给去湖州进生丝的外地商人,将生丝价格压下来,等当地囤积生丝的大户坐不住了,再从他们手中低价收购。”
  “可这样一来,不就亏了?且低价收购的生丝若砸在手里怎么办?”卫逸洲不解道。
  薛华斌和姚嘉琅二人闻言皆笑着摇了摇头,卫逸洲成日里钻研武艺,在生意之道上,却是没啥天赋,往日里不过跟着他们盲赚银子罢了。
  “卫兄过虑了,只要我再找人假扮外地商人高价收购生丝,那些当地商户自然后悔莫及,到那时,我再把低价收购来的生丝高价卖回去,这一进一出的,收益想必极为可观。只要做成这一回,咱们千机阁起码两年内都不差银子使了。”姚嘉琅说着眼冒精光,恨不能立马回去收购一大批生丝赶往湖州去。
  卫逸洲听他这么一说,才想明白关窍,一时有些懊恼,论脑子他是远远比不过薛姚二人,怕是帮不上豫王什么忙了。
  纪煊此时却看向卫逸洲:“逸洲,有一桩事恐怕不得不让你走一趟。”
  卫逸洲闻言立马精神了:“何事?”
  “听闻鄯州上个月突发雪灾,鄯州去年收成不好,当地刺史倪建又多加苛税,百姓们本就食不果腹,雪灾发生后,更是居无蔽所,倪健非但瞒报雪灾,还迟迟不肯开仓放粮,甚至勾结当地粮商,将官粮高价卖给百姓,如今许多百姓都买不起粮,怕是再过些日子,就要饿殍遍野了。”纪煊沉声道。
  “什么?”卫逸洲大惊:“这等大事怎么京城里没有半点风声?”
  “消息还没传到京城,我也是偶然得知。”纪煊解释。前世消息传到京城时,鄯州不但饿殍遍野,还发生了许多诸如易子而食的残忍事件。
  “那咱们还不快些禀报圣上!”卫逸洲着急道。
  薛华斌虽不知纪煊是从何得来的消息,却也知道,这消息并非正规来源,豫王身份又敏感,绝不能由他们禀报给圣上,便开口阻拦道:“不可,此事干系重大,就算要捅出来,也不该是由咱们捅出来,更不能直接禀报圣上。”
  “那咱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鄯州百姓受苦吗?”卫逸洲怒道。
  薛华斌见卫逸洲这个死脑筋想不明白,正要再劝,就见纪煊开口了。
  “即便我们现在就禀报圣上,等朝廷开完议会从各地调集好赈灾粮也要耽误许多天,且等赈灾粮送到鄯州,怕也层层盘剥剩不下多少了。为今之计,咱们只能先在京城周边收购些粮食,送到鄯州去,暂解燃眉之急。”纪煊眉眼冷肃道。
  “可要想不惊动京城,咱们怕是收购不了多少粮食,即便送到了鄯州,怕也无济于事啊。”卫逸洲提出质疑。
  “这就是我想让你走一趟的原因,你认识不少江湖朋友,必要时,可以开仓放粮!”
  几人见豫王说到‘开仓放粮’这四个字时眸中利芒一闪而过,便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卫逸洲听明白后当即应下:“殿下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
  纪煊点点头:“等你出发后,我会安排一些人假扮从鄯州逃出来的流民,届时鄯州雪灾的消息自会传到朝中。”
  听了豫王的安排,卫逸洲无有不服,忙道:“还是殿下想得周全,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准备。”
  “不急,生丝和粮食我已经派人去秘密收购了,你二人到了地方之后,切记要小心,一切以自保为上。我会各派两名暗卫随你们一同去,确保你们的周全。”纪煊叮嘱。
  “谢殿下。”卫姚二人感激道。
  纪煊想了想,又道:“鄯州临近边关,百姓多善武。如今发生这等祸事,想必有许多卖儿鬻女的。逸洲,你赈灾之余,可多挑些习武的好苗子带回来。”
  卫逸洲点头应是,姚嘉琅则不必豫王开口,抢先道:“江浙之地钟灵毓秀,应当有不少貌美的好苗子,到时候我也带些回来。”毕竟送到官员后宅的探子不需要多好的身手,反倒需要姣好的容貌。
  卫逸洲和姚嘉琅两人乘小船离开后,薛华斌满目期待地看向豫王:“殿下给他二人都指派了任务,想必一定有更艰难的任务留给我吧!不管多艰难,我都保证完成!”
  “你?”纪煊瞥了他一眼,道:“你的任务不就是组建千机阁?”
  薛华斌一口气堵在胸口,但转念一想,眼下最重要的任务,确实是组建千机阁,顿时心气顺了,开始嘚瑟道:“不瞒殿下,今日我已经挑了两个忠心得力的送进了一位官员府里。”
  “哦?是哪家?”纪煊挑眉问。
  “殿下不妨猜上一猜?”
  纪煊见他挤眉弄眼的,便猜测道:“是冯家?”
