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靠近极致的清寂。
江聿梁有点恍惚, 她甚至觉得自己像坐在火车上的路人,偶然经过沿途的风景, 在风景中短暂地停留,捕捉到了点很奇妙的感觉。
他靠的这样近, 却没什么情|欲意味。
“陈——”
她嗓子有点干, 轻咳了一声, 打破死寂:“吃面那天……我是不是冒犯你了?”
不用他说,她之前也在记忆里捕捉到了那么一丝丝闪回的画面。
现在陈牧洲这么挑明了一讲,她基本就百分之两百确定了。
江聿梁理智回笼,强行勾起嘴角,奉上颇官方的微笑:“确实……是我的问题。不好意思啊。”
陈牧洲直起腰,垂眸看着她。
气氛稍微有那么点凝滞。
江聿梁知道,她肯定是得拿个方案出来。
补偿嘛。
她熟。
“是这样,”江聿梁苦思冥想一分钟,拳头捶在掌心,恍然大悟,福至心灵:“我多转1.5倍的房费给你吧,那天也吃了你做的饭,我又……”
眼看着气氛越发凝滞,江聿梁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近乎嘟囔的自言自语:“你可能不太在乎这点钱,但是我也就只有这个可以给你。”
陈牧洲:“准备给多少?”
江聿梁:“啊?”
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真的接受了这个方案。
江聿梁立马开始捏着指头计算。
“三……三千吧!”
江聿梁的神色甚至带了点悲凉意味。
陈牧洲:“一天算多少?”
江聿梁低头看脚尖:“一天一千,我能不能……再多住一天。”
空气沉默了那么几秒。
陈牧洲说,可以。
他转身要离开,走出没几步,江聿梁叫住他。
“我还有个事。”
江聿梁踌躇几秒,开口:“你今天在车上说的那个事,你能确定吗?”
作为骗子消失在人海,和作为宗奕手下消失,代表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陈牧洲回头看了她一眼。
江聿梁问得平静而认真,拳却不安地捏紧。
“我确定。”
陈牧洲淡声道。
她的指甲有一阵没剪了,深深陷进掌心。
江聿梁眼神微垂:“那,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陈牧洲凝视她几秒,迈开步子走回来,捞过她手腕,展开她掌心。
江聿梁微有些诧异。
他在她掌心无声写下两个字,一笔一划。
石陇。
江聿梁虽然偶尔脱线,但总的来说还是脑子很好用一人。
基于对自己有点自知之明,她很快意识到,陈牧洲不说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不常住的地方,有被装监听器的可能。
于是她无声而严肃地点点头。
下一秒,陈牧洲退后了两步,拉出点距离。
“石陇。”
轻声复述了一遍。
江聿梁:…………