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煜小七爷
时间:2022-08-19 06:23:21

  沈君笑了笑,给向阳解释道,“这是江海的父亲,我跟你提过的,叫江叔”
  江海的父亲?就是那个村霸?和他有偷鸡之仇的那个?
  向阳想着,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江叔叔好”
  “呵呵呵呵呵……”老人看着她,和蔼的笑着,“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难怪小夜连命都不要了都要出去找你……还好是找回来了,要是落在外面那群五大三粗的人手里,真的是可惜了,还有你也是,小王八蛋,当初被警察追着出去,一个信都没有,现在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还藏着掖着”
  “不是的,江叔叔,我们还没结婚,我们……”
  “没结婚也是迟早要结婚的!”老人非常强势的抢在了话锋前面,“这小子的命本来就是老天爷赏给他的,一直都飘在刀口上,指不定那天说没就没了,可不能留下这么个遗憾,早点结婚,生个孩子,这辈子不就后继有人了吗?”
  “啊?还……还生孩子……”
  “怎么啊?不愿意啊?”老人质疑道,“我们家小夜,长得帅,心地也好,本事也大,还不缺钱,自己伤都没好就冒着生命危险出去找你,这么好的男人,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么好的人了,不要挑三拣四了”
  长得帅,不缺钱,我承认……呵呵呵……他心地好?你是瞎了眼吧!
  向阳没有说话,江海他爸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这小王八蛋得罪了那么多人,也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我们大伙连接风宴都准备好了,我看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晚,咱们连喜事也一块办了,我们这儿也好久都没有办喜事了,你们看好不好?”
  这个提议一出来,立刻引起了周边村民的起哄的复议,连连同意叫好。
  办?办喜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这些人都是呆在山里闲出来毛病没事做了吧!
  此时此刻,她只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旁边的男人身上。
  可沈君和他们一样都眉开眼笑的,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向阳愤恨不平的狠狠的踩了他一脚,沈君却高兴从容的将她拉进了怀里,“好,就今晚,都听江叔安排”
 
 
第44章 
  沙塔村不是很大,只有不到两百人,而且一半以上还都是中国人,交流起来没什么压力,不过他们在这里生活久了,汉语里有时候夹杂着几句泰化的语言,要听好久才能听懂。
  这里湿气重,毒虫猛兽也多,村子里面都是用木头盖的高脚房。
  最大的一栋就是沈君的,上下两层,还是新房子。
  他们声势浩大的喜宴就摆在这栋新房子前,其实,说是喜宴,但毕竟时间紧张,物质简陋,连块红布都没有准备,都只是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
  向阳这才放下了心,只是没想到沈君这个杀千刀的竟然真的像个新郎一样,拉着她一个接一个的去敬酒,她也只能陪笑着应付着。
  晚些时候,村子里面点起了篝火,熊熊大火直冲云霄,照亮了半个山头。
  江叔说,这是他们这里的规矩,结婚别的可以没有,但艳红的篝火,热闹的歌舞是一定得有的,预示着婚姻生活能像这熊熊大火一样,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
  老乡们围着篝火喝酒打闹,唱歌跳舞,向阳也听不太懂,就静静的坐着,看着他们。
  篝火晚会一直闹到了半夜才结束,喧嚣过后的夜晚格外的宁静。
  向阳批了个淡黄色的披肩,坐在门槛上,仰头看着天。
  星星出来了,就藏在茂盛的枝丫之中,一闪一闪的。
  真的是奇怪得很,这些老乡都缺胳膊少腿的,据沈君所说,这里有好多人的手和脚不都是他亲手废掉的吗?江海他爸不是还和他有偷鸡之仇吗?怎么一个一个都对他这么客气,像亲儿子一样说说笑笑的。
  沈君穿了件白色的T恤,牛仔裤,运动鞋,清清爽爽的,就像个大学生。
  他从屋子里走出来,坐在了她旁边。
  他拿着防虫喷雾,捏着她的小胳膊小腿,仔仔细细的喷了一遍,“这里和城市里不一样,尤其是到了晚上,蚊子又多又毒,多抹点驱蚊水,还你小时候最讨厌蚊子咬你了,一咬你就哭,夏天的时候我得拿着蒲扇帮你赶一晚上的蚊子,难伺候极了”
  “我,我小时候?你知道我小时候?”向阳追着问了一句,沈君沉了沉连,扯了个谎,“哦,是我小时候,我说错了……”
  “我就说嘛!我哪有那么娇气啊,我也住过桥洞,睡过大马路的好不好!”