  薛华斌没想到他一下子就猜到了,顿觉没意思,点头道:“没错,今日上午冯六娘在宣平侯府意外落水,晌午冯家一家人才回冯府,下午冯府就发卖了好些奴仆,又找人牙子新买了些奴仆,我便趁机塞了两人进去。”
  意外落水?发卖奴仆?纪煊皱了皱眉:“你可知冯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薛华斌卖了个关子:“听说冯府大闹了一场,你那位冯七娘也被卷入其中了。”
  “说清楚些。”涉及阿堇,纪煊便懒得和他绕圈子。
  薛华斌难得见纪煊有如此心急的时候,便没再吊他胃口,笑道:“放心,你的那位冯七娘最后可谓是大获全胜。”说着便将冯府今日发生之事都告诉了他,就连冯七娘在宣平侯府被潘老夫人扣上克父克母的恶名一事也没隐瞒。
  纪煊听完怒火中烧,好个冯府,好个宣平侯府,他捧在心尖上的人,他们竟敢这般糟践她!
  潘老夫人污蔑她克父克母,冯六娘先是当众诋毁她的清白、后又诬陷她推她落水,潘氏和冯蘅亦是见不得她半点好,还有冯兴纶这个只会攀龙附凤心眼又偏到天上去的狗东西,今日若非七娘机智为自己辩解,恐怕冯兴纶就要信了冯六娘的诬陷,将所有罪责都安到七娘身上!
  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薛华斌见纪煊满脸怒气,便知道冯府和宣平侯府都要遭殃了,他忙为亲娘和姑母辩解了两句:“今日冯七娘被她嫡母当众打压时,可只有我姑母可怜她帮她说了几句好话。我娘在侯府做客不好出头帮她说话,却也没有奚落她,还拉着她的手好生夸赞了一番呢。”
  “本王看起来像是不辨是非的人么?”纪煊压着怒火道。
  薛华斌心道完了,连本王两个字都出来了,可见他这会儿有多愤怒,这些年豫王在他们面前很少说这两个字,只有很生气的时候才会自称本王。
  “我突然间想起来家里还有点事,殿下您接着游湖,我就先回去了。”薛华斌说完便让船家再放下一条小船送他回岸边。
  “不必了,本王同你一起回去。”纪煊冷声道。
  既知道阿堇受了委屈,他哪儿还有心情游湖?
  先前想着阿堇最不喜被人监视控制,他便没有派人守着她。
  现在看来,为了确保她的安全,他还是得派几名暗卫过去暗中保护她。否则,以冯家这群人的秉性,下次还不知道会怎么糟践她。
 
 
第二十六章 
  晌午,宣平侯府的寿宴结束,刘佩珊跟着母亲离开,却借口要去买香粉跟母亲分开,让车夫绕路从豫王府门前走。
  车夫心下叹了口气,小姐每回出府,都必要从豫王府门前绕两圈,就是为了偶遇豫王,可往往十回里也未必能见到豫王一回。
  心下再腹诽,车夫也还是熟门熟路地驾着马车往豫王府方向去。
  快到豫王府时,远远地却看见一个粗衣布服的年轻女子正与豫王府门前的守卫纠缠不休。
  “大哥,求求你帮我通传一声,豫王殿下若知道是我,一定会见我的。”吴绿柳说着将银子塞给守卫。
  “王爷被圣上禁足一个月,在此期间概不见客,姑娘还是回去吧。”门卫没接银子。
  “可王爷答应过我,要带我进府的。”吴绿柳坚持道。
  “你是何人?王爷何时说过要带你进府?”守卫质问。
  “不瞒大哥,昨晚王爷就是为了我才伤了陈家二少爷的。王爷因为我被禁足,我自然要进府侍奉王爷了。”吴绿柳急切道。
  守卫打量了她一眼,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放行:“姑娘见谅,没有王爷的吩咐,我等不敢放任何人进去。”
  事实上,早在这姑娘来之前,王爷就出府了,因而在王爷回来之前,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人进府的。哪怕这姑娘很有可能是王爷的新相好。
  吴绿柳见好说歹说守卫都不肯放她进去,便一闪身打算从旁边溜进去,可没走两步,一把锋利的刀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闲杂人等胆敢强闯王府者,杀无赦!”守卫冷声道。
  吴绿柳吓得连忙后退,不敢再硬闯,只是到底不甘心,便在巷子拐口寻了个角落待着,打算晚些时候再找机会混进王府。
  马车里,刘佩珊皱了皱眉,让人去打听了下,才知道豫王被圣上禁足了,而害豫王被禁足的,正是这个粗衣布服的民女。
  刘佩珊让车夫将马车驶近些,掀开车帘打量了下这个民女,见她不过略有姿色,便鄙夷地放下帘子。
  区区一个普通民女,凭什么引得豫王为她出手?她害得豫王被禁足,竟还有脸来豫王府纠缠?
  豫王既然没放她进府,便说明昨晚之事,豫王不过是一时心善,并非是瞧上她那点姿色。
  一旁丫鬟梅香见小姐面色不渝,当即善解人意道:“小姐,这女子害了豫王,还敢来王府纠缠,恁地厚脸皮,就该给她点颜色看看,看她下次还敢不敢纠缠豫王?”
  刘佩珊心中本就有气,听梅香这么一说,便点了点头:“是该给她点教训。”
  “是,奴婢这就去办。”梅香主动请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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