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网红猫吗?她一直以为是程琅自己养的来着。
出于礼貌, 桑迟没直接加微信, 输入那串号码先拨了电话出去。
彩铃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来。
“喂。”
低淡的冷漠的声音顺着听筒爬到耳膜, 带着浅浅的不耐烦:“哪位?”
桑迟紧张地搓了一下左边耳朵,说:“师兄你好,我是钱院长的学生,今天跟您一起监考大一3班的, 请问您到了吗?”
电话那头诡异地安静地两秒钟。
桑迟抓着讲台柜门的推手,以为信号不好,正要再说一遍,那头出声了。
“你在哪?”
桑迟愣了一下,探头往门口标示的牌子扫了一眼:“B楼508。”
“在那等着,别乱跑。”
说着,电话就挂断了。
桑迟眨眨眼,莫名觉得这个语气有点耳熟。
她晃了晃脑袋,额头抵着讲台边沿,一条条回复未处理的消息。
其实也没有几条需要处理,唐虞已经坐上飞机了,吵吵嚷嚷要看她开药的证据。
两条是来自公众号的推广消息,余下的都来自程琅。
最早的一条发在那天教学楼分开之后的几个小时:“桑迟,下来一趟。”
桑迟没有看到,自然没回。
隔了一天,他又发:“统计还要不要补课了?图书馆等你。”
照旧没有回复。
他问:“我教的不好?”
接下来三条都是这样的独角戏。
桑迟手指落在他的头像边,一点点滑下来。心口仿佛被一种不知名的物体包裹起来,胀胀的,暖暖的。
抑郁症是一种不断通过内心自我贬低来剥夺你人生价值感的病毒。
每天早上从床上醒来,望着天花板,就开始想:又开始了,一眼望不到头的毫无意义的一天。真是孤独又无望啊。
可是原来已经有一个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温柔呼唤:你被需要。
世界上最治愈的情感不是喜欢,而是被需要。是我低声喃语,而你恰好有所回应。
......
鼻间像被塞了一团棉絮,眼眶涨热。
她吸了吸鼻子,双手摁在键盘上,不知道应该回复些什么。
这时,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骨节分明,经络突起,掌心里像是裹着一团火,合在她手腕上。
桑迟错愕抬起头,正对上程琅浅色的瞳仁。
他像是一路跑着来的,胸口起伏得厉害,另一只手撑着讲台桌面,身上的白衬衫在腰腹的地方折出几层褶皱,居高临下俯身看她,湛亮的眸子里含着很多桑迟看不懂的情绪。
“程师兄?”
程琅嗯了一声,握着她的手腕把人拽起来,一言不发就往外走。
衣摆擦过讲台,把两叠卷子撞到了地上,扬起一地的粉笔灰。
桑迟一脸懵地回头:“师兄,我还要监考……”
程琅说:“没你的事。”
边说着边把人拽出了教室,留下面面相觑的百来个师弟师妹。
这时离开考还有十来分钟,学生基本都来齐了,后头进来的人都没见到讲台后面躲着的小师姐,全程就看到一个帅出天际的小哥哥走进来,变魔术一样从讲台后面扯出来一个浅紫色毛衣的女生,两个人一前一后扬长而去。
短暂的沉寂,教室里爆发出嘈杂的交谈声,靠窗的同学探着脖子往外望。
“卧槽!太A了!”
“我也好想被帅哥师兄这样抓着手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