  “那是遇到我以前,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吃那么多苦了,而且,我们现在都结婚了”
  “打住!”说到这件事情,向阳就叫停了,“那不算,不算,知不知道,就那,能叫结婚?钻石戒指呢?玫瑰花呢?婚纱呢?什么都没有,结个屁!”
  “我说算那就算……”驱蚊水的味道芳香四溢,新人心脾,将这安静的夜晚都熏得温暖了几分,“小阳,是我没用,才让你从前吃了那么多苦,以后不会了,以后在哥哥身边,吃一点苦我都会心疼的”
  “还说自己不会说话,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你老实说,从前祸祸了多少好姑娘了?”
  “你不是早就查过我了吗?我油盐不进,可能还是个受?”
  “那是在滨城!你在这儿犄角旮旯的地方我又不知道,而且,你不是说你离开金三角之后就洗干净了所有的背景,不准备回来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个这么大的房子在这里,看起来像是新盖的”
  “这房子确实是新盖的,是江叔给我盖的,我不知情”
  “你就吹吧你!江海他爸和你有偷鸡之仇的!你怎么可能会给你盖房子,而且,他们都不以为你早就死了吗?还会盖个新房子等你回来,祭拜你啊?”
  “看到房子的时候,我也很惊讶……”
  他还没解释完,向阳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等等,你等等……我酒喝多了,肚子疼,我先去上个厕所啊……”
  她巴巴的就往屋后跑了,沈君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突然,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变,迅速站了起来,往那边跑,“小阳——别开那扇门!”
  说什么都是晚了,女孩一声惊叫,“啊——”
  这声音划破了寂静了夜,也惊醒了半个村子的人。
  山里这种地方,哪有什么像样的洗手间,向阳看见挂了个锁的屋子就以为是厕所,想也没想抬脚就进去了,刚踏进一步,一股巨大的力量就冲了出来,将她扑到了地上。
  这个东西他蓬头垢面,眼神嗜血,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没有留一点力气,恨不得将她的骨头拆了吞进肚子里去,是野兽?是狼?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啊?
  向阳拼命的挣扎着,扒拉着脖子上的那股力量,连视线都模糊不清了。
  沈君来得也快,一脚踹走了她身上的那个东西,拉着向阳就走,关上了门。
  里面的那个东西嘶吼着,咆哮着,捶打着墙壁门框,听着就骇人极了。
  向阳的魂都还没有回来,村子里一大帮人就过来了,“小夜,怎么了?是不是那东西出来了,我这就去毙了他!”
  “没事,江叔,是小阳不小心进去了,受了点惊吓”
  江叔这才注意到向阳脖子上骇人的指痕,“小姑娘,你没事吧,这时候他正是狂躁的时候,力气大得很,我找大夫给你看看吧,别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带着伤回去”
  “没事……我没什么事情,不用麻烦你们了”向阳脸色发白,连忙拒绝,还直往沈君身后躲。
  “这怎么会是麻烦呢?不用和我们客气的”
  “对啊,小阳,有没有地方受伤?我没有带医生过来,和江叔去看看吧”
  “我没有,真的不用了”
  “你脖子上的指痕那么深,怎么会没事呢?还是……”
  “哎呀!”向阳实在是被逼急了,红着脸,踮起脚尖在沈君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话。
  沈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憋足了力气才没让自己笑出来,“没事,江叔,你们先回去吧,她这是害怕了,我安慰安慰她,真有什么事情了,我一定会叫你的”
  江叔也不是个没眼力劲的人,“也行,小王八蛋,好好照顾你老婆,到江叔这里,千万别客气”
  他嘱咐了他们一番,带着一干人等就走了。
  他们前脚刚走,沈君就咧着嘴笑到根本停不下来,拉着她转了个圈,眼睛一直往她裤子上面瞟,“来来来,我看看……让哥哥看看,尿哪儿了?”
  向阳低着头,脸都红到脖子根了,站着都觉得尴尬,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她原本就肚子疼,是要去尿尿的,刚刚被这么一吓,她……尿裤子了。
  女孩气急败坏的,恨不得撕烂他的脸,“看你妹啊看!你还笑,你还笑,不许再笑了!”
  “没错,就是看我妹啊……”沈君笑得花枝烂颤的,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好了,不生气了,哥哥给你洗裤子好不好?没有人会知道的,我妹妹十八岁了,还会尿裤子……”
  向阳一进卧室就躺在床上躲进了被子里,全身都裹得紧紧的,不想再看见任何人了。
  沈君在洗手间给她洗完了裤子出来,她还是这副样子,裹着被子像个大粽子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还不停的哼哼唧唧的,他好不容易抓住她,将她的头扒了出来。
  “好了,没事的……不就尿一次裤子吗?有什么的,再说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尿裤子了,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以前你尿湿的床单都是我洗的,这有什么的啊……”
  向阳立刻引起了警觉,“啊?我……你什么时候还见过我尿裤子啊?你还洗床单?”
  男人摸了摸鼻子,微微咳嗽了两声,眯着眼睛看着她,“我的意思是……我们每次运动完,床单都是湿的,不是你尿的,难道是我啊……”
  “你!狗沈君!”向阳气得拿起床上的枕头就往他身上砸!
  两人在床上打闹了好久,都累了才安安静静的躺在了枕头上,山里的夜晚,虫鸣鸟叫的,向阳心里头装着事,一直都睡不着,旁边的男人倒是眼眸轻合,睡得十分安稳。
  “哎……哥哥,你睡了吗?”她轻轻的推了推他,“陪我聊聊天好不好?后面那个屋子里关着的是个什么东西啊?”
  “那是人,不是什么东西……”男人闭着眼睛絮絮叨叨的回她的话。
  “他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关着他啊?”
  “他没犯错,也是他自己要进去的,他在戒毒”
  “戒毒?”女孩更惊讶了,“哪有这样戒毒的?”
  “我就是这样戒毒的”男人睁开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下宝石般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她,他深邃的眸子和那个屋子里幽静的黑暗一模一样。
  他,他吸过毒啊……向阳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
  男人却往前凑了凑,“害怕了?我是被逼着来到金三角的,他们为了控制我,刚来就给我注射了可-卡-因,在可-卡-因的控制下,我杀了很多人,后来,我和江海他爸合谋把我的前老大干死了,我顺利上位,掌管了沙塔村,算是有了自己的地盘,第一件事,就是把我自己关起来,戒了那该死的玩意儿!
  向阳不再说话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沈君也没有再追问了,默默的又闭上了眼睛。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女孩又翻过了身,“沈君,给我讲讲你从前的事好不好?”
  他睁开了眼睛,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啊,小阳想听,哥哥就说给你听”
 
 
第45章 
  沈君故事里的逻辑还是从他被拐卖到金三角开始的,十年前,他十五岁,被人拿着枪逼上了去金三角的船,可是他一直都闹着要回去,还打伤了好几个人,后来被那群人注射了可-卡-因。
  那艘船绕中南半岛整整走了两个多月,在那两个月多,他受尽了毒品的折磨。
  “我记得,他们把我关在最底层的货舱里,看不见阳光,都是大海与铁锈的味道,特别特别恶心,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他们要把我带到哪儿去,我很害怕,尤其是可-卡-因这种东西,在我身体里,简直生不如死,但是我不停的告诉自己,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一定要活下去”
  船靠了岸,他们到了沙塔村,在这里生活了整整十年。
  就是在这个地方,他被可-卡-因控制了整整三年,他记得每一次毒瘾发作的感觉。
  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啃噬着他的神经,身体在痉挛,在发抖,意识在萎缩,在放大,全身上下就像是被一直无形手的手牢牢的控制着,只想要放松,只想要得到那种毒品给予的快乐。
  这三年,从十五岁到十八岁,他在这里打架、玩枪、贩毒、成为同龄人之中的佼佼者,尤其是和江海他爸的那场赌命之约过后,所有人都高看了他一眼。
  “刚来这里的三年,我的前老大,山武,没什么生意,也找不到门路,就让这里的农民免费把罂粟果提供给我们,不愿意就会被打成残废,他用毒品控制着我,帮他干这些事情,然后制毒,贩毒,□□,那三年,我每一天都是泡在血里长大的,感受着那种液体在我的皮肤上从温热变得冰凉”
  沈君像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虽然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身体都还在颤抖,女孩往他怀里钻了钻,感觉到他的温度都微弱了许多。
  “我每一天都在害怕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每一次毒瘾发作都想杀了那样的自己,后来,我渐渐的摸清楚了制毒、贩毒所有的流程,也弄明白了,金三角的游戏规则,就和江海他爸一起弄死了山武,我掌管了沙塔村,坐上了老大的位置,承诺以后将贩毒的三层利润分给他们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